我叫林晚晚,和程序员男友陈风租住在没有电梯的老破小五楼。
我俩都不会做饭,靠外卖续命,因为我长得还算漂亮,没少被外卖小哥骚扰要微信。
直到那个凌晨一点的虚拟号码来电,宣称我的外卖到了。
我根本没点。
连续三晚,同一个口罩男准时出现在门外,报警他就消失。
警察锁定了七楼无业游民刘耀祖,将他带走。
第四天凌晨一点,熟悉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再次响起。
门外,站着的还是那个口罩男。
——————
我和陈风,是这座城市里两颗标准的螺丝钉。
他是程序员,我是小公司的行政,两人工资加起来,刚够在这座一线城市的老破小里租个一室一卫,还得是没电梯的那种。
我们住五楼。每天上下楼爬得我腿软,陈风总说锻炼身体,省了健身卡的钱。我信了他的邪。
房子是老式筒子楼,楼道窄,光线暗,声控灯时灵时不灵,晚上走起来有点瘆人。但便宜,离我公司还算近,忍了。
最关键的是,我俩都是厨房杀手,煮泡面都能糊锅的那种。生存基本靠外卖养活。
因为我这张脸还算能看,送外卖的小哥里,十个有三四个会借着由头想加我微信,说些美女,给个好评哦、住几楼啊下次给你送快点儿之类的话,更有甚者,直接发些暧昧不清的消息。
为这个,陈风没少吃醋,但又没办法,总不能因噎废食。他程序员,项目忙起来几天几夜泡在公司是常事,总不能让我饿着。
事情开始变味,是在一个普通的周二凌晨。
大概一点左右,我刷着抖音等陈风下班——他说了今晚通宵赶项目,不回来了。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突然,电话响了。
尖锐的铃声在这种死寂里格外吓人。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屏幕上还闪烁着虚拟号码四个小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好,外卖到了,麻烦开下门拿一下。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低,语速很快,背景音安静得不像在室外。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应了声哦,好,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口走。
熬夜熬得脑子有点钝,走到门边,手都快摸到门把手了,才猛地反应过来——我没点外卖啊!
这个点,陈风更不可能给我点。他知道我最近天天嚎着要减肥,敢在这个时间点投喂我,绝对是找死。
我立刻拨通陈风的电话。
响了半天他才接,背景音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晚晚怎么了
你是不是给我点宵夜了我压低声音问。
没啊,我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怎么了
没事了,你忙吧。我迅速挂了电话,心脏开始咚咚跳。
没点那这外卖……
我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楼道灯没亮,只有远处安全出口那点幽绿的微光,勉强勾勒出一个人形。个子不高,很瘦,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脸。手里确实提着一个普通的白色塑料袋,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他安静地站在我家门外,一动不动。
我深吸一口气,隔着门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喂,我没点外卖,你送错了。
门外沉默了几秒,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更清晰了点,就隔着一道门:是你的。地址没错,5楼,林女士。
他居然知道我的姓!
我汗毛瞬间立起来了!
不是我的!你搞错了!赶紧走!我的声音有点发颤。
是你的。他重复了一遍,固执地站在原地,甚至微微往前挪了半步,似乎想更靠近门板。
我吓得往后一退,后背撞到玄关的鞋柜,发出咚的一声。
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我色厉内荏地喊。
门外没声了。但他也没走。透过猫眼,能看到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像钉在了那里。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手指发抖,解锁手机,几乎是用戳的,按下了110。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一直堵在我家门口!我不认识他!地址是……
我对着电话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睛死死盯着猫眼。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我报警,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转身,脚步声极快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去了,几乎是跑着下楼的。
我腿一软,顺着鞋柜滑坐到地上,对着电话那头还在询问的接线员带着哭腔说:他……他跑了……
警察来得很快。两名年轻的民警,仔细询问了情况,拿着手电照了照楼道和楼梯间,一无所获。
可能是恶作剧,或者真的送错了。一个警察试图安慰我,虚拟号码很正常,很多外卖平台都用。下次看清楚再开门,有问题随时报警。
送走警察,我反锁了门,又把椅子推到门后顶着,一夜没睡踏实。
第二天,我把这事当笑话讲给陈风听,他电话里很紧张,说今晚尽量早点回来。结果临下班,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说项目紧急,回不来,叮嘱我千万锁好门。
我心里骂了句资本家的走狗,嘴上让他别担心。
结果,凌晨一点。
电话又响了。
还是虚拟号码。
还是那个低沉的声音:外卖到了,开门。
我冲到猫眼一看,同样的位置,同一个人,同样的口罩鸭舌帽,同样的白色塑料袋!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
我没点!你到底谁啊再不走我又报警了!
