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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被弟弟的话给气恼火了，竟然有点口不择言。
弟弟噗嗤一笑，笑着笑着弯下腰，然后看傻逼似的看着爸妈。
“哎呀呀，爸妈，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副后悔莫及的丑态，是很后悔没对姐姐好过？还是后悔生了我？”
“后悔生了我的话，也不碍事，我无所谓，你们后悔是没对姐姐好过吧，你们也会有后悔的时候？”
爸妈脸色大变，他们原本还有点血色，又瞬间变得煞白。
我妈着急往后退，退了好几步便捂着自己的口鼻冲出房门，一口气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爸没着急往后退，他想阻止弟弟的言辞。
可弟弟现在就像机关枪，尽戳他心窝。
“爸，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很厌恶姐姐，既然都讨厌她，她现在死的梆硬了，我们不该都好了？”
我爸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几乎睚眦欲裂怒吼：“你闭嘴。”
弟弟忽然禁言，
但眼里狡黠没变。
这是天生的恶魔，以前对我不好，现在轮到爸妈了。
本性难以整改。
我妈跑到一片山丘上，眼泪滚滚，她用袖子擦拭眼睛。
抱着双膝蹲坐在地上：“怎么会？我根本不会伤心，不过是死了一个丫头。”
“可是雨薇，我怎么会越来越痛苦，我好难受。”
“你在天之灵听到吗？你会原谅妈妈吗？妈妈不懂爱你，这些年对你不好，总觉得儿子更重要，所以忽略了你，但是这一刻我好后悔。”
她双手在地上挠，把沙子泥土全部挠进指甲盖里。
原本白色的指甲，被淤泥填充后，显得脏兮兮的，她也一样狼狈不堪。
“雨薇，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不好，呜呜呜呜。”
她躺在地上，
闭着眼睛，做出环抱的动作。
我急忙退后好几米，我没有报复的爽感，只是觉得她何必呢。
错了二十多年，在我死了好久，才后悔自己的曾经。
我叹息一声，内心很麻木。
我妈半夜才回去，回去时饿的前胸贴后背，跟我爸抱怨了几句：“雨薇真的死了，我们再也没有那个丫头了，以后再也没了。”
我爸一下子跌坐在门槛，久久起不来。
两个不可一世的父母，这会就两条历尽沧桑的流浪狗。
他们没日没夜哭泣，噩梦。
半夜醒来时，相拥而泣。
“我梦到雨薇，她就在我们面前盯着我们，她没走，但是她不原谅我们。”
“雨薇不肯入梦，她不喜欢我们，后悔选择我们当她爸妈，我现在好难受，我好难受啊啊啊。”
噩梦醒来后，我妈还被梦魇压着，口无遮拦，四肢乱颤。
任谁看了都觉得很可怜。
我爸压着一口气，扶着我妈肩膀：“你冷静点，我们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养。”
“哟，你们还知道我活着的，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当个死人呢。”
弟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小小年纪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你们年纪大，生不
了三胎了，姐姐死了，现在只有我这个独生子，如果把我伺候好，以后我还可以给你们收尸，让你们不至于和我姐姐一样凄惨，没人送医院，没人收尸。”
“忘记告诉你们，姐姐没骗你们。”
我从八岁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什么叫做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和表情。
他就是，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惶恐。
“儿子，忘记告诉我们什么？”我妈急切求知。
弟弟满意扫视爸妈认真聆听的样子，才漫不经心开腔：“姐姐吃了农药拌饭，不是百草枯，就普通农药，但凡你们爱她一点，她就能获救。”
“其实我只是肚子撑着了，你们忽略要死的她，看中故意找茬的我，把我送去医院，若是你们早点救姐姐，一切都还可以弥补。”
我眼神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来回转悠，不肯错过丝毫。
弟弟说的很轻松，宛如说别人家的鸡鸭死了。
爸妈却支撑不住，原本坐在椅子上认真的样子，随着弟弟的话说完，他们哭了。
不仅仅是哭，是那种痛苦百味杂陈的情绪瞬间堆积拥堵。
他们嘶哑，低声哀嚎，双手抱着脸，狠狠在头上挠，在脸上抓。
两张脸，被他们自己的指甲盖抓的血淋淋的。
他们两个疯了似的，哭嚎不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把头往墙壁撞。
一会咯咯咯笑，一会对空气喊着我的名字。
“后悔了，多可笑。”
“我后悔了，我的女儿，我的雨薇。”
“以后怎么办？还有一辈子，我们该怎么办？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吗？”
他们自言自语，无法自控，没办法阻止自己的行为。
弟弟得意看着他们，口中念念有词。
当我靠近弟弟时，只听他轻声念叨：“爸妈，好戏开锣，只要有我在这个家里，我们会一直鸡飞狗跳的。”
爸妈彻底疯魔崩溃的这一刻开始、
弟弟的邪恶之路正在打开。
未来他们会相互拉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