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第n天,我终于受够这样的日子,带崽死遁。
五年后携崽归来,前夫红着眼小心翼翼求复合。我冷眼轻笑:楚总,丧偶的滋味如何
1
咸涩而冰冷的海风仿佛能够穿透厚重的车窗,携来一阵沁入骨髓的寒冷。
我坐在疾驰的黑色轿车里,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着的、愈发荒凉的景色,心也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这不是回家的路。
两个小时前,楚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那场灭顶般的审判依旧历历在目。
电脑屏幕里那些无法辩驳的所谓的证据,将我压的喘不过气。
几封指向分明的、将我的邮箱地址伪造得天衣无缝的泄密邮件、财务部门突然发现的、转入我表弟账户的可疑资金及流水……
甚至还有一段模糊的监控,是一个身形与我极其相似、与我穿着同样衣服的女人,深夜出现在对家公司的楼下。
这些证据将所有的矛头精准无误地指向了我。
一切证据都说明,是我窃取了公司即将启动的重大并购案的核心机密。
可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做。
我站在办公室的中央,百口莫辩,看到这些证据,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望向办公桌后,那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我的丈夫。
楚铎脸色铁青,眼底是翻涌的暴怒和极致的厌恶。
他手里把玩着一支金属材质的钢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林知沁。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明显的厌烦,像淬了毒的冰棱,一根根扎进我的心里。
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和野心。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复我这些年冷落了你
不是我,阿铎,你相信我!我徒劳地辩解,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颤抖。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根本不认识那个项目经理!那笔钱我更是不知……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也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是不是要我把你那个表弟‘请’过来,当面跟你对质一下!他盛怒。
楚铎起身,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对视,那力道大得让我痛出了眼泪。
告诉我,他们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潜伏在我身边,当商业间谍他的话语极尽羞辱。
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爱了他五年,可到头来,在他心里我始终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
五年的爱慕,两年的婚姻。
如果在爱上他之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白月光——沈心月,我一定不会与他结婚。
可结婚后我才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沈心月,一切都已覆水难收。
我以为深情和陪伴总会感化他。
我小心翼翼的爱着他,帮他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放下曾经娇惯的脾气,努力学着做一个好妻子的模样……
甚至模仿着沈心月的言谈举止和穿衣风格。
到头来却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
楚铎嗤笑一声,甩开我的脸,随即用手帕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情绪:安排车送夫人去思静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半步,也不准任何人探视。
思静堂。
那是楚家在郊外的一处临海别墅,距离市区足足有两小时的车程,偏僻而又荒凉,如同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被送到了这里。
车子最终在一栋灰白色、欧式风格的别墅前停下。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又沉重地合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如同监狱里落锁。
别墅内部装修奢华却毫无人气,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大海,和嶙峋的礁石。
景色壮阔,却只让我感到无边的孤寂。
几个面无表情、体格健壮的保安和低着头的女佣沉默地站在两边,与其说是佣人,不如说是看守。
我的手机被收走了,网络也被切断。
我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时间在绝望中一天天流逝。
楚铎一次都没来过,也没有打过电话,我像被遗忘在了这个世界的角落。
我哭过、闹过、愤怒过,也求过那些佣人,最后却只剩下麻木。
我常常一整天坐在窗边,看着翻腾的海浪,心中只有无尽的孤寂。
直到一周后,一个黑夜。
我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身体却冷得瑟瑟发抖。
我意识模糊不清,挣扎起身按下呼叫铃,响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个女佣慢吞吞地过来。
夫人,有什么事吗语气冰冷,没有半分关心。
我……我好像发烧了……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或者……叫个医生过来……我气若游丝,请求她。
女佣皱了皱眉,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实烫得吓人。
她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太好了,她应该是去叫人了,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然而,如同一个世纪过去,女佣走进来,拿着一个无线座机。
医生没有来,只有一个冰冷的电话。
女佣将电话递给我:先生要跟您说话。
我一愣,颤抖地接过电话,只听到那个我想念多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耐和讥讽。
发烧林知沁,你的手段可真够无聊的,装病博同情,想让我放你出来省省吧。安静待着,别给我添麻烦!
