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猪悟能,还有两个孩子,被贬下凡间已经五年。
他丢了九齿钉耙,也丢了天蓬元帅的傲骨,终日靠我洗盘子养活。
今天,孩子饿得直哭,我揣着兜里仅剩的二十块钱,带他们进了饭馆。
老板娘的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活不起了啊,四个人点一碗白饭当我这是开慈善的啊！
就在这时,猪悟能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的,是衣着光鲜的素嫦。
他看都没看我和孩子,径直对老板娘说：最好的包厢,上你们最贵的菜。
然后,他转向我,眉头皱成一团：高翠兰,你就不能忍忍非要带孩子出来丢人现眼！
素嫦怯生生地拉住他：悟能哥哥,别怪翠兰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约你出来的。
猪悟能立刻柔声安慰：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不懂事。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冻成了冰。
第1章
恶臭的剩饭
吃不起就去吃屎！别在我这恶心人！老板娘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饭馆的嘈杂。
我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他们的脸埋在我破旧的衣衫里,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不是被打,是比打更难堪的羞辱。
猪悟能就站在三步之外,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不耐烦和厌恶。
高翠兰,你闹够了没有他开口,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素嫦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非要让她看这种笑话吗
素嫦立刻上前,柔弱地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悟能哥哥,你别这么说翠兰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睛却瞟向我,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
我看着这对男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猪悟能,我开口,声音干涩,团团和圆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又怎样他脱口而出,饿一顿死不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疯婆子一样,怎么配做我的妻子！
配我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猪悟能,你摸着良心问问,这五年来,是谁在工地上搬砖,在后厨洗碗,养着你这个废物！你现在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赚来的！
你！他被我戳到痛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懂什么！我这是卧薪尝胆！等我重返天庭,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这种凡间俗物
天庭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住口！他怒吼一声,扬起了手。
巴掌没有落下,被素嫦拦住了。
悟能哥哥,别动手,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然后转向我,眼神却变了,翠兰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悟能哥哥。他只是……只是压力太大了。
她这番话,瞬间将猪悟能的暴怒,变成了对她的怜惜。
他放下手,心疼地搂住素嫦：小嫦,委屈你了。我怎么会打你。
他看向我,眼神再次变得冰冷：高翠兰,向小嫦道歉。
我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
道歉我一字一顿地问,我凭什么道歉
就凭你吓到了她！猪悟能说得理所当然。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板娘又凑了上来,她谄媚地对猪悟能和素嫦笑着：二位贵客,别跟这种穷鬼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她转向我,脸瞬间垮了下来,指着门口：滚！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
猪悟能搂着素嫦,看都不再看我们母子一眼,转身走向包厢。
经过我们身边时,素嫦忽然停下,她从她精致的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
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对不起啊,翠兰姐姐,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门口要饭的阿姨了。这点钱,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别饿死了。
那张钞票,像一记耳光,扇在我的尊严上。
我没有接。
我的大儿子团团,却突然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她的手咬了下去。
第2章
滴血的承诺
啊！素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缩回手。
那张百元大钞飘飘扬扬地落在油腻的地面上。
猪悟能听到动静,立刻转身,看到素嫦手背上那排清晰的牙印,瞬间暴怒。
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我,抓起团团的衣领,将他小小的身体提到了半空中。
你这个小畜生！你敢咬人！他双目赤红,面目狰狞。
团团吓得哇哇大哭,双腿在空中乱蹬。
放开他！我疯了一样扑上去,捶打着猪悟能的后背,猪悟能,你放开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看就是个没教养的野种！他恶狠狠地骂着,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素嫦在一旁焦急地劝着：悟能哥哥,你快放下他！孩子还小,他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不该拿钱的……
她的话,听起来是在劝解,实际上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我的心凉透了。
这一刻,我想起了五年前,我们刚被贬下凡间的时候。
那时候的猪悟能,失去了所有神力,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胖男人。他颓废,绝望,整日酗酒,说自己是个废物。
