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期间,我被富二代嘲讽穷酸低贱,被百般欺辱,还四处造谣诋毁我。
可他不知道的是学校是我家投资的,他爸工作的公司也是我家开的。
就连他心心念念的女神,都是我的亲姐姐。
1
入学第一天,宿舍来了个富二代。
赵铭正大声炫耀着他那法国进口的洗发水。
我默默整理着行李,拿出我那瓶没有任何标签的透明洗发水。
这是家里实验室特意为我调的,无香精无添加。
赵铭立马不怀好意地凑过来：陈默,你这用的什么杂牌啊,不怕用了头皮屑如雪
看我这个,一瓶抵你半个月生活费了吧
我没接话,继续铺我的床单。
我爸说过,真正的底气不是靠logo堆砌的,但我懒得跟他解释。
他见我不理,更来劲了。
开始对我其他物品各种嘲讽。
我笑了笑,没再理他。
他可能永远想不到,他口中的进口洗发水,不过是我家旗下公司的一个副线品牌。
2
军训第一天,太阳毒辣得能把人烤化。
休息间隙,大家瘫坐在树荫下喘气。
赵铭又开始了炫耀,想要引人注目。
唉,这太阳真受不了。
我爸是宏远集团的部门总监,平时应酬多,家里车都好几辆,空调从来没关过。
说实话,我真没吃过这种苦。
大家以后多关照,回头我让我爸安排大家去宏远实习,混个盖章,简简单单！
宏远集团那个搞地产和零售的巨无霸
铭哥牛逼啊,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铭哥求带,以后就跟你混了！
好说好说！
赵铭得意地摆摆手,享受着一众羡慕的目光。
宏远集团
那不是我爸为了锻炼我姐,扔给她练手的一家子公司吗
规模是不小,但我姐最近老吐槽里面关系户多,管理有点乱。
赵铭他爸在里面当总监
总监的儿子就嚣张成这样
我忍不住带着探究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精准捕捉到我的目光,像是找到了新的炫耀对象,抬高了音量：这年头啊,投胎是门技术活。
有些人啊,生来就是牛马命,跑这来受罪,羡慕不来的。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洗得发白的军训T恤。
他身边那几个刚收编的小弟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哄笑起来。
确实,跟某些人一个宿舍真是倒霉,拉低整体档次。
看他那穷酸样,估计这套军训服是他最值钱的家当了吧
听说还是本地人呢,真丢我们本地人的脸。
我捏了捏拳头,又缓缓松开。
想起上学前,爷爷嘱咐的话：【小默,在外面收敛点脾气,别动不动就拿家世压人,自己厉害才是真厉害。】
行,时候未到,看他能蹦跶多久。
3
下午训练站军姿,教官开始随机点人出列监督。
不幸,第一排就点到了赵铭。
更不幸,他就站我旁边。
教官刚背着手走到队伍后面检查,赵铭突然踹在我腿窝的麻筋上。
我猝不及防,右腿一软,单膝就跪在了地上。
报告教官！
有人坚持不住,偷懒躺着休息。
赵铭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艹恶人先告状
教官皱着眉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才站多久,体质这么差
去跑十圈,清醒一下！
十圈！
这下午两点的太阳,地面温度能煎鸡蛋。
体育确实是我短板,家里请过好几个退伍特种兵当私教也没把我这块料练出来。
跑到第六圈,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第八圈刚开始,我感觉肺像破风箱一样扯着疼,视线彻底模糊。
脚下一软,直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鼻子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头顶是一片单调的白。
哟,臭小子,终于醒了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可以啊,军训第一天就把自己跑晕了这身体素质,真是给我们老陈家长脸啊！
是我那女神姐姐,陈曦。
她比我大两岁,但脑子好使,性格飒爽强势。
虽然还在学校,但已经在宏远集团挂职锻炼了,美其名曰从基层做起。
也是我的榜样。
别提了姐,被狗阴了。
她挑眉,那股护短的劲儿瞬间上来了：谁这么不开眼,需不需要姐帮你弄他
我白她一眼,浑身没劲,得了吧,爷爷开学前说了要在学校低调点,别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欺负同学。
屁！
爷爷那是让你别主动惹事,没让你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凑个对称。
陈曦一脸嫌弃地扔给我一瓶水,行了,假我给你请好了,躺着你吧。
我那边还有个项目会,先走了。
她风风火火地走了。
帮我请假
用的什么理由,不会把我老底给抖了吧
我赶紧摸出手机,给辅导员打电话。
4
李导员,您好,我是陈默。
电话那头,导员的声音热情得近乎谄媚,跟开学时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判若两人：陈默同学啊,身体好点没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陈曦同学都跟我交代了。
你好好休息,千万别着急,训练的事儿以后再说。
冒昧问一句,你和陈曦同学是......