不……阿铎……求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胸腔里最后一点温热也被楚铎浇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无力的瘫在床上,连求生的本能都快消失了。
女佣拿走电话,看了看我,犹豫再三还是给我留下了几片退烧药和一杯温水。
那一夜格外漫长。
我没有吃那些药。
只是蜷缩在冰冷的大床上,身体时冷时热,意识昏昏沉沉,只有短暂的清醒。
我仿佛看到了年少时,那个在海边救起落水少年的自己……
看到了初嫁他时,那份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看到了这两年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
也看到了他捏着我的下巴时,那双只有厌恶和讽刺的眼睛……
我受够了。
极致的绝望后,求生欲反而以一种异常冷静的姿态重新燃起。
但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挣扎着爬起身,就着已经冷掉的水吞下药片。
然后开始用被褥裹住自己,试图让自己发汗。
我一定要活下去。
高烧在第二天的傍晚终于退去,经此一遭的我,一颗心彻底冰冷坚硬。
活下去,然后离开他。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了我的骨髓。
接下来的日子,我异常安静顺从,不再提出任何要求,甚至时不时和看守的女佣搭话、套近乎。
我开始仔细地观察别墅的安保换班时间,以及哪个区域的监控可能存在盲区、哪个女佣相对心软一点……
机会终于在一个暴雨夜降临。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海浪疯狂地拍打着礁石,巨大的声响掩盖了一切。
别墅的电路似乎受了狂风的影响,灯光闪烁了几下之后,彻底熄灭。
别墅的备用发电机启动需要一些时间,狂风来的突然,保安们有些慌乱地去检查电路。
黑暗和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我早就摸清了别墅后方一条通往海边悬崖小路,那里监控稀少。
我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偷来的一套深色男式工装,将手头所有能找到的现金和首饰塞进一个小包,背在身上,随后毫不犹豫地溜出了后门,融入了狂暴的雨夜。
风雨刮在我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疼,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在泥泞湿滑的小路上艰难前行,凭借着在别墅里往外看时的记忆,走向一处偏僻的、布满礁石的小海湾。
两天前,我用之前偷偷藏的珠宝首饰,贿赂了别墅里一个急需钱给孩子治病的花匠,让他帮忙准备了一艘破旧的小木船。
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靠这小船在狂风掀着巨浪的大海上逃离。
我只需要一个消失的仪式。
我将自己的外套,和那个装着我身份证、还有少许物品的包放在船上,然后用力将船推向深海,随后转身,沿着另一条更隐蔽的路径,艰难地向上攀爬,躲进了悬崖上一个早已废弃的、渔民临时歇脚的小屋里。
小屋里只有一张桌子,我将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堆在自己身上,缩在冰冷黑暗的角落里,听着外面鬼哭般的风声雨声,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蒙蒙亮,雨势也逐渐小了,我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警笛声。
别墅的人发现我不见了。
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很快,有人在海湾发现了那艘被狂风吹翻回岸边的小木船,以及我的遗物。
后来,他们的搜索持续了好几天,在这恶劣的天气和木船的佐证下,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楚氏集团总裁的夫人林知沁,已经坠海身亡,尸骨无存。
搜索的警员硬着头皮,向踉跄赶来的楚铎汇报这个结论,并呈上那个被海水泡坏的小包。
楚铎站在海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近乎空白的神情。
他死死盯着那只熟悉的、我常背的羊皮小包,手指不自觉的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继续找。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
楚总,这天气……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了……队长面露难色。
我说继续找!楚铎怒吼一声,眼底布满血丝,像是濒临失控的野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一周过去,一个月过去……
除了更多被海浪冲上来的船只碎片,几乎一无所获。
集团的律师开始谨慎地向楚铎提及宣告死亡的法律程序。
楚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愤怒、不解、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辨认的空洞和恐慌,日夜折磨着他,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无趣的女人,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就这么……消失了用这种决绝的方式
他想起她最后在电话里气若游丝的哀求:……真的……求你……
当时他只觉得是演戏。
可现在……
心脏某个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刺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亲手碾碎后,又硬生生从他的生命里剥离了,留下一个鲜血淋漓、无法愈合的空洞。
他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真相,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却足以颠覆一切的动摇。
而此刻,我正躺在一艘驶往异国他乡的货轮里,忍受着剧烈的晕船和不适。
我在渔民木屋里,遇到了歇脚的大爷,接他的手机偷偷联系上一位远嫁国外的大学好友的。
我用身上所有的珠宝和财物,换来了这趟隐秘的航程。
我抚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