是我,高翠兰,抱着他,一遍遍地告诉他：悟能,没事的,有我呢。天庭回不去了,我们就在凡间好好过日子。我会陪着你,我们会有自己的家,有可爱的孩子。
他当时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翠兰,你真好。我猪悟能,这辈子一定不会负你。
为了这个承诺,我拼了命地干活。
工地上最重的活,我干过；餐厅里最油的盘子,我洗过。我的手,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变得布满老茧和伤口。
我怀着团团的时候,还在给人当保姆,每天要爬六层楼。
生圆圆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我一个人在医院,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猪悟能呢
他永远都在说：翠兰,再等等,等我找到恢复神力的法子,我们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三年前,他遇到了同样流落凡间的素嫦。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酗酒,但也不再工作。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素嫦身上。
我赚来的钱,一半以上都进了素嫦的口袋。
他说：小嫦身子弱,又是个仙子,在凡间受不了苦,我得多照顾她。
他说：翠-兰,你多担待点,小嫦是无辜的,她不像你,你皮实,能吃苦。
他说：你放心,等我回了天庭,你和素嫦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偏袒谁的。
多可笑。
他用我赚的钱,去养另一个女人,还反过来要求我体谅。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隐忍,他总有一天会回头,会看到我的付出。
直到今天,看着他为了素嫦,要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命。
我才彻底明白。
他不是不懂,他只是不爱。
他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这里。
猪悟能！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他的名字,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决绝,他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饭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男人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眉头微皱。
翠兰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第3章
他的选择
进来的人是牛魔王,如今在人间,他是叱咤风云的牛总。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猪悟能,你在干什么把孩子放下！牛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猪悟能看到牛魔王,气焰矮了半截,但还是嘴硬：牛大哥,这是我的家事,你别管。
家事牛总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过来,你就是这么当爹的要把自己的儿子掐死
他身后的保镖上前,轻而易举地就从猪悟能手里夺过了团团。
我赶紧冲过去,把吓坏了的团团和圆圆一起抱在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猪悟能看着牛总,眼神复杂,有嫉妒,有不甘。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他辩解道。
素嫦也适时地走了过来,怯生生地对牛总行了个礼：牛总,您别误会,悟能哥哥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我不该……
闭嘴。牛总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素嫦的脸瞬间白了,委屈地咬着嘴唇,躲到了猪悟能身后。
猪悟能的保护欲立刻被激发,他挡在素嫦面前：牛魔王,你别太过分！小嫦她只是好心！
好心牛总的目光落在我怀里惊魂未定的孩子身上,又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最后转向猪悟能,猪悟能,我今天才发现,你不仅是废物,还是个瞎子。
他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遮住了我满是破洞的旧衣。
翠兰,跟我走。他说。
我愣住了。
猪悟能也愣住了,他随即反应过来,冲我吼道：高翠兰,你敢！你是我老婆,你要跟他去哪儿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平静。
我问他：猪悟能,如果今天,我和素嫦,必须有一个人离开,你选谁
这个问题,我以前从来不敢问。
猪悟能的脸色变了又变。
素嫦在他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地说：悟能哥哥,你不要为难。我走,我走就是了。只要你和翠兰姐姐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以退为进,把自己放在了最善解人意、最委屈的位置上。
猪悟能果然心疼了。
他紧紧抓住素嫦的手,像是抓住什么稀世珍宝。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高翠兰,要走的人,是你。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抱着两个孩子,站起身,披着牛总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猪悟能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他愣在原地。
倒是素嫦,在他身后,对着我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猪悟能。
他正低头,温柔地擦拭着素嫦手背上那个小小的牙印,仿佛那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伤口。
而我的孩子,我的团团,差点被他掐死。
我的心,彻底死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踏出饭馆大门的那一刻,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高翠兰女士吗您女儿圆圆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不太好,需要立刻住院。请您马上带孩子来医院办理手续,准备手术。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圆圆……手术
第4章
她的命,你的债