我心里一松。
还好这货居然还有点分寸,没说漏嘴
哦,远房表姐,八竿子刚打着那种,不太熟。
导员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但又很快重新堆起热情,又关怀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这世界,真是现实得可以。
下午训练结束我才回宿舍,浑身还软绵绵的。
赵铭正对着镜子喷他的发胶。
一看到我,他立刻阴阳怪气起来：哟,咱们宿舍的小南梁回来啦
跑几步就晕倒,啧啧,真是身娇体弱易推倒啊~
还被陈曦学姐亲自送去医务室,手段可以啊装柔弱扮可怜这招玩得挺溜。
他放下发胶,转过身上下打量我：不过我劝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陈曦学姐什么身份,也是你能高攀的
人家就是善良,有同情心,换我理都不会理你这种碰瓷的。
我：
我懒得跟智障争论,拿了水壶就想出去接水。
走到门口,碰上另一个室友,王锐。
平时看着挺老实内向,跟赵铭关系似乎还行,经常帮他跑腿。
他居然主动跟我笑了笑,压低声音：赵铭就那脾气,嘴欠。
家里有点钱,被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没多说,准备走。
他却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凑近一步,声音更低了：不过陈默,你跟陈曦学姐到底啥关系啊你们还正好都姓陈。
我听说她家背景很深,在宏远集团也说得上话,好像还挺有实权的。
赵铭挺崇拜她的,你还是注意点距离比较好,免得惹麻烦。
让我离我亲姐远点
我差点没憋住笑,只能用力点头,表情尽量严肃：嗯,知道了,谢谢提醒。
就是普通校友,以前在学校活动里打过几次照面,真不熟。
王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我当时完全没想到,这场由赵铭脑补出来的莫名其妙误会,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引发一场雪崩。
5
第二天,我发现风向有点微妙的变化。
昨天还对我爱答不理,甚至跟着赵铭一起嘲讽我的几个同学,态度居然缓和了不少。
休息时,甚至有个女生主动给我递了矿泉水。
赵铭显然不爽到了极点,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大声哔哔,生怕别人听不见：某些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以为抱上大腿了笑话！
陈曦学姐那就是人好,有绅士风度,换只阿猫阿狗晕倒她也会帮的。
还真以为能攀上高枝变凤凰了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王锐再次给我表演了一波变脸：就是就是,铭哥说得对。
铭哥和陈曦学姐那样的,家世相当,才是一个圈子的。
陈默你还是踏实点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差点笑出声。
陈曦昨晚还跟我视频吐槽,说有个叫赵铭的傻逼不知从哪弄到她微信。
加了好几次,发言极其弱智,被她果断拉黑了。
我故意看向赵铭,脸上带着好奇：哦,听起来你跟陈曦学姐很熟啊。
都聊些什么,发展到哪一步了
赵铭脸不红心不跳,甚至露出一丝得意：还行吧,经常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她昨天还关心我军训累不累,约我晚上出去吃饭来着。
我想了想,还是给推了。
毕竟这是军训期间,还得认真点。
周围他的那几个小喽啰又是一片羡慕的讨论声。
赵铭转向我,趾高气扬：所以识相点的话,就离她远点。
别以为自己长着个小白脸就能撬墙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
宏远集团的门,你这辈子都摸不到,懂
我在宏远集团董事长家住了十八年了我摸不到我家门
我配合地低下头,语气黯然：是吗那恭喜你了。
赵铭意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6
训练间隙,太阳越发毒辣。
我拿出防晒喷雾对着脸和脖子猛喷。
我妈特意嘱咐的,说我随她,皮肤嫩,不经晒。
旁边一个女生小声惊呼：哇,陈默,你这是黑钻防晒喷雾吧听说防晒效果超好！
而且一点不油腻,就是特别贵。
赵铭耳朵尖,立刻凑过来：假货吧,看他那穷样用得起正品
估计就是个山寨壳子,里面灌了最便宜的六神花露水。
啧,脸皮可真厚,也不怕烂脸！
周围人立刻噤声,没人敢反驳他。
他每说一句,我就更坚定一点：宏远集团的企业形象,绝不能毁在这种蠢货和他那可能同样蠢的父亲手里。
回头得跟我姐好好说说,内部筛查必须严起来。
太阳越来越毒,地表热浪蒸腾。
我汗如雨下,迷彩服紧紧贴在身上,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晃悠着过来了。
是陈曦,她手里还提着两杯冰咖啡。
赵铭瞬间激动得站直了,眼神跟探照灯一样亮,紧紧盯着陈曦......手里的咖啡。
铭哥,学姐肯定是来看你的,还给你带咖啡了！
旁边人赶紧拍马屁。