就在两周前,我得知,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和楚铎的孩子。
是在被囚禁的一个多月前,他难得回家,醉得厉害,一夜春风之后有的。
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是绝望中的馈赠,也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我望着窗外无垠的大海,眼神坚定而冰冷。
楚铎,从此以后,林知沁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Matilda,和她的孩子。
2
五年后。
海城国际机场,人流涌动。
知名华裔珠宝设计师Matilda的首场国内个人展即将开展,备受瞩目。
VIP通道出口,早已守候着的几家财经、时尚媒体的记者们翘首以盼。
当那道身影出现时,所有镜头瞬间聚焦。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象牙白西装套裙,衬得身段高挑玲珑,气场清冷强大。
茶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精致的红唇。
她一手牵着小男孩,另一只手随意地搭着一件风衣,步伐从容不迫。
小男孩约莫四五岁年纪,穿着缩小版的西装和背带裤,头发柔软且微卷,五官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
他一手被妈妈牵着,另一只手抱着一个略显违和的陈旧小熊玩偶,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没有丝毫怯场。
Matilda女士,请问这次个展的主题‘重生’,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Matilda女士,传闻AZ集团有意与您合作,推出联名系列,是真的吗
……
记者们的问题随着闪光灯一拥而上。
Matilda,也就是我,微微抬手,示意助理上前应付。
我微微俯身,对儿子柔声说:希希,累了吗妈妈抱着你好不好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曾经那个自欺欺人却爱而不得的林知沁截然不同。
不用的,妈妈,希希自己可以走。
林希小朋友摇摇头,语气乖巧却坚定。
就在这时,另一侧通道传来一阵骚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快步走出。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手工定制的高级黑色西装,面容俊美却冷峻,眉宇间积压着常年不化的阴郁和强势,正是楚铎。
他似乎是刚结束一场重要的会议,眉间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正侧头听特助低声汇报着什么。
记者们立刻嗅到了其他的新闻价值,一部分镜头迅速转向了他。
楚总!请问您对近期股市波动怎么看
楚总,传闻您即将与沈心月小姐订婚,是否属实
楚铎完全忽视,径直前行。
他的世界这几年仿佛只剩下工作,以及……一种外人无法探知的空洞的忙碌。
沈心月依旧以救命恩人和红颜知己的身份陪伴左右,但他始终没有再婚的打算,关于已故前妻林知沁,更是成了无人敢提的禁忌。
两拨人,在通道口不可避免地交汇了。
一阵风恰好从敞开的门口吹入,掀起我颈间轻盈的丝巾。
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拢。
不巧,茶色的墨镜微微滑下来一点,露出了完整的侧脸轮廓,和眼角一颗浅色的小痣。
就是这个侧脸和那颗小痣,像一道闪电般,劈中了楚铎。
楚铎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地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眼前的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秒,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
像……太像了!
不仅仅是像,那分明就是……
林知沁!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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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难以置信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让他一时失去了所有反应,整个人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五年来,无数个黑夜里,折磨他的那个苍白绝望的脸庞,与眼前这个冷艳自信的女人缓缓重叠,又剧烈冲突。
特助和保镖看老板停下,也跟着停下,却不明所以,只好疑惑地看看老板,再看看那个女人。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道过于灼热的视线,我不经意转头,茶色墨镜后的目光与楚铎的撞了个正着。
楚铎有些怔愣。
眼前的女人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恐惧或是怨恨。
那双眼睛,在墨镜后显得模糊不清,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将墨镜推回原位,遮住了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微微侧身,准备离开。
等等!
楚铎有些失控,一个大步上前,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触感细腻微凉,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但这真实的触感,却让他更加确信。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魂,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知沁!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急切。你没死!这五年你……
他的话被一声清脆又带着愤怒的童音打断。
放开我妈妈!
原本在一旁抱着小熊玩偶的林希,看到我被楚铎抓住手腕,愤怒的冲上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搡楚铎的腿,小脸奶凶奶凶,充满保护欲。
楚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一怔,下意识地低头。
当看清小男孩那张脸时,他愣住了。
与他一模一样的眉眼,与林知沁一样秀气的鼻子和小嘴,还有那板着脸的神态……
简直就是他自己的缩小版!