手机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圆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牛总立刻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捡起手机,听了电话那头的话,脸色也变得凝重。
别怕,我马上安排。他冷静地说,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联系市中心医院最好的儿科专家,马上！对,不计代价！
我抱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圆圆,感觉天都要塌了。
猪悟能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关心：怎么了圆圆怎么了
我看着他,只觉得讽刺。
你还知道你有个女儿叫圆圆我冷冷地问。
他的脸僵住了：高翠兰,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关心一下孩子还有错了
关心我笑了,你的关心,就是把她看病的钱,拿去给别的女人买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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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圆圆就一直咳嗽低烧,我好不容易凑了五百块钱,准备带她去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结果猪悟能说,素嫦心情不好,他把钱拿去给她买了一条能安神静心的水晶手链。
他说：不就是有点咳嗽吗小孩子身体弱,正常。小嫦不一样,她是仙子,心情不好会影响她修炼的。
现在,我的女儿要手术了。
因为他的不一样。
我……猪悟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素嫦又柔柔弱弱地飘了过来,满脸担忧：翠兰姐姐,圆圆妹妹要紧,你别跟悟能哥哥置气了。钱的事……都怪我,我不知道那笔钱是给圆圆妹妹看病的。悟能哥哥,你快把手链还给我,我去退了,把钱给姐姐。
她说着,就要去摘手腕上那条亮晶晶的手链。
猪悟能立刻按住她的手,呵斥我：高翠兰,你闹够了没有！小嫦已经这么自责了,你还想怎么样大丈夫在世,难道要为必须守着一个女人不成,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
怨妇
我看着他,看着他护着别的女人,指责我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是怨妇。
我看着他,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的心情,置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于不顾。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我心底涌起。
牛总的保镖已经安排好了车,就在门口等着。
翠兰,我们走。牛总催促道。
我点点头,抱着孩子,一步步往外走。
猪悟能却突然拦在了我面前。
高翠兰,你要去哪把孩子给我！他试图抢走我怀里的圆圆。
滚开！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他踉跄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敢推我
我不止敢推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猪悟能,从今天起,我和你,恩断义绝。我的孩子,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你做梦！他怒吼,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种！你想跟这个牛头一走了之,没门！
他再次扑了过来。
牛总的保镖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架住。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孩子,快步走出了那家让我窒息的饭馆。
坐上车,车子飞速驶向医院。
我看着怀里圆圆苍白的小脸,心如刀割。
这时,牛总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我哑声问。
一份协议。牛总看着我,眼神深邃,翠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但你必须做出选择。签了它,你女儿的手术费、后续治疗费,你和团团未来的生活,我全包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打开文件,看到了那个条件。
我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窗外,猪悟能追了出来,他被保镖拦着,疯狂地拍打着车窗,面目狰狞地嘶吼着什么。
车内的我,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怀里气若游丝的女儿。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我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了高翠兰三个字。
然后,我抬起头,对牛总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牛总：你说。
我要猪悟能,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看着窗外那个男人,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他,一无所有。
第5章
他的天,塌了
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圆圆躺在病床上,已经脱离了危险,安静地睡着。国内最顶尖的儿科专家团队正在为她制定后续的治疗方案。
团团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乖巧地看着妹妹,手里拿着牛总给他买的变形金刚。
一切都安顿好了,快得像一场梦。
而我,高翠兰,也重生了。
我换下了那身破旧的衣服,穿上了牛总助理送来的名牌套装。剪掉了干枯分叉的长发,化上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眼神冷漠,坚定,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牛总推门进来,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都安排好了。他说,猪悟能那边,我也派人‘请’过来了。
好。我点点头。
你真的想好了他问,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看向病床上的圆圆,她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从他选择放弃圆圆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头。我平静地说。