赵铭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扬起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然后在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注视下,陈曦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径直走向我。
跟教官打了个招呼后,把一杯冰咖啡塞我手里。
臭小子,教官让你去那边树荫下歇会儿。
别死撑了,回头妈又得骂我没照顾好你。
我在赵铭仿佛要杀人般的目光中,接过咖啡,跟着陈曦走了。
走了几步,我回头。
对着脸色铁青的赵铭,咧开嘴,还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7
树荫下,凉快多了。
冰咖啡一口下去,活过来了。
陈曦一脸烦躁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小默,帮姐个忙。
说,看在这杯咖啡的份上。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赵铭的傻逼
嗯,如你所见,就刚才那个眼神想杀了我的。
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别再换着号加我了,我拉黑名单都快爆了,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你跟他说,我再看到他那个非主流头像,我就找人把他手机号塞满诈骗短信。
真他妈服了,哪来的神经病！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咖啡差点喷了。
我跟他关系贼差,水火不容那种,帮不了。
何况他对你情深似海,一片痴心,你还是从了吧姐,我看好你们。
我幸灾乐祸道。
陈曦一副要吐的表情,恶狠狠地瞪我：滚蛋,再恶心我,咖啡吐出来！
我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姐,辛苦了。
当时我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晚上回宿舍,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我。
晚上训练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原宿舍门口。
刚推开门,一个黑影带着风声直直砸向我面门。
我下意识猛地侧头躲开。
砰！
一个篮球狠狠砸在门框上,又弹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啊。
赵铭靠在他的床头,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手滑了,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还以为你又去找哪个姐姐献殷勤了呢。
我压下蹭蹭往上冒的火气,没理他。
走到我床前,却发现我的床铺一片狼藉。
被子被扯到地上,上面洒满了黏糊糊的可乐还是糖水,还混合着薯片碎渣和脚印。
我心底一沉,拿出了手机。
8
李导员,赵铭对我校园霸凌,毁坏我的个人物品,麻烦您处理一下。
我知道导员势利,平时没少收赵铭的好处,烟啊酒啊估计没断过。
果然,他打着哈哈：陈默同学啊,年轻人火气大,有点摩擦很正常。
男孩子嘛,打打闹闹难免的。
赵铭同学家境好有礼貌,就是性格是直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眼。
你作为同学,要大度一点,主动沟通一下嘛......
我直接打断他的和稀泥：李导员,那还有其他空宿舍吗我想申请调换宿舍。
导员如蒙大赦,赶紧应承：有有有,正好隔壁栋还有一个空位,我马上帮你协调。
哎呀,同学之间和睦最重要,换个环境也好！
行,这梁子结下了。
一个是非不分,一个仗势欺人。
赵铭得意地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篮球,声音挑衅：看见没,跟我斗滚蛋的就是你！
这宿舍本来就不该什么阿猫阿狗都住进来,再让我看见你往陈曦身边凑,下次就不是滚出宿舍这么简单了。
我走到他面前,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好啊,那就看看,最后滚出学校的是谁。
9
搬出去后,世界瞬间清净多了。
新宿舍虽然小点,但室友很正常。
偶尔需要回去拿点遗漏的东西,难免还是会碰上赵铭。
他依旧用鼻子看人,语气酸溜溜的：赶紧把你这些破烂都搬走,占地方。
高强度训练累成狗,我也懒得理他这种低级挑衅。
回到新宿舍,我仔细检查东西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我那瓶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精华液,液面高度好像比之前高了一点而且颜色似乎也微微变浑浊了
我有个强迫症的习惯,所有护肤品的用量都会严格记录,每天用了多少心里有数。
这细微的差别,我很确定不是错觉。
