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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成愕然抬头，见到父亲大步凌然朝他走来那刻，下意识想起小时候他和我一起玩，不小心弄伤我，被我父亲大屁股的事。
几乎同时，往后一退。
身上的压力消失，我失去力气，身子一软，朝地面宰了下去。
父亲眼疾手快，稳稳扶着我，瞥见我虚弱苍白的脸，愧疚道。
“娇娇，是父亲来晚了，你吃苦了。”
我倚在父亲怀中，语气飘忽。
“父亲，快救姑姑，她快不行了。”
父亲的眼睛迅速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姑姑身上，瞬间，寒意裹挟全身，将我交给属下后，拔出刀朝着赵瑜成走去。
“黄口小儿，我今日就削了你的脑袋替本将的妹妹和女儿报仇！”
赵瑜成的人被父亲的下属牵制住，眼看大刀落下，赵瑜成双腿一软，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连躲都忘了躲，抬手挡住自己的头。
千钧一发，两个小小的身影挡在赵瑜成身前，异口同声。
“外公，请饶父亲一命！”
父亲的刀刃堪堪停在儿女的头上，迎着外孙坚定的目光，父亲气得喘气。
“让开！这种忘恩负义的鼠辈不配做你们的父亲！”
儿子跳起来掰住父亲粗壮的手臂，气道。
“父亲才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忘恩负义之人，你说他不配做我和姐姐的父亲，难道她就配做我们的母亲吗！”
儿子仇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女儿也露出失望的眼神。
“母亲，我以为你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故意演今天这一出，等着外公回来为你主持公道！”
儿子女儿的话化作利剑，扎进我已经残破的心脏。
我扬起苦笑。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这样看待我这个母亲，我无话可说。”
我脸上的苦涩过于浓郁，儿子和女儿难得沉思。
这短暂的沉默给了赵瑜成喘息的时间，他擦了擦劫后余生的冷汗，重新站直身体，指着父亲怒吼。
“这里是将军府，林娇钰是本侯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本侯爷教训自己的内子，难不成还要向将军请示吗？”
“将军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父亲闻言，冷眉紧皱，一把泛着银光的刀避开儿女的身体，径直朝着赵瑜成劈去，他躲得及时，被刀劈烂半边衣袍，刹那间面如土色。
“那本将再教小侯爷一个道理，娇娇是我将军府的女儿，只要我一日在世，教育她的事便一日轮不到旁人插手！”
“你你你！”
赵瑜成指着父亲的手抖个不停。
“林将军，你不会以为自己帮皇上打了几场胜仗，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我是皇上亲自世袭的侯爷，你敢动我，就是和皇上对着干！”
赵瑜成早就忘了，他这个世袭的侯爷是如何来得。
若不是我带着将军府的名号嫁给他，别说世袭，侯府的牌匾都不一定保得住。
见父亲没动，赵瑜成以为父亲怕了，更加自信起来，昂起头颅。
“林将军，若是不想本侯爷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带兵强入侯府，威胁侯爷的罪名，赶紧让你的人把我的人放了，随后好好的给我道个歉，本侯爷可以看在你是我岳父的份上，饶你一次！”
我终于看清，这些年皇上对侯府的恩宠不仅养大了赵瑜成的胃口，也让他彻底暴露出原本趋炎附势，仗势欺人的本性。
那些年陪我煮茶赏花，下棋看书的少年郎似乎只是一场我的幻想。
记忆中的赵瑜成仿佛只是一场我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我闭了闭眼，起身。
“赵瑜成，我原本还想在儿女面前给你留几分薄面，毕竟我也不想带他们走，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自己，那我们就进宫面圣吧。”
听到我不想要他们的儿子和女儿浑身一震。
儿子朝我龇牙咧嘴。
“你不要我，我还不想要你这个母亲呢！我的母亲是小姨，不是你！”
女儿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问道。
“母亲，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赵瑜成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雄赳赳道。
“面圣就面圣，正好让皇上评一评，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