半小时后,在医院的会客室里,我见到了猪悟能。
他看起来很狼狈,衣服在拉扯中变得皱巴巴,头发也乱了。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
高翠兰！你穿的这是什么你哪来的钱住这种病房你是不是真的跟牛魔王那个混蛋搞在一起了！他咆哮着,唾沫横飞。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身后的素嫦,也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翠兰姐姐,你不要怪悟能哥哥,他只是太担心你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快急疯了。
是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是急着找我,还是急着找牛总要钱
素嫦的脸色一白。
猪悟能立刻维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嫦是关心你！高翠兰,我告诉你,我们两家的事,轮不到牛魔王插手！你马上跟我回去！
回去我笑了,回哪里去回那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破屋子,然后看着你把我们母子三人卖了,去给你心爱的素嫦仙子买首饰吗
你！猪悟能的脸涨成了紫色。
我不再理他,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一份,是离婚协议。
另一份,是债务偿还协议。
猪悟能,看看吧。我说。
他狐疑地拿起离婚协议,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撕碎：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高翠兰,你休想离开我！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淡淡地说,我只是在通知你。
然后,我指了指另一份文件。
这份,你最好仔细看看。
他将信将疑地拿起那份债务协议,越看,脸色越白,手也开始抖。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发颤。
这五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总共花费三十七万八千六百元。我请了专业的会计师,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我顿了顿,继续说：另外,你为了讨好素嫦小姐,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共计二十一万五千元。这里面,包括给她买的衣服、包、首饰,以及你请她吃饭、看电影的所有开销。
最后,是你对我和两个孩子造成的精神损失费,以及圆圆这次的医疗费和后续康复费用,暂计一百万。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缓缓地说出最后的数字。
加起来,一共一百五十九万三千六百元。猪悟能,这是你欠我的。
你疯了！他尖叫起来,我哪有那么多钱！你这是敲诈！
我没有疯。我看着他,眼神冰冷,这是你该还的债。还不起没关系。
我打了个响指。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牛总的律师团队走了进来。
为首的律师将一份法院传票放在猪悟能面前。
猪先生,鉴于您无力偿还债务,我的当事人高翠兰女士,已经向法院申请,将您名下唯一的资产——您那根号称是上古神器的九齿钉耙,进行强制拍卖,用以抵债。
第6章
他唯一的念想
九齿钉耙！
猪悟能听到这四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
你敢！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目眦欲裂,高翠兰,你敢动我的钉耙,我杀了你！
九齿钉耙,是他最后的尊严,也是他认为自己能重返天庭的唯一依仗。
被贬下凡后,钉耙也失去了神力,变成了一根沉重的废铁,但他依然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每天都要擦拭一遍,谁也不许碰。
那是他身为天蓬元帅的最后一点念想。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为什么不敢我反问,那是你唯一的财产,不是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是神器！是太上老君亲手打造的！你们这些凡人凭什么拍卖！他嘶吼着,状若疯魔。
一旁的素嫦也急了,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哭着哀求：翠兰姐姐,求求你了！你不能这么做！钉耙是悟能哥哥唯一的念想了！你拿走了它,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啊！
是吗我甩开她的手,看着猪悟能,他的命那谁来要我女儿的命
素嫦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流着泪,无助地看着猪悟能。
猪悟能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高翠兰,你好狠的心！
我狠我笑了,猪悟能,我为你当牛做马五年,你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女儿高烧不退,你拿着她的救命钱去给小三买笑。现在,你跟我说我狠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这只是开始。法院的传票你已经收到了,三天后,如果你还不上钱,执行庭的人会亲自上门,取走你的钉耙。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准备离开。
高翠兰,你站住！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五年的夫妻情分,你一点都不念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夫妻情分在你为了别的女人,把我和孩子赶出饭馆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在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掐死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回到病房,牛总正陪着两个孩子玩。
看到我进来,他站起身。
谈完了
嗯。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牛总说。
我知道。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他最大的软肋,就是素嫦。
猪悟能自己没本事,但他会为了素嫦,不择手段。
牛总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温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抿了一口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冷漠的倒影。