再联想到刚才回去拿东西时,赵铭那期待中带着恶意的眼神......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条新消息弹出来,来自王锐。
王锐：赵铭往你那瓶蓝色瓶子的精华里兑了脱毛膏,绝对别用,会烂脸的！
团体里出叛徒了还是怕事情闹大牵连自己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两秒,怒火终于压不住了。
之前的小打小闹我可以当他幼稚,但这已经超出了底线。
我二话不说,拿起那瓶被动过手脚的精华液,大步流星地冲向原宿舍。
10
赵铭正靠在椅子上玩手机,见我杀气腾腾地进来,哼了一声,准备继续他的嘲讽。
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上前揪住他睡衣的衣领。
他被我猛地一拽,从椅子上摔下来。
陈默你他妈疯了松开！
我拖着他往外走。
一而再再而三,真当老子没脾气
今天这事没完！
操,你松开,你个穷逼！你敢动我
信不信我让我爸弄死你,让你在这学校待不下去！
另外两个室友愣在原地,没一个敢上前劝架或帮赵铭。
我直接把他从宿舍拖到了走廊,一路引来无数惊愕的目光,然后强硬地拽着他走向导员办公室。
导员！李导员！
我敲开门,把挣扎不休的赵铭往前一搡。
办公室里,导员正在喝茶,看到我们这架势,吓了一跳。
赵铭挣脱开,气得脸色通红,还在叫嚣：导员,他疯了！
他那种穷鬼用的本来就是三无垃圾,烂脸不是正常他非说我动了他东西！
导员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习惯性地和稀泥：陈默,不是我说你,同学之间......
够了！
我冷声打断他,举起手里的精华液。
我要的是公正,不是和稀泥。
他之前砸我东西,毁我床铺,我忍了。
现在这是恶意添加不明物质,这已经是涉嫌故意伤害了,这是犯罪未遂！
赵铭整理着衣领,冷笑道：证据呢谁看见了
王锐、叶超,你们看见了吗
他眼神威胁地看向另外两个跟进来的室友。
那两人立刻低下头,不敢说话。
说不定是你自己加了东西,想来讹我钱,穷疯了是吧！
我本来想提王锐的信息。
但看这架势,导员明显想偏袒,另外两个室友也不敢作证。
提了反而可能把王锐卖了。
我索性彻底撕破脸,盯着赵铭：你针对我,处处找我麻烦,不就是因为陈曦吗
觉得我碍了你的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陈曦能看上你这种装逼哥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赵铭最虚荣又最自卑的痛处。
他瞬间彻底炸了,理智全无。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啊！
你个死南梁,卖屁股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他张牙舞爪地扑上来,面目狰狞。
导员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性地眼瞎了,只是口头劝阻,身体却没动。
我侧身灵活躲过他挥过来的爪子,顺势伸脚在他胯下处狠狠一踹。
赵铭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我没等他反应,反手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
啪！
赵铭被打懵了,捂着脸,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和暴怒。
导员这才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陈默你干什么！怎么能打同学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并且按了免提。
刘院长,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我想实名举报一桩严重的校园霸凌事件,以及导员可能存在渎职和包庇行为。
11
刘院长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老人家头发花白,但步伐很快,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导员赶紧起身,点头哈腰地想解释,被院长一个手势制止了。
他看向我：陈默同学,你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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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言简意赅,把事情经过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院长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
陈默同学说的,是否属实
赵铭还想狡辩,嘴唇哆嗦着：院长,他胡说,是他先打我的！
导员也支支吾吾：院长,我就是觉得是同学间小摩擦,想调解一下......