又一个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
我趁他失神的瞬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迅速将儿子拉到身后护着,周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这位先生。
我的声音疏离而清冷,带着一种标准而又客套的商务口吻。
我想你认错人了,请你自重。
我看了一眼旁边显然也认出了楚铎,皱着眉的助理。
Riley,如果楚总有商业合作意向,请他按流程预约我的时间。
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对于您刚才冒犯的举动,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随后,我拉着林希准备离开。
希希,我们走。
说完,我不再看楚铎,只紧紧的牵着儿子的小手,踩着高跟鞋,决绝地转身离开。
助理和随行人员立刻跟上,浩浩荡荡的人群隔开了所有探究的视线。
唯独留下楚铎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
此时此刻,周围记者的嘈杂、闪光灯,下属的呼唤都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女人冰冷陌生的眼神在脑海里无限循环。
那个酷似自己的孩子,以及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都让他慌乱不已。
一时间,恐慌的、失而复得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她没死。
她回来了。
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她……视他如陌路……
五年来,对于林知沁构建的一切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3
楚铎回到公司,第一时间叫助理调查了我的所有信息。
【Matilda,新锐珠宝设计师,她的作品融合了东方意象与现代极简风格,近两年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揽获不少大奖。】
可我的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履历显示,我一直生活在国外。
然而,楚铎还是用了些非常手段,派人从蛛丝马迹中挖掘出不同的线索。
尤其是我的孩子,林希。
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很快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包括我这几年的生活痕迹,以及林希的病历复印件。
先天性心脏病,法洛四联症,已进行过一次姑息手术,预后不佳,需进行根治性矫正手术……
国内该领域权威专家张教授于海城……
楚铎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历上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和预后不佳那几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纸张捏得变了形。
心脏病……
那个小脸苍白,却勇敢地冲出来保护妈妈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疾病
这五年,她一个人,是怎么带着一个病弱的孩子在异国他乡挣扎求存的
愧疚和难以言喻的心疼,狠狠刺痛了他的心脏。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缺席的,不仅仅是五年的时光这么简单。
楚铎试图约我见面,电话打到工作室,永远被Riley礼貌驳回。
抱歉楚总,Matilda老师的行程已满。
楚铎送来很多昂贵的珠宝、和适合林希的补品,甚至还有一张无限额的黑卡,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回。
楚铎跑到我下榻的酒店楼下等我,却只看到我牵着孩子上车离开时的冷淡侧影。
他追过来,我甚至没有摇下车窗。
厚重的车窗像一块坚不可摧的城墙,将他彻底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直到一周后,海城第一医院,小儿心内科的VIP候诊区。
楚铎恰好出现在这里。
他看到了坐在候诊区的我和林希。
林希刚做完一项检查,有些疲惫地靠在我的怀里,小脸比在机场时更苍白了几分,怀里依旧抱着那只旧的小熊玩偶。
我正低声给林希讲着小熊和熊妈妈的故事。
楚铎从未见过我这样的神情,柔和而宠溺。
然而,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他时,瞬间冻结,所有的温柔荡然无存,只剩下疏离和冰冷。
林希也看到他了。
希希绷紧了小身体,往我的怀里缩了缩,大眼睛里满是戒备和讨厌。
楚铎的心被林希的眼神刺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他走到我身边。
Matilda小姐,这么巧。
他语气有些局促。
不巧,楚总,您跟踪我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我懒得废话,直接将他的伪装撕破。
听说孩子身体不适,我很担心。楚铎扯了扯嘴角,表达着关心。
他的目光落在林希身上,你叫希希对吗你好,我……
我不跟你说话。
林希把小脸埋进我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却又很清晰。
你是坏蛋,你让我妈妈哭了好几个晚上!。
童言无忌,却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楚铎心里的痛点。
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搂住儿子,看向楚铎的眼神几乎带上了恨意。
你听到了楚总,我们母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要吓到孩子!
那是误会!知沁,当年的……陆绎琛急切地想解释,想靠近。
我叫Matilda!
我厉声打断他,抱着希希猛地站起身。
过去的林知沁已经死了!死在五年前那个下雨的夜里,死在你的绝情和冷酷里!现在的我,和你,和楚家,没有任何关系!希希也和你无关!
他是我的儿子!