我要让他,亲手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
三天后,是还款的最后期限。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素嫦带着哭腔的声音。
翠兰姐姐,求求你,你放过悟能哥哥吧！他知道错了！为了给你凑钱,他……他去黑市拳场打黑拳了！他快被人打死了！求求你救救他！
我握着电话,面无表情。
果然,他还是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地址。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素-嫦立刻报出了一个地址,是城西一个废弃的工厂。
挂了电话,我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报了警。
然后,我拨通了牛总的电话。
牛总,可以请你看一场好戏了。
戏的名字,叫英雄救美。
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英雄,和要救的美人,分别是谁。
第7章
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城西废弃工厂,地下拳场。
空气中混杂着汗水、血腥和廉价酒精的味道,刺鼻又令人作呕。
我和牛总站在二楼的贵宾室,透过单向玻璃,能清晰地看到楼下的一切。
拳台中央,猪悟能正被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按在地上摩擦。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原本肥胖的身体现在看起来臃肿又无力。
他根本不是打拳的料,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沙包。
台下的看客们疯狂地叫嚣着,把钞票扔向台上,像是在观赏一出残忍的马戏。
啧啧,牛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昔日的天蓬元帅,如今为了个女人,落到这般田地。
我没有说话,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很快,我找到了素嫦。
她站在人群的角落,脸上没有丝毫焦急,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算计。
她根本不是担心猪悟能,她只是在利用他的愚蠢,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果然,当壮汉一拳将猪悟能打得昏死过去时,素嫦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冲了过去。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扑到猪悟能身上,哭得梨花带雨,悟能哥哥,你醒醒啊！你不能死！
这番表演,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拳场老板走了过来,不耐烦地看着她：哭什么哭！是他自己要来送死的,签了生死状的！
求求你,放过他吧！他欠的钱,我们还！我们一定还！素嫦哭着哀求。
还拿什么还老板冷笑。
就在这时,好戏开场了。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排开众人,走了进来。
她欠的钱,我来还。男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看到那个男人,眼睛眯了起来。
孙悟空。
如今在凡间,他是科技新贵,孙氏集团的总裁——孙行。
素嫦看到孙行,眼中闪过一抹计划得逞的光芒,但脸上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孙……孙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说有朋友在这里遇到了麻烦,所以过来看看。孙行说着,目光温柔地落在素嫦身上,小嫦,你没事吧
我没事……素嫦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可是悟能哥哥他……
放心,有我在。孙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拳场老板,直接开出了一张支票。
老板看到支票上的数字,眼睛都直了,立刻点头哈腰地让人把猪悟能抬了下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孙行,这位英雄,成功地救下了美人和她的累赘。
牛总在我身边轻笑一声：看来,你这位师弟,对这位嫦娥仙子,也是念念不忘啊。
我看着楼下,孙行正体贴地为素嫦披上自己的外套,而半死不活的猪悟能,像条死狗一样被他的保镖拖着。
他不是念念不忘,我冷冷地说,他只是想赢过猪悟能而已。
从天庭到凡间,孙悟空和猪八戒就一直在明争暗斗。
孙悟空看不上猪八戒的懒惰好色,猪八戒嫉妒孙悟空的通天本领。
如今,抢走猪八戒最在乎的女人,对孙悟空来说,是一种胜利。
那接下来,这出戏就有意思了。牛总说,一个蠢货,一个绿茶,再加一个自大的猴子。翠兰,你的赌注下在哪一边
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我谁都不选。我看着楼下那三个各怀鬼胎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要他们,狗咬狗。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律师发来的消息。
【高女士,猪悟能名下的九齿钉耙,已成功查封。拍卖会将于下周一举行。】
第8章
最昂贵的背叛
猪悟能是在孙行的私人医院里醒来的。
他一睁眼,看到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素嫦,而是我。
我坐在他床边的沙发上,悠闲地削着一个苹果。
高翠兰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嫦呢
你的小嫦,现在正陪着她的救命恩人,孙总。我头也不抬地说,毕竟,孙总为了她,可是花了一大笔钱呢。
孙悟空猪悟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你该去问你的小嫦,而不是我。我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
猪悟能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我：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你把孙悟空引来的！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笑了笑,把一则新闻投屏到病房的电视上。
新闻标题是：【孙氏集团总裁英雄救美,疑似与落魄仙子素嫦好事将近】
新闻配图,是孙行温柔地将素嫦拥在怀里,而猪悟能,则像一袋垃圾一样躺在背景里。
砰！
猪悟能气得直接把床头的柜子扫到了地上。
贱人！他们两个贱人！他疯狂地咒骂着。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继续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九齿钉耙,下周一就要被拍卖了。