院长猛地一拍桌子。
往同学护肤品里加东西这是小摩擦这是恶性事件！
李老师,你就是这么管理学生的
导员吓得一哆嗦,彻底不敢说话了。
院长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语气缓和了些：陈默同学,这件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别看院长现在站在我这边,但我深知官僚主义的敷衍做法。
于是,我有意将事情故意闹大：院长,我相信学校和您会公正处理。
但如果处理结果不能让人信服,无法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不介意寻求其他方式,让更广泛的舆论来评判。
今天他能往我护肤品里加脱毛膏,明天就可能有其他人受到更严重的伤害,这事可大可小。
赵铭眼神怨毒地瞪着我,却又不敢再放肆。
院长沉吟了片刻：赵铭,校园霸凌,性质恶劣,记过处分,存入档案以观后效。
若再有任何不良行为,直接开除！
院长又转向导员：李老师,你处事不公,缺乏原则。
甚至有意包庇,不适合再担任辅导员工作。
暂停职务,等待进一步处理！
闻言,导员瞬间瘫在地上。
12
军训过半,我本想着换了宿舍就能安安分分度过剩下几天。
偏有人阴魂不散,不肯让这事轻易翻篇。
下午训练,我看到赵铭一个人在跑道上狂奔。
速度不快,但样子极其狼狈,跟条脱缰的野狗似的,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他这是突然奋发图强,加强体能训练呢
我状似无意地问旁边的王锐。
王锐表情有点尴尬,低声道：教官罚的,院长那边好像改成罚跑五圈了。
果然,越是站在高的职位,越喜欢往表面上使劲。
院长表面上帮我,私底下却又是另一套做法。
跑完五圈的赵铭步履蹒跚地走回来,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我们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赵铭似乎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羞辱,脸上强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我说,这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这都累成狗了,居然还想着要笑
是觉得这样能保住他可怜的自尊心吗
13
一下午的训练,站军姿和踢正步的机械动作重复了无数遍。
教官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疲惫不堪,在最后一次休息时,让我们围坐成大圈。
他咧着嘴,试图活跃气氛：同学们,我知道这几天我的训练很严格,大家辛苦了。
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坚持下去,磨练意志。
下面我们开始简单的娱乐活动,放松一下。
我点到谁,谁就得上来表演个才艺,不许推辞啊！
人群里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喝彩和笑声。
教官随手一指。
一个被挑中的男生不好意思地出列,挠了挠头,然后给我们吼了一首跑调的军歌。
大家也很给面子地鼓掌起哄,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
赵铭显然很想挽回形象或者出风头,此刻正用炽热又期待的目光看着教官。
然而今天他刚被罚跑二十圈,教官对他印象深刻,肯觉得他不靠谱。
眼神刻意躲闪着,死活不愿看他那边。
教官的手指兜兜转转,最后指向了我。
身后立刻传来赵铭那带着酸味的嗤笑：小南梁他能会什么才艺啊
我没理他,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从容地走到圈子中央。
笑话。
我小时候被我妈逼着学的才艺,够开个小晚会了。
高中还是拿过市级歌唱冠军。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
我唱的是周杰伦的《兰亭集序》。
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有力。
队伍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的歌声和偶尔的风声。
唱到副歌部分,甚至有几个同学下意识地跟着摇头晃脑。
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一曲唱完,短暂的寂静后,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得多。
卧槽！陈默深藏不露啊！
呜呜呜,我想我前任了,怎么办
气氛都到这了兄弟,勇敢一回啊！
可她绿了我和我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我还是很爱她,怎么办
哥们,那我只能说,我也想当你兄弟了。
哇,刚刚唱歌的是叫陈墨吧,待会陪我去要个我微信吧。
我才不陪你去呢。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闺蜜吗
因为我也想要啊！
......
赵铭不爽地撇撇嘴：一般吧,虚有其表,感情不到位。
刚才起哄最厉害的一个女生立刻呛他：赵铭,那你来一个呗,来个感情深的。
赵铭就等这句话,立刻站了起来。
行啊,那我就来首陶吉吉的《爱我还是他》。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就跑了调。
黑暗中的我们都没有说话你只想回家不想你回家......
高音部分直接开始夹着嗓子,变成了难听的公鸭嗓和肾虚嗓的结合：你爱我还是他是不是真的他有比我好......
一首经典的《爱我还是他》鬼哭狼嚎,说出去陶喆的歌迷都得来找他算账。
但他极其自信且投入地坚持把这首歌唱完了,最后陶醉的闭上双眼。
曲毕。
全场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和折磨。
教官嘴角抽搐了几下,最后勉强带头鼓了鼓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踏马尴尬。
我都替他脚趾抠地。
赵铭总算后知后觉地有点自知之明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灰溜溜地回到队伍里了。
这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教官几个幽默的段子给强行扭转了回来。
不得不说,虽然第一天就冤屈地罚我跑了五圈,但我一点也不记恨教官。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错的是赵铭。
何况教官为人确实正派,训练时严格,休息时也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经过这么一闹,我周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主动和我说话的人多了起来。
赵铭自然是坐如针毡,脸色难看地坐在角落。
最后大概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形的孤立,随口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提前溜了。
不过很快,他似乎又从另一件事上,找到了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14
第二天一到操场集结,我就看见了赵铭恢复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跟大家说个好消息,我爸马上要升职了,应该没多久就能当上宏远集团人事部的副总经理了！
他挺起胸膛,仿佛升职的是他自己,以后同学们要是有需要帮助的,比如想去宏远实习或者毕业想进去的,我可以让我爸帮忙安排一下,一句话的事！
听到这件事,昨天那些因为尴尬而稍稍远离他的人,又有些蠢蠢欲动,难以自制地巴结起来：
卧槽,副总铭哥牛逼啊！
看来还是得跟着铭哥混更有前途！
我有一个表哥刚毕业,正愁找工作呢,铭哥能不能......
