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将目光投向大哥。
沈文韬叹了口气,“文渊带回来那个女人,惹了娘亲生气。”
听到这里,沈夫人憋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气鼓鼓倒起了苦水。
“你爹这个寿辰过的,盼星星,盼月亮,把这个二冤家盼回来,却带回来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沈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
沈娇棠连忙走过去,柔声安慰,“娘,您先消消气,告诉女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夫人气愤道,“刚刚上了一道佛跳墙,那女人吃起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毫无体统!竟还嚷嚷什么‘这肉烀得真烂糊’。”
“怎么说也是御赐的菜肴,工序繁琐,这是‘烀’出来的东西吗,粗鄙不堪!”
沈娇棠用帕子按了按鼻尖上冒出的细汗,听着母亲继续道。
“这还没完!你父亲将珍藏的一盆兰花拿了出来,让大家欣赏。”
“正风雅着呢,她倒好,凑上去张口就说,这花得卖十两吧。”
沈夫人越说越气,“你爹的兰花有低于一百两的吗,真是把你爹和我的脸面按在地上踩,有几个宾客,眼神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二哥还跟个宝贝似的护着。”
“刚才我说了两句,他竟还顶嘴,带着那女人回去生闷气了,真是岂有此理!”
沈娇棠静静听完,心中冷笑。
冷月心不过是个匪婆子,世家规矩、诗书礼仪一窍不通,如今强行扮作秀才之女,自然是漏洞百出。
沈娇棠沉吟片刻,“娘亲息怒,为这等人生气不值当,只是女儿觉得,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沈娇棠给娘亲捏了捏肩膀,“大哥说她是秀才之女,父母双亡,可这谈吐,连有点见识的管事嬷嬷都不如。”
“您想想,如果她这秀才之女的身份是假的,那二哥的救命之恩应该也真不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经沈娇棠这么一提醒,脸色全都凝重起来。
沈文韬蹙眉,“难道她是想攀高枝,讹钱财。”
沈娇棠道,“若只是图财,还算轻的。”
“如今沈家名声在外,你和二哥都官居要职,与朝堂密不可分,”
她语气顿了顿,“你们还记得皇舅中的那种痴心蛊吗”
“痴心蛊”三字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骤变。
一想到那种能操控人心智的可怕东西,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沈娇棠故意提起痴心蛊,就是想引起家人重视。
沈文韬声音有些紧,“南诏一直蠢蠢欲动,就怕这个柳如烟是有心人派来的,想要离间沈家和朝堂,以及大夏和大晟的关系。”
他看着沈娇棠,“娇棠,不如将这件事禀告陛下,让他派人来处置。”
沈娇棠心口突然一揪,低下了头。
“不可。”沈铮道,无凭无据,不可贸然打扰陛下,而且如此一来,你置文渊如何地。”
沈文韬看了一眼沈娇棠,“是儿子思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