什么！他猛地看向我,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不是说……只要我还钱……
你是还钱了,可惜,还的是孙悟空的钱。我慢悠悠地说,你欠我的债,一分没少。所以,拍卖照常进行。
高翠兰！你这个毒妇！他嘶吼着,挣扎着要下床来打我。
我站起身,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猪悟能,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愣住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他身上。
这是孙氏集团最新的一个人工智能项目,也是孙悟空最看重的东西。这里面,是这个项目的核心数据和所有漏洞。
猪悟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不需要知道我怎么有。我看着他,缓缓地说,你只需要知道,把它交给孙悟空的竞争对手,你能拿到一大笔钱。足够还清你欠我的债,赎回你的钉耙,甚至还能让你东山再起。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挣扎。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不相信地问。
我不是在帮你。我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只是想看看,在你心里,是你心爱的素嫦仙子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前途和尊严更重要。
我把一个U盘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选择权在你手上。是继续当孙悟空脚下的一条狗,眼睁睁看着他抢走你的女人。还是……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说完,我转身离开。
我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一个自私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在巨大的利益和所谓的爱情面前,永远会选择前者。
三天后,孙氏集团爆出惊天丑闻。
核心项目数据泄露,公司股价一夜之间蒸发了数百亿。
孙行焦头烂额,而始作俑者猪悟能,则拿着换来的巨款,第一时间赎回了他的九齿钉耙。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来找我炫耀,而是冲到了素嫦的面前。
他把一张银行卡摔在素嫦脸上,用前所未有的高傲姿态对她说：看清楚了！老子现在有钱了！孙悟空那个弼马温,他现在就是个屁！
素嫦被他吓得花容失色。
而这一切,都被孙行安装在素嫦家里的隐形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孙行看着屏幕里猪悟能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了看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素嫦,他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第9章
最后的疯狂
孙行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狠。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手段,一夜之间,就让猪悟能刚到手的热钱,变成了一堆废纸。
他投资的公司破产,买的股票跌停,甚至连他藏着九齿钉耙的出租屋,都因为违章建筑被夷为平地。
猪悟能,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甚至,比以前更惨。
因为这一次,他彻底得罪了孙悟空。
他像一条疯狗,冲到孙氏集团楼下,想要找孙行拼命,却连大门都进不去,被保安打得半死。
然后,他想到了素嫦。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素-嫦。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不会去打黑拳,不会被孙悟空羞辱,更不会去偷商业机密。
他把所有的失败和怨恨,都归咎到了那个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身上。
他找到了素嫦。
那是一个雨夜。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视频通话请求。
接通后,画面里是素嫦惊恐万分的脸,和她身后,猪悟能狰狞扭曲的面容。
高翠兰！猪悟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你看到了吗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是她毁了我！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尖就抵在素嫦的脖子上。
素嫦吓得浑身发抖,哭着向我求救：翠兰姐姐,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你让悟能哥哥放过我吧！
放过你猪悟能狂笑起来,晚了！今天,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他看着我,眼神疯狂：高翠兰,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钉耙没了,钱也没了！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你想要什么我平静地问。
我要你来！他吼道,你马上到这里来！否则,我就先杀了她,再去杀了你和那两个小杂种！
他报出了一个地址,是城郊的一座烂尾楼。
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记住,一个人来。如果你敢报警,我立刻就让她血溅当场！
说完,他挂断了视频。
我放下手机,没有一丝慌乱。
我走到病房外,牛总和孙行都等在那里。
刚才的视频,他们也看到了。
孙行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猪悟能这个蠢货摆了一道,还连累了素嫦。
这个疯子！他低声咒骂。
牛总看着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向窗外的夜色,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我转向孙行,说：孙总,想救你的女人吗
孙行皱眉：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我手上,你公司剩下的全部漏洞。签了这份股权转让协议,它们就是你的。你可以用它来稳住公司,东山再起。
孙行看着那份协议,瞳孔紧缩。
协议上写着,他需要将孙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我。
你这是趁火打劫！他咬牙切齿。
我这是公平交易。我淡淡地说,你的公司,你的女人。孰轻孰重,孙总自己掂量。
他死死地盯着我,挣扎了很久。
最终,他拿起了笔。