好说好说！
赵铭十分得意地点头,享受着再次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包在我身上！
这什么情况
在我家公司里整关系户这一套,还拿到明面上来炫耀
这不是明摆着败坏我们家企业形象和招聘风气吗
我冷眼看着他,实在没忍住：赵铭,你爸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个高级打工的。
你拿着你爸那点还没到手的职权,在学校里逞威风,就不怕玩脱了,把你爸也拖下水
他指着我对众人说：大家听听,酸！太酸了！
陈默,你不会是嫉妒疯了吧
我们关系不好,你看自己不可能得到我的帮助,就在这里装正义使者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谁看不出来啊没钱没权还要死皮赖脸追陈曦学姐的穷逼。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好巧不巧,他说的这两样,我刚好都有那么一点点。
我淡漠地看着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好啊,那就看看,你爸是升职来得快,还是被辞退来得快。
你也配对我爸评舌论足
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和你这种穷逼做同学,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你倒是说说看,你哪来的底气让我爸被辞退
凭我爸是陈宏远。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这次不仅是赵铭,连他身旁那些刚围上去的小喽啰们也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更加放肆的哄笑声。
看来我的穷屌丝的形象塑造得过于成功了啊。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董事长陈宏远吗有点意思啊。
赵铭笑得直捂肚子,陈默,你吹牛之前能不能打打草稿,你怎么不说你是马云儿子呢
人群一片哄笑,赵铭那双眼睛里满是嘲讽和鄙夷。
我看你也别费尽心机追陈曦学姐了,你和那个捡垃圾的甄天真挺配的,真的！
赵铭指着不远处那个一直很安静,因为家庭困难平时会收集空瓶子、快递盒子换钱的瘦弱女生。
甄天真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僵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我倒不是看不起贫困生。
相反,我很尊重自食其力的人。
但被赵铭这种货色拿来当枪使,当做侮辱人的工具,就让人非常非常不爽。
15
当晚,我就给我爸打了电话。
爸,睡没
还没,怎么了小默军训累不累
爸,能不能把咱家旗下宏远集团里的,一个姓赵的总监,据说快要升副总那位给开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怎么回事,他怎么惹着你了
我把这段时间赵铭的所作所为,一桩桩全都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久。
随后是我爸压抑着怒意的声音：这老小子,我有点印象。
你姐前阵子还跟我提过,说他手脚不干净,拉帮结派,在公司风评很差。
我看他是公司老人,想着年底找个由头让他体面退休就算了,没想到他养出这么个儿子。
还敢在学校这么欺负我儿子无法无天了！
我爸平时很温和,但护犊子是出了名的。
你等着,小默,爸现在就给人事和纪检打电话。
明天一早,他就给我卷铺盖滚蛋,宏远容不下这种蛀虫！
谢谢爸。
谢什么,受委屈了怎么不早说,下次谁敢再欺负你,直接告诉爸。
什么低调不低调的,我陈宏远的儿子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挂了电话,我心里踏实了。
其实刚开学的时候,我完全没想过要动用家里的关系,只想普普通通体验大学生活。
夜里,我隐约听见隔壁栋宿舍楼传来摔东西的巨响和激烈的争吵声。
看来,有人今晚的觉是彻底睡不好了。
16
再睁开眼,天光大亮。
刚出宿舍楼门,就看到赵铭那挂着重磅黑眼圈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他眼神躲闪,神色仓惶。
哪能睡得好呢
毕竟唯一值得炫耀的靠山,一夜之间没了。
早上好啊,铭哥。
我礼貌地笑了笑,语气如常。
他极力想维持住那点可怜的自尊和表情,但肌肉僵硬,看起来比哭还别扭。
刚走到操场边,昨天那个迫不及待求他安排表哥工作的男生就凑了上去。
铭哥早上好！
我昨天说的那个事儿,就是帮我表哥安排职位的事情,跟我爸提了没成吗
赵铭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直接伸手粗暴地把那个男生推开。
滚开,每天跟条狗一样黏人,烦不烦
我爸可是副总理,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大事,还能管你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现在就看你很不爽,自己想办法去吧！
那个男生被推得一个趔趄,愣在原地,完全懵了。
任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一夜之间,赵铭的态度能天差地别到这种地步。
他反应过来后,感到莫名其妙和无尽的羞辱。
随后无语地朝赵铭方向吐了口水,低声骂了句：操！装什么逼啊
装逼遭雷劈,古人诚不我欺。
我心情颇好地来到了操场集合点。
赵铭之前训练就喜欢偷奸耍滑,今天状态更是差到极点,连最基本的踢正步都频频同手同脚。