楚铎似乎被我的决绝激起了压抑许久的情绪,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DNA报告就在我手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事实
真有意思。
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凄美的弧度。
楚铎,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事实你只相信你自己愿意相信的!五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你除了会拿权势压人,还会什么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般抽得他体无完肤。
我现在什么都不欠你的!我只求你离我们远一点!希希需要静养,受不得任何刺激!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人性,就请你消失!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时,护士叫我们进去,轮到希希看医生了。
我不再看他,抱着儿子,转身走进诊室,关上了门。
那扇门,再次将他无情地关在了外面。
楚铎站在原地,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和小孩子隐隐约约的哭声。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挫败。
林希和我的话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响。
你让我妈咪哭了好多好多个晚上……
死在你的绝情和冷酷里……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事实
还有孩子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
楚铎原本以为,只要找到我,承认了错误,用尽一切去弥补,就能挽回我。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面对的是一座被他的冷漠和猜疑垒起来的城墙,而守城的人,对他只有刻骨的恨意和防备。
他甚至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4
楚铎并没有放弃,但他改变了策略。
他不再试图强行闯入我和希希的生活,而是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沉默的试图弥合。
他不再出现在医院,但希希的主治医生团队里,悄悄加入了来自全球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所有的医疗方案都得到了最优化的调整,费用全免。
但这一切都以医院引进新技术新专家的名义进行着,通过那位温和的主治医生之一沈书言——也是我现在少数能够信任的朋友,巧妙地传达。
希希需要的一种罕见的进口药,国内断货。
楚铎动用人脉,不惜一切代价,在30小时内从国外专机送达,依旧匿名。
楚铎甚至每天亲自下厨,按照营养师和医生给的食谱,煲各种汤,以及病弱小孩吃的清淡餐点,然后让特助以病友家属分享的名义送到医院门口,由护工转交。
第一次送来的是精心熬制了几个小时的补汤,结果希希却因为对其中一味药材敏感,起了少许皮疹。
楚铎得知后,脸色铁青,把希希所有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家里的厨师和营养师,然后把自己关在厨房里,更加苛刻地研究食谱,一次次试做,试喝,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他学会了查医学资料,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心脏病相关的专业书籍,认真的程度不亚于他看过的任何商业报告。
这些细微的改变,我并非毫无察觉。
药、专家,还有那些明显花了极大心思却从不重样的病号餐。
在海城,有能力和动机做这些事的,只有楚铎。
我内心有些复杂。
我的恨意并未消减,但为了希希的身体,我无法拒绝这些实实在在的帮助。
我只能沉默地接受,然后更加严格地告诫自己,绝不能心软。
他只是愧疚,只是想要孩子,他做的这一切,并非是为了我。
偶尔,我也会通过病房的窗户,看到楼下院子里,那个穿着昂贵西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沉默地站在角落里,抬头望着希希病房窗口的位置。
他打听到希希喜欢各式各样的小熊玩偶。
他手里总会抱着、拿着不同样式的小熊玩偶,但从来不敢送上来。
后来有一次,希希情况稳定了些,在医院小花园晒太阳。
楚铎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希希在玩一个遥控小车的时候,小车不小心掉进了坑里,翻了个身,轮子空转。
希希迈着小短腿想去捡,却有点吃力。
楚铎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帮他把小车捡了起来,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无害:给,没事了。
希希看着他,没有立刻接,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歪着头问他。
你为什么总是来这里你真的很闲吗妈妈说你管理很大的公司,应该很忙的。
楚铎被问得愣在原地,心中酸涩。
因为这里,有很重要的人。
比公司还重要
嗯,比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重要。
楚铎看着希希苍白的小脸,声音沙哑而郑重。
希希似懂非懂,接过小车,小声说了句谢谢。
虽然还是没什么笑脸,但敌意似乎减少了一点点。
可就是这一点点的软化,让楚铎眼眶发热。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我看在眼里。
我看着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蹲在地上,用那样小心翼翼甚至卑微的姿态对着孩子,心里那坚硬的冰壳,似乎不易察觉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但很快,更大的冲突向我们袭来。
沈心月的存在,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时刻提醒着我过去所受的羞辱。
我在新闻上看到他们即将订婚的事,发现楚铎似乎一直和沈心月有来往,这让我刚刚松动一丝的心再次冻结,甚至更加愤怒。
五年了,楚铎果然丝毫没变!