签完字,他看着我：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救人了吧
我收起协议,笑了。
救人不。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去,看戏。
我拨通了猪悟能的电话。
我到了。就在烂尾楼下。
电话那头传来猪悟能得意的笑声：算你识相！一个人上来！
挂了电话,我回头看向身后的牛总和孙行。
孙行已经叫来了他所有的保镖,甚至还动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力量,将整座烂尾楼团团围住。
牛总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后,像一座山。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进了黑暗的烂尾楼。
楼顶的风很大,吹得我的衣裙猎猎作响。
猪悟能用刀挟持着素嫦,站在天台边缘。
看到我一个人上来,他笑得更加疯狂。
高翠兰,你终于来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问：人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放了她吗
放了她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了她,然后让你们看我笑话吗
他突然将刀尖转向我。
高翠-兰,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忘了这一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看着他,笑了。
猪悟能,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脸色一变。
我继续说：你以为,你现在站的地方,是你的主场吗
我的话音刚落,烂尾楼下,数百道强光同时亮起,将整个天台照得如同白昼。
数不清的无人机从四面八方升起,红色的光点,精准地锁定了猪悟能的眉心。
猪悟能和素嫦,都惊呆了。
我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
现在,我才是这座城市,新的主人。
第10章
凡间再无猪八戒
强光之下,猪悟能那张因为疯狂而扭曲的脸,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他手里的刀,在数百个红点的瞄准下,看起来像个无助的玩具。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颤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素嫦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
猪悟能,你输了。我站在他面前,声音平静,从你抛弃我和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因为,我不是在为你当牛做马,我是在为我自己铺路。我看着他,揭开了最后的谜底,你以为我每天在后厨洗碗,是在赚那几百块的辛苦钱吗我是在学习现代餐饮的管理和运营。你以为我每天在工地上搬砖,是在出卖体力吗我是在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和建筑结构。
你以为牛总帮我,只是出于同情吗不,他看中的,是我能为他创造的价值。你以为孙悟空的核心数据,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不,那是他最信任的助理,亲手卖给我的。
我每说一句,猪悟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引以为傲的聪明,他看不起的我的愚笨,在这一刻,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他一直活在过去天蓬元帅的旧梦里,而我,早就在这凡间的泥潭里,学会了如何生存,如何强大。
至于你,我看向瘫在地上的素嫦,你以为你利用了所有男人,是最高明的玩家吗其实,你不过是棋盘上,最蠢的一颗棋子。
素嫦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游戏结束了。我做了个手势。
牛总和孙行,带着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孙行看都没看猪悟能一眼,径直走到素嫦面前,眼神里是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把她带走。他对手下说,偷窃商业机密,教唆伤人,足够她在里面待一辈子了。
素嫦尖叫着被拖走了,她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现场,只剩下我和猪悟能。
还有他那根被当作战利品,由牛总提在手里的九齿钉耙。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疯狂,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高翠兰,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松开手,那把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向天台的边缘。
悟能！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轻声说：翠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回高老庄。那里……有你,有家,没有天庭,也没有素嫦。
说完,他纵身一跃。
我没有去拉他。
牛总和孙行也没有。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从高楼坠落,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一切都结束了。
牛总走到我身边,将那根沉重的九齿钉耙递给我。
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接过钉耙,入手冰凉。
我看着它,想起了那个曾经在高老庄,憨厚地对我说媳妇儿,俺老猪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
也想起了那个在饭馆里,为了别的女人,对我怒目而视的男人。
爱过,也恨过。
如今,都已尘埃落定。
我走到天台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将九齿钉耙扔了出去。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入城市的黑暗深处,再无声息。
从此,凡间再无天蓬元帅,也没有猪八戒。
只有一个叫高翠兰的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在这座城市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风吹过我的脸颊,带着雨后的清新。
我回头,对牛总和孙行微微一笑。
走吧,我该回家,给我的孩子们,讲睡前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