结果当然是被火眼金睛的教官单独拎出来加练。
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笨拙地重复动作,我无声地笑了起来。
赵铭看起来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趁着教官领着一支队伍去另一边单独训练。
我踱步到独自练习的赵铭身边,声音不高,刚好只有他能听见：我就说你爸会被辞退吧
怎么样,一语成谶了吧
赵铭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睁得老大：是......是你干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
我看着他,语气平淡,陈宏远是我爸,假包换。
你放屁！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你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你昨天还死皮赖脸地追陈宏远的女儿,今天就变成陈宏远的儿子了
我看八成是你在陈曦面前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你这个阴险的贱人,搅屎棍！
众目睽睽之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形象,张牙舞爪地就要上来撕扯我！
幸好教官一直留意着这边,反应极快。
一个箭步冲上来,及时拦腰抱住了状若疯狂的他。
你贱不贱啊你以为你这种穷逼耍这些下作手段就能赢得了我吗
我告诉你,你做梦！你这辈子就别妄想比得过我！
你这种人,血管里流的血都是低贱的。
我永远看不起你这种底层穷逼,社会渣滓！
他依旧像疯了一样挣扎着,唾沫横飞地咒骂。
我漫不经心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啊,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本来不想这样的,毕竟同学一场,谁知道你要自取其辱。
我要来了教官的手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拨通了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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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清脆又不耐烦的女声：喂谁啊
姐,有个人说我是个穷逼,要弄死我,你说怎么办
我开了免提,所以陈曦那独特又飒爽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全场：哪个不开眼的傻逼活腻了名字报上来！
看姐不把他蛋黄打出来喂狗,敢欺负我弟宏远集团法务部是吃干饭的吗！
作为我姐的狂热追求者,赵铭对她的声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你对我姐死缠烂打这么久,骚扰信息发个不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然而赵铭还是不愿意相信现实,疯狂地给自己找补：不.......不可能,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演戏！对,一定是演戏！
我说陈曦学姐之前怎么对我不理不睬,原来早就被你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给勾引到手了。
你挺有手段啊陈默,为了上位真是不择手段。
这个普信男,真是没救了。
要是我姐真不幸看上他了,我立刻建议我妈把她回炉重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非要追究到底,亲眼见到棺材才落泪吗
他露出了一个扭曲又得逞的笑容：为什么不能追究是你撒谎自己圆不回来了吧,哈哈！
漏洞百出,我就知道,不过能勾搭上陈曦学姐也算你有点本事......
说着说着,赵铭突然僵住。
因为校长正陪着一位不怒自威的老人快步朝操场走来。
那是我爷爷,学校背后最大的董事,也是最大的捐资人。
我立刻换上一副略带委屈的表情,小跑过去：爷爷,您怎么来了
爷爷板着脸,先是仔细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心疼,然后才沉声对身旁的校长说：我就是来看看我孙子军训,没想到还挺热闹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和脸色惨白的赵铭。
爷爷又看向我,语气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护短：我是让你在学校低调点,别仗势欺人,怎么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也不跟家里说当我们都死了吗
我语气无奈：哎,本来我想着息事宁人,毕竟都是同学,实在不行我换个寝室就算了。
没想到某些人不依不饶,变本加厉。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好狠下心请您来了,不然这事怕是没法彻底解决了。
赵铭用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面如死灰的校长,此刻气势全无：校长,我刚开始也不知道他是........哎,所以才产生了一些小摩擦,我......
