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是主家,董舒华的眼神在她脸上,她尴尬地低头,“是谢…谢大人的内室。”
“谢世子娶妻了?”董舒华故作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房中气氛越加窒闷,过此女非妻非妾,但谢大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抱着下船,又令各地知府站等半个时辰。
如此宠爱,她们便都奉承着。
将来的正妻和眼下的情儿该站哪边,众人拿不准主意。
姜衣璃手中握着一枚叶子牌,脸色沉默。
她身后的玉瑟先开口说,“大人并未娶妻,但府中只有这一位夫人。”
凝固的氛围裂了口子,李夫人赶忙圆场,“董小姐坐吧,这叶子牌我也不擅长,您来玩两把。”
董舒华温婉地推拉两回,就坐在了姜衣璃对面。
叶子牌由丝绸和纸裱成,树叶大小,因而叫叶子牌,有四种花色,共四十张。
桌子边沿坐四个人,一个叫庄家,三个叫闲家,每人拿八张牌,剩下八张扣在桌面上,随出随取,大牌压小牌。
这有些类似现代的斗地主,三个闲家斗一个庄家。
前面李夫人等都迁就着,让姜衣璃当庄家,再输给她,让她赢得大满贯。
李夫人吩咐丫鬟洗牌,董舒华说不必,拿起她搁下的半副牌,“大家都赢到一半了,怎能搅兴,该谁出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目光投向姜衣璃。
姜衣璃没什么心思,随意出了一张八贯,对面的人动手挑出一张,温温柔柔地说,“九贯,真是抱歉,刚好压你一头。”
满桌人面面相觑,赔着笑脸当配角。
只要姜衣璃出任何一张牌,董舒华都能给她压上,她接手的这半场牌局形势大好。
姜衣璃没什么意外输了这局。
陪坐的两位笑容洋溢夸她手气好,方才夸姜衣璃也是一模一样的两句。
结束这半场,姜衣璃打算离开,董舒华把人叫住了,“静姝。”
众人皆惊讶,平日只叫夫人,谁也不知闺名,叫静姝吗?听着像个丫鬟。
董舒华笑道,“我才认出来,去年冬至在谢府,我的荷包掉在石林,还是静姝你帮忙捡了送回的,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
“如今见了我却要走,莫不是不待见我?”
姜衣璃平静的脸色下燃烧着愤怒,她指尖掐紧,不得不承认董舒华很懂得利用家族优势,会抓人性弱点,攻击目标又快又准。
难堪砸到人的脸上来,还要逼人笑迎,否则就很输不起。
席间有人在议论,小声地悄悄地看她,猜是不是丫鬟爬床。
姜衣璃站着,笑了笑,“董小姐叫错了,我有自己的名字,我不叫静姝。”
董舒华眼皮抬起,等她主动说自己的身份。
前院的小厮来报,“夫人,谢大人的护卫来接谢夫人回府了。”
一名小厮紧随他后,回道,“是谢大人亲自来了。”
堂中的人神情迥异,各有猜测,不知谢世子是为董姑娘而来,还是为这外室而来。
李夫人如临大赦,“快请,快请。”两个人她谁也得罪不起,谢大人后院的火,本该他自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