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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队员们用烈酒混合朱砂,浸泡每一根登山绳。
然后用糯米和草药混合,制作成一个个小小的香包,让每个人都挂在身上。
我对他们解释道,
“烈酒和朱砂,气味至阳,能隔绝阴邪之气的侵蚀。”
“糯米和草药,能让你们在雪地里保持神智清醒,不被幻象所迷惑。这都是老祖宗用命换来的经验。”
那个幸存的年轻队员王浩,拿着刚分到的香包,走到我面前,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队长,我错了。从今以后,您说的每一个字,就是我们的命。我发誓,只要我还在救援队一天,您的规矩,就是雪山的铁律!”
其他老队员也纷纷表态,人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凝聚起来。
暴风雪减弱的那个清晨,天色依旧阴沉。
我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带领所有队员,在营地门口,面向“鬼见愁”的方向。
我们摆上了三牲,点燃了三根白烛,敬上了三杯烈酒。
我带头跪下,朝着雪山深处,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高家夫妇也在队伍中,磕得比谁都虔诚。
我站起身,将杯中酒洒在雪地里:
“记住,我们这次不是去救援,是去收尸。全程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回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没发生。”
“明白!”
队员们齐声应答。
我最后看了一眼营地,背起装备包:“现在,出发!”
就在我们即将踏出营地时,高母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袖子:
“陈大师!求你一定要把小铭带回来!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能带回来的,可能只是一堆白骨。
踏入了那片被称为“鬼见愁”的区域后。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我们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
队员们都绷紧了神经,手紧紧握着登山杖。
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却又不敢看得太仔细。
走了大约半小时,队伍最前方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
女孩背对着我们,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唱着不成调的童谣。
歌声在空旷的雪山里回荡,异常诡异。
王浩脸色一白,低声说:“队长,就是她!我们在山洞外也看到了她!”
我面无表情,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糖,放在路边的石头上,然后带着队伍绕了一个大圈,远远避开了她。
“三不救第三条,红衣女孩雪中戏,莫问来路莫回头。”
我低声警告队员,“她不是来引路的,是来讨命的。给了糖,算是结个善缘,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
越往里走,周围的景象越发扭曲。
有队员突然惊呼,说看到了失踪的同伴在向他招手。
还有人说听到了家人的呼唤。
我立刻让所有人停下,将挂在脖子上的糯米香包拿出来。
那股辛辣的草药味冲入鼻腔,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
队员们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终于抵达了那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