而沈心月也敏锐地察觉到楚铎的变化,和面对她时的心不在焉。
沈心月危机感骤增,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医院附近,偶遇我。
林小姐……不,Matilda小姐,真是好巧。带孩子来看病吗唉,真可怜,阿铎哥哥最近为了孩子的事操心极了,公司都很少去了呢。他总是这样心软,虽然跟你……但毕竟这孩子是陆家的血脉嘛……
这些话,如魔咒一般钻进我的耳朵里。
果然,他只是为了抢夺孩子!所有的示好,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我和楚铎爆发了更激烈的争吵。
让她离我和希希远一点!楚铎,你是不是觉得让她来恶心我,我就会妥协!我冲他怒吼。
我和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
楚铎的话被我打断。
只是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舍不得对她说不就像当年你舍不得信我一样!旧事重提,我血淋淋的伤口被自己亲手撕开。
信任的建立是那么艰难,可摧毁却只需一句话。
楚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焦灼。
他知道,问题的根源在于五年前的真相。
如果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他永远无法真正靠近我。
于是他动用了所有力量,重新彻查五年前的旧案。
当年的财务经理早已离职出国,那个远房表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线索似乎全断了。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一份来自海外私人调查员的加密文件发送到了他的邮箱。
里面是几段关键的通讯记录,和银行流水的追踪,证据竟隐隐指向了一个他从未怀疑过的人……
与此同时,一场针对林希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沈心月看着楚铎越来越疏远自己,看着他对林希和我越来越上心,嫉妒和恐惧战胜了她的理智。
她绝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5
真相的揭露,往往伴随着一场疯狂的毁灭。
在楚铎收到最终确凿证据的同一时间,我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希希在医院的小花园被人强行掳走了!
对方指名道姓,要我单独拿一笔巨款去赎人,否则就撕票。
我当时正在工作室开会,听到绑匪电话的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几乎快要晕厥。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我,我的第一反应竟是将电话打给了楚铎,声音哽咽。
希希……希希被……
我颤抖的说出希希被绑架的事。
我知道了,知沁,别怕!等我!
楚铎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那个电话的位置我已经追踪到了,我马上过去!你哪里都不要去,等我消息!
他一边飞速驾车,赶往技术部门定位的郊外废弃的仓库区,一边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布控。
他的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刚刚恢复的、五年前沈心月与那个财务经理,在地下停车场秘密交谈的录音片段。
虽然模糊,但足以定罪。
而绑架案的线索,以及所有的蛛丝马迹,也诡异地指向了沈心月!
他感激了这么多年的恩人,才是真正居心叵测的人!
是陷害林知沁、导致他们分离,痛苦五年之久的元凶!
而现在,她竟然还敢对他的孩子下手!
怒火和杀意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将他吞噬。
废弃的仓库里,沈心月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疯狂喘着气却依旧漂亮得刺眼的小男孩,眼神怨毒。
就是这个小杂种,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抢走了她的一切!
你别怕,很快,你妈就会来陪你了。
她的声音阴狠而又疯狂。
突然,仓库的门被猛地踹开!
楚铎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冲了进来。
沈心月!放开他!
沈心月被吓了一跳,可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前来,又疯狂地笑起来。
阿铎哥哥,你来啦你看,只要他们母子俩消失,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闭嘴!
楚铎眼神冰冷,一步步靠近。
沈心月,当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对不对是你偷了林知沁的日记,冒认了这一切!公司核心机密泄露那件事,也是你陷害她的!
他每说一句,沈心月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不!就是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沈心月神色躲闪。
那这是什么!
楚铎举起手机,播放了另一段刚刚拿到的、来自老宅损坏多年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播放着年少的林知沁浑身湿透、踉跄地拖着昏迷的楚铎求救。
而沈心月只是后来恰好路过。
铁证如山!
沈心月彻底崩溃了。
她尖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从来只有她!我陪了你这么多年!我那么爱你!
她像是疯了一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被绑在椅子上的林希!
那就让你们的孩子下地狱吧!
不要!
楚铎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扑过去,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了林希!
噗嗤!
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腰下方的位置,鲜血瞬间涌出!
几乎在同一时刻,仓库外警笛声大作,警察破门而入!
沈心月被迅速制服。
楚铎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浑身的力气快速流失。
可他却死死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压到林希。楚铎颤抖着手去解林希身上的绳子,声音断断续续:希希别怕……爸爸在……没事了……
林希吓得小脸煞白,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的泪水,看着楚铎身上不断流出鲜血,带着哭腔大喊。
爸爸……你流血了……
我恰好赶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几乎心脏停止!
阿铎!希希!
楚铎看到我,艰难地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希希推向我。
……知沁对……对不起……孩子……没……事……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看着楚铎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下的血迅速蔓延开来。
阿铎!