是你的。他机械地重复。
我直接拨了110。
和昨晚一模一样,听到我报警,他立刻转身就跑,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方。
警察来了,还是那两位,表情有点无奈了。
林小姐,你这……
警察同志,这绝对不是送错了!是同一个人!他都知道我姓什么!我激动地解释。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神色也严肃了些。
这样,你让你男朋友最近尽量早点回家陪你。我们也会加强这附近的夜间巡逻。
陈风是指望不上了。我逼着他立刻在网上买了两个家用摄像头,次日达的那种。
第三天,我特意请了一天假。
摄像头到了,我按照说明书,自己捣鼓着安装好。一个正对着家门口,能拍到大半个楼道;另一个装在客厅窗户边上,斜对着楼道口,能拍到谁进出这栋楼。
我又去超市囤了一大堆泡面火腿肠,未来几天,打死我也不点外卖了。
晚上,我抱着手机,紧张地盯着摄像头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凌晨一点。
手机准时响起。
虚拟号码。
我看着监控画面——一个身影从楼梯口走上来,停在我家门前。
他抬起头,似乎看了一眼摄像头的位置,但帽檐和口罩把他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抬手,敲门。
外卖。开门。
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直接按下报警电话的快捷拨号键。
他来了!又来了!就在门外!我对着电话喊。
画面里,他听到我报警的声音,再次迅速离开。
警察很快赶到,同样没抓到人。
但这次,有监控了!
我们三个挤在手机屏幕前,回放刚才的记录。
画面显示,那个外卖员听到我报警后,并没有往下跑,而是……直接往上跑了!
他去了楼上!我失声叫道。
这栋老破小一共12层,我住5楼。他往上跑,意味着他很可能就住在这栋楼里!
两个警察的脸色彻底变了。
查!带头的那个警察斩钉截铁。
他们立刻调取了从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所有楼层的监控回放(楼道里虽然没有监控,但警方可以排查电梯和楼梯口可能被其他私人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并上门询问)。经过一番排查,结合我的指认和之前的一些线索,焦点迅速集中在了7楼的一个租户身上。
刘耀祖,27岁,无业,社会关系简单,一个人住。有邻居反映他昼伏夜出,行为有点怪异。
警察直接上门敲门。
开门的就是刘耀祖,瘦小,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阴郁。面对警察的盘问,他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在警察强大的心理攻势和我的指认下(虽然没看到脸,但体型和感觉很像),他承认了。
理由极其恶心:说他喜欢我,每次送我外卖都想跟我说话但不敢,就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想引起我注意。
警察以骚扰他人为由把他带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天都亮了不少。赶紧给陈风报喜。
第四天,陈风项目终于告一段落,说晚上能回来住了。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甚至心情很好地煮了两包豪华版泡面加了火腿肠和蛋。
晚上,我和陈风挤在沙发上看电影,有他在,感觉安全感爆棚。
凌晨一点。
熟悉的手机铃声,像索命的咒语,再次炸响!
我和陈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虚拟号码!
喂……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外卖到了,开门。那个低沉冰冷的声音,穿透听筒,刺进我的耳膜。
啊——!我尖叫起来,手机掉在沙发上。
陈风一把抓过手机,对着那头怒吼:你他妈谁啊!有完没完!
他冲到猫眼前,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他在外面!
监控画面也实时传到我手机上:那个戴口罩鸭舌帽的身影,如同幽灵一样,准时准点,再次出现在我家门外!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塑料袋。
不是抓走了吗!怎么又来了!我崩溃地大哭,手脚冰凉。
陈风也吓得够呛,但还是壮着胆子对着门外吼:警察马上就到!你跑不了!
门外的人沉默着,不动。
这次警察来得更快。
但结果毫无改变——警察脚步声在楼下响起时,那个身影再次迅速遁走,往上跑了。
再次排查,刘耀祖还在拘留所里关着呢,绝对不可能是他!
警察也懵了,彻底没辙。楼道里也没装摄像头,根本不知道他跑到了哪一层,哪一户。
林小姐,陈先生,这种情况……我们建议你们,为了安全,最好先暂时换个地方住。警察临走前,给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和陈风对望一眼,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这鬼地方,一天都不能多呆了!