他此时的语气怯生生的,倒把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
我冷眼看着他,逐一撕开他的伪装：你把篮球砸向我脸,叫小摩擦
你把可乐零食倒在我的床上,不断挑衅嘲讽我,叫小摩擦
你往我的精华液里兑脱毛膏,想让我烂脸,叫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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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爷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小默,这件事你有没有向学校反映,有没有处理结果
我为难地看了一眼旁边抖得更厉害的校长。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倒是说了,李导员和院长都清楚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却只是让赵铭跑操场五圈。
一旁的校长吓得连连摆手,迅速撇清关系：陈老先生,这件事我并不清楚,要是我清楚,怎么可能如此敷衍！
陈老先生您放心,那李导员和梁院长,我统统开除！
至于赵铭......
校长转头看向赵铭,眼神冰冷：校园霸凌,屡教不改,情节恶劣！
甚至企图贿赂学校各级领导,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我先给你一个大过,全校通报批评,放入档案,然后开除！
爷爷摸着白须,满意地点了头。
退学,还是背一个永远抹不掉的大过
赵铭死皮赖脸地把最后一丝求助的目光转向我。
这时候,他倒是怀恋起我的善良了。
然而,我只是慢悠悠地瞥过了视线,望向远处的树。
咦,今天的树长得好像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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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陈默！
赵铭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嚎,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我见你就绕道走。
何况我做的事情也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不是吗你也没真的烂脸......
我转回头：在你心里怎么样才算严重是不是非要我彻底毁容才算严重
如果今天我没有下定决心把爷爷请来,你是不是还会变本加厉下一步你还打算对我做什么,在我水里下毒吗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王锐站了出来。
校长,董事长,我是赵铭的舍友,我叫王锐。
我对之前漠视赵铭霸凌陈默的行为感到抱歉,但是上次赵铭往陈默精华液里加脱毛膏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不仅偷偷收集了当时他兑东西时没用完的那管脱毛膏,还知道赵铭打算在网上匿名发帖,造谣陈默私生活混乱,男女关系复杂。
并且找了我和叶超,让我们一起注册小号去跟帖骂他。
紧接着,王锐拿出了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那段录音里,赵铭的声音清晰可辨：贱人,不就仗着长得像彭于晏就勾引陈曦,跟我斗真是痴人说梦！
穷逼,底层的废物！
你就该永远烂在社会最底层,看我怎么在网上搞臭你,让你身败名裂！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赵铭此刻连最后否认的勇气都没了,瘫坐在地上,眼神彻底涣散。
爷爷扭头对校长吩咐了几句,就径直离开了。
剩下的,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处理。
我俯下身,轻轻附在失魂落魄的赵铭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赵铭,现在后悔来招惹我了吗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你爸,奋斗半生,最后因为你这么个蠢货儿子一切归零。
现在,你们全家可能真得一起去喝西北风了。
哦对了,我姐还有句话,让我务必转告给你。
赵铭呆滞的双眸里,仿佛又燃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希冀。
她说,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破例动手打人,而且专打你这种傻逼。
说完这句,我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鸦雀无声的同学们。
那些巴结过赵铭的人此刻站在人群中,心虚得不敢抬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吧,叶超
我特意点了一下赵铭最能拍马屁的跟班名字。
叶超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赶紧赔笑：默......默哥,有事您说。
我转向满脸懵逼的教官：教官,不好意思,耽误大家训练了。
事情都解决完了,咱们继续军训吧！
教官呆滞了片刻,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显然还没从这巨大的信息量里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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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情,处理得很快。
赵铭自然没脸再待下去,灰溜溜地办了退学手续,从此在我的大学生活里彻底消失。
听说他家也因为父亲被开除且业内通报,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搬离了本市。
导员和院长也自觉卷铺盖走人。
而那些曾经跟风嘲讽、孤立我的人,现在见到我都恨不得绕道走。
偶尔不得已碰面,那谄媚和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我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陈默,你正步踢得最标准,不如我们和教官申请,让你当护旗手吧
赵铭曾经的跟班叶超,小心翼翼地提议。
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摇摇头：不用,教官自己会判断。
谁走得好,谁态度认真,谁就上,没必要搞特殊。
阅兵那天,天空湛蓝,阳光璀璨,但并不灼人。
我站在队首,护着旗帜,引领着整个方阵,一步步,铿锵有力地走过主席台。
阳光有些炫目,让我看不清台上的人。
但我知道,爷爷、我爸、我姐,肯定都在上面看着。
军训只是我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却让我提前见识了人性的复杂。
未来漫长的人生里,我或许还会遇见无数个赵铭。
我的善良,从此带上了锋利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