我扑了过去,徒劳地用手按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染红了我的双手和衣裙。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所有的恨意、隔阂、冰冷,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恐惧击得粉碎。
我害怕,害怕楚铎死去,害怕他真的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楚铎!你不准死!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不准死!我大声的哭喊,声音绝望而凄厉。
救护车疾驰,驶向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刺眼。
我抱着哭个不停的希希,衣裙上满是楚铎的鲜血。
我在手术室外,走廊长椅上,浑身冰冷,不停地颤抖。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手术室里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和他最后推开希希,对我露出的那个满怀愧疚和歉意,又略带安抚的笑容。
五年了,我以为自己恨透了他。
可直到他鲜血淋漓地倒在我的面前,我才绝望地发现,那份深埋的爱,从未真正殆尽。
如果楚铎死了……
我不敢想下去。
原来,真正的痛苦,会烧灼两个人的灵魂。
6
楚铎在ICU里躺了三天才脱离危险。
那一刀伤及肾脏,失血过多,险些救不回来。
这三天,我不眠不休地守在门外,仿佛要把过去五年缺失的陪伴都补回来。
希希也被暂时安置在医院,由护士和沈书言帮忙照顾。
小家伙似乎一夜之间懂事了很多,不再吵着要妈妈,只是每天都要抱着小熊玩偶,来ICU门口默默地看一会儿。
第四天,楚铎转到普通病房,我进去看他。
他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到我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想说话,却引起一阵咳嗽。
我默默地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
等他缓过来,我们一时相顾无言。
经历了这件事,太多的情绪堆积在心口,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楚铎才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知沁,对不起。五年前是我蠢,是我混蛋……我被猪油蒙了心,辜负了你,还伤害了你……
所有的道歉,在事实和生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他必须说。
我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对不起……
楚铎反复说着这三个字,除此之外,不知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悔恨。
都过去了。
良久,我才哽咽着,轻轻说了一句。
不是原谅,而是让过去都过去。
楚铎的心猛地一颤,巨大的酸楚和微弱的希望交织着。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在我的手上,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甩开。
漫长的追妻路,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会带着希希来楚铎的病房。
希希对楚铎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依赖又崇拜,整天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缠着他讲故事,把自己画的画贴满病房。
楚铎享受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情,十分有耐心,脸上的冰霜也彻底融化,笑容多了起来。
他是想抓紧一切机会表现。
我炖了汤,他喝得一滴不剩,赞不绝口,虽然味道其实很一般。
我皱眉看一眼他堆积的文件,他立刻表示医生说要静养,把工作全推给特助。
他学着给希希读绘本,笨拙地模仿各种动物叫声,逗得希希哈哈大笑。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城墙一点点坍塌。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希希被护士带去午睡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楚铎两个人。
楚铎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他们而有些清瘦的脸庞,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随后,他郑重地说:知沁,给我一个机会。不是愧疚和补偿,而是重新开始。请让我用剩下的所有时间,爱你、呵护你,还有我们的希希。我会学着信任,学着尊重,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
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楚氏集团最大份额的股权转让书,以及一份经过公证的、条款极其苛刻的婚前协议。
上面有一条清晰的写着,只要他再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将净身出户。
我知道这些代表不了什么。
他眼神恳切。
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大的诚意和保证。
我看着那些文件,又看看他不自觉紧张,屏住呼吸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我沉默了片刻,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轻轻点了点头。
文件我收下了,但这并不是最值得相信的。
我话语一顿,看着他的眼睛。
我最相信的,是那个会为希希挡刀的男人。
楚铎愣住。
随之而来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猛地想坐起身拥抱我,却扯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我赶紧按住他。
别乱动!
他却趁机紧紧抓住我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感受着那里剧烈的心跳,眼眶泛红:知沁,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三个月后,楚铎康复出院。
希希的根治手术也非常成功,恢复良好,小脸渐渐有了红润的光泽。
我和楚铎没有举行盛大婚礼,只是去民政局重新领了一本结婚证。
红色的背景前,我们紧紧依偎,笑容温暖。
一天晚上,楚铎抱着我,站在新家别墅的露台上,看着远处沉入海平面的夕阳,霞光万丈。
知沁。
他低声唤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
你知道吗这五年里的每一个夜晚,对我来说都是冰冷而绝望的,直到你回来,直到重新拥有你,我才仿佛看到了天亮。
我靠在他温暖坚实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安宁,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终将褪去,灰烬深处,亦可燃起新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