第二天我们就请了假,疯狂找房子,几乎是看到个差不多的就立刻定下,押金都没敢跟房东细谈,火速签合同。
然后叫了搬家公司,以最快速度收拾东西,逃离了那栋令人窒息的老破小。
搬完家的那个晚上,躺在陌生的新床上,听着窗外陌生的车流声,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事情过去快半个月,新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直到那天,我回去找房东退押金(之前吓得没敢当面去,一直电话联系)。
房东是个精瘦的老头,眼神有点闪烁,痛快地退了钱,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小林啊,你说你们住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搬了呢……我这房子还是挺不错的……
我懒得跟他多说,拿了钱就想走。
在楼下,恰好碰到了之前住我隔壁的王阿姨,她人挺好,之前还帮我收过快递。
王阿姨拉着我,压低声音:晚晚,搬走了好!那地方是邪性!
我心里一动: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阿姨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你之前是不是老被骚扰就那个送外卖的
我猛地点头。
哎呦,抓错人啦!根本不是七楼那个小刘!王阿姨撇撇嘴,是六楼老张家的那个侄子!好像叫刘什么……对,刘鑫!听说游手好闲的,之前来找老张借钱,看上你这套房子了,觉得便宜,想逼走你们,让他叔租给他呢!老张也糊涂,由着他胡闹!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六楼房东的侄子
所有碎片瞬间拼凑了起来!
为什么怎么抓都抓不到因为他根本不是从外面来的,他就住在楼下!警察一来,他直接下楼回自己家就行了!我们和警察却傻乎乎地一直往上找!
为什么虚拟号码熟悉我的信息因为他可能从房东那里,或者之前某些途径,早就知道了我的电话和姓名!
为什么坚持不懈不是为了骚扰,是为了吓跑我们!
一股冰凉的怒火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转身就想再冲回去找那个装傻充愣的房东老头对质。
走了两步,我又猛地停住了。
证据呢王阿姨的一面之词房东会承认吗他侄子会认罪吗
想起那几天凌晨一点的恐惧,那种如影随形的战栗感,我打了个寒颤。
我握紧了手里的押金钱,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算了。
有些浑水,蹚过一次就够了。
我只是给之前处理案子的警察打了个电话,提供了这个新的线索方向。
然后,我把那个老破小、那个幽灵外卖员、那个装糊涂的房东和他那歹毒的侄子,全都拖进了黑名单。
这座城市很大,藏得下梦想,也藏得下魑魅魍魉。
我得向前看。
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点过外卖。
陈风也开始学着,给我做也许并不好吃、但绝对安全的饭。
番外:
搬进新家三个月后,我才勉强戒掉了凌晨一点下意识看手机、听到敲门声就一激灵的条件反射。
新小区环境不错,安保严格,外卖快递都只能放到楼下大堂的寄存柜。陈风似乎也被上次的事吓出了阴影,项目再忙也尽量回家,甚至开始研究菜谱,虽然成果依旧堪忧,不是咸了就是糊了,但我吃得很安心。
生活好像终于回到了正轨,那栋老破小和凌晨的幽灵外卖,都成了我们不愿提起的噩梦碎片。
直到一个周六下午。
陈风在公司加班赶最后的bug,我窝在沙发里追剧,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陈风忘了带钥匙,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习惯性地先看了一眼猫眼。
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小哥,黄色的头盔,蓝色的口罩,手里拎着个印着某粥店logo的塑料袋。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熟悉的寒意又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但光天化日,楼道明亮,楼下还有保安。我定了定神,隔着门问:谁啊
外卖,林女士。小哥的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听起来很正常。
我没点外卖。我警惕地说。
啊小哥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机,没错啊,幸福城小区,3栋2单元1101,林晚晚女士。是您的地址吧
地址和姓名完全正确。幸福城就是我们新搬的小区。
难道是陈风点的他最近总想搞点突然袭击的浪漫,虽然通常都以失败告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开了条缝,链条锁还挂着。
小哥把塑料袋递到门缝前,单据上的地址和我的手机尾号赫然在目。确实是我点的——或者说,是以我的信息点的。
谢谢。我下意识地道谢,接过袋子,关上了门。
心里那点疑虑被热乎乎的粥压了下去。估计是陈风想给我个惊喜吧。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图片]谢谢宝宝的投喂~
陈风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背景音里还有键盘声:嗯什么投喂我给你点什么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粥……不是你点的
没啊,我忙得喝水都没空,哪有心思想这个。不是你给自己点的
……不是。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下来,一种诡异的气氛透过无线电波弥漫开。
几秒后,陈风语气变得紧张:地址信息都对
都对。我的声音开始发颤。
妈的!陈风骂了一句,你别动那外卖!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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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电话。我盯着桌上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仿佛那是什么定时炸弹。
不是陈风点的。
那会是谁
知道我们新家的地址,知道我的姓名和手机号……
那个戴口罩鸭舌帽的身影猛地闯入我的脑海!
他不是应该随着那栋老破小一起成为过去式了吗难道他跟踪我们到了这里这种偏执的变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吓得跳起来,离那袋外卖远远的,心脏狂跳,手脚瞬间冰凉。
二十分钟后,陈风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额头上都是汗。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外卖,脸色难看至极。
报警吗我带着哭腔问。
陈风没说话,走过去,极其小心地,像拆弹一样检查那个塑料袋。就是普通的粥店外卖袋,里面除了粥和小菜,只有一张机器打印的单据。
他拿起单据,反复看了几遍,又掏出手机:我先打个电话给粥店问问。
他根据单据上的店铺电话打了过去,开了免提。
您好,XX粥店。
你好,我大概一个小时前在你们家点了一份外卖,送到了幸福城3栋1101,我想问下是怎么支付的是线上还是线下陈风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稍等我查一下……幸福城3栋1101……哦,这份啊,店员的声音顿了顿,是线下支付的,一位先生过来直接付的现金买的。
现金!线下!
我和陈风对视一眼,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几乎无法通过支付信息追踪。
那位先生长什么样还记得吗陈风追问。
这……每天客人那么多,记不清了。就戴着个口罩,挺普通的吧,没什么特别印象。怎么了是餐品有问题吗
没,没事了,谢谢。陈风颓然地挂了电话。
线索又断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再次将我淹没。我以为逃离了,原来根本没有。那个幽灵换了一种方式,依旧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我们最后还是报了警。
警察来了,记录了情况,拿走了外卖和单据。但结果可想而知,这种没有实质性伤害和直接证据的骚扰,警方能做的有限,无非是登记备案,建议我们加强警惕。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再没有莫名其妙的外卖送来。
但我却得了严重的疑心病。每次出门都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听到点脚步声就心惊肉跳;收快递外卖都让放寄存柜,绝对不让送上楼。
陈风看我状态不对,请了年假在家陪我,又琢磨着是不是再搬一次家。
一周后的晚上,我和陈风下楼倒垃圾。
走到垃圾桶附近,听到两个保安在闲聊。
六楼那家新搬来的租客真够可以的,上周是不是又送错外卖了一个胖保安说。
可不是嘛,另一个瘦高个保安接话,自己点外卖老是写错楼栋号,写成隔壁3栋的1101,听说人家都报警了!这周物业找他谈过话了,再搞错就得联系房东了。
我和陈风脚步同时顿住,猛地看向对方。
写错楼栋号隔壁3栋1101
我们住的是2单元1101!隔壁楼是3栋,也有个1101!
我冲过去,急切地问那两个保安:师傅,你们刚才说,六楼那家租客,点外卖写错地址写成3栋1101了
胖保安被吓了一跳,点点头:对啊,就新搬来那个小年轻,马大哈一个,自己住2单元,点外卖老写成3栋,送错好几回了。上周好像又写错了,害得人家3栋1101的业主差点报警,闹得挺不愉快的。怎么你们也收到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哭笑不得。
所以,那碗粥……很可能根本不是送给我的
只是隔壁楼一个粗心邻居,又一次手滑填错了地址,阴差阳错地,再次精准地戳中了我那根紧绷的、受过惊吓的神经
陈风也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发现我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了,晚晚,是误会,一场误会。他轻声安慰我。
我知道,大概率真的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
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后怕和警惕,却没那么容易散去。
回到楼上,我看着窗外。
城市灯火璀璨,每一扇窗户后面,似乎都藏着无数的故事,无数的巧合,和无心插柳的惊魂。
我告诉自己,要试着相信这只是一次巧合。
只是从此以后,陈风点外卖,总会把地址核对三遍。
而我,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心无芥蒂地吃下一份来历不明的外卖了。
有些惊吓,像钉子钉进木头,即使拔出来了,那个洞也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