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赐死,我让太监砸了盆花
新来的宠妃仗着有系统,把我搞进了冷宫,还要赶尽杀绝。
赐死的圣旨当众宣读,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
废妃凌氏,德行有亏,兹赐死……
太监话音未落,突然卡壳,眼神直勾勾地盯上了我墙角那盆枯萎的兰花。
1.
传旨的李太监,是新宠妃楚瑶宫里的人。
他捏着嗓子,将那明黄的圣旨展开,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钉子,要将我钉死在这冷宫的破墙上。
废妃凌氏,德行有亏,善妒成性,秽乱宫闱……
一连串的罪名,我听得都快笑了。
楚瑶还真是下了血本,连这种一查便知的脏水都敢往我身上泼。
她大概笃定,死人是不会开口辩解的。
冷宫的院子里,稀稀拉拉跪着几个看守我的侍卫,和几个面黄肌瘦的宫人。
他们都低着头,等着我人头落地。
我能感觉到,不远处的宫墙上,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看着我这个前朝皇后,如何凄惨落幕。
李太监的声音拔高,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兹赐死!
两个字,重重落下。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这决定人生死的快感,准备说出后面的鸩酒一杯。
就是现在。
我抬眼,对上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发动了我的能力。
一种只有我自己能感知到的力量,如水波般散开,轻轻笼罩住他。
篡改最终的理解。
这不是幻术,不是读心。
而是在一个人接收到命令、话语、文字后,在他大脑形成最终结论的那一刻,进行扭曲和覆盖。
圣旨的内容他都看到了,也都念了出来。
但他最终理解成的意思,由我决定。
李太监的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他高高扬起的头颅僵住,眼睛直勾勾地越过我,死死盯住了我身后墙角。
那里摆着一盆兰花。
是我从前最喜欢的玉骨冰心,可惜进了冷宫无人照料,如今只剩几片枯黄的叶子,半死不活地趴在盆沿上。
院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等着李太监说出那句完整的话。
半晌,李太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用一种比之前更尖、更响亮的调子,声嘶力竭地喊完了那句话。
兹赐死……旁边那盆快死的兰花,以儆效尤!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
跪在地上的侍卫和宫人,猛地抬起头,一脸的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操作活久见他妈给活久见开门,活久见到家了。
李太监自己也懵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圣旨,又抬头看看那盆兰花,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像开了染坊。
可圣旨就是圣旨。
君无戏言。
他理解到的最终命令,就是这个。
一个侍卫大着胆子,小声问:李,李公公,这……
这什么这!李太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是想抗旨不成
他当然不敢承认自己看错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荒诞。
最终,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墙角。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其中一个侍卫抬起脚,对着那盆可怜的兰花,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哐当!
瓦盆碎裂,枯黄的叶片和干涸的泥土撒了一地。
任务完成。
李太监颤抖着收起圣旨,领着一群同样精神恍惚的侍卫,逃也似的离开了冷宫。
我身边的贴身宫女,槿汐,从地上爬起来,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不解。
娘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大概是那盆花,长得有碍观瞻,惹了陛下的眼吧。
楚瑶听到回报时,据说当场砸了她最爱的一套琉璃茶具。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太监的鼻子骂了足足半个时辰。
一盆花你跟我说圣旨上写的是赐死一盆花
李太监跪在地上,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地辩解:娘娘,奴才亲眼所见,圣旨上最后那几个字,就是指的那盆花啊!
楚瑶当然不信。
她冲到御书房,找皇帝萧玦对质。
萧玦正在批阅奏折,被她哭哭啼啼地一闹,有些不耐烦。
一盆花而已,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陛下!楚瑶满眼泪水,您明明答应臣妾,要赐死那个贱人的!
萧玦皱起眉。
楚瑶的宠妃系统能让他对她言听计从,但似乎不能完全控制他的思维。
尤其是在我觉得有必要拨乱反正的时候。
朕何时说过要赐死她萧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朕只是觉得,冷宫里死气沉沉,砸盆枯死的花,给她一个警告,让她安分些罢了。
这是我能力的另一种用法。
不仅能篡改现场听旨人的理解,还能在事后,悄无声息地修正源头——那个下旨之人的记忆。
让他认为,他本来就是那个意思。
楚瑶的系统在她脑子里疯狂报警:【警告!剧情偏离!皇帝记忆被未知力量干扰!启动紧急预案!】
楚瑶脸上血色尽失。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冷宫里,除了我这个任人宰割的废妃,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2.
第一次交锋,我险胜。
楚瑶吃了这个哑巴亏,消停了好几天。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那个所谓的系统,不会让她就此罢休。
果然,不出五日,李太监又来了。
这次,他的脸色比哭还难看,宣读圣旨时,声音都带着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妃凌氏,身处冷宫,不知悔改,罚其亲浣宫中所有衣物,为期一月,以思己过。
话音一落,我身后的槿汐就白了脸。
宫中所有衣物
光是皇帝和楚瑶每日换下的衣衫,就堆积如山。
再加上其他宫嫔、太监、宫女的,那是个天文数字。
别说一个月,就算给我一年,凭我这副身子,也得活活累死在浣衣局。
楚瑶这一招,比直接赐死还要毒。
她要我在无尽的劳作和羞辱中,慢慢枯萎。
李太监宣完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带着人匆匆走了。
很快,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就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气势汹汹地来了。
掌事姑姑姓孙,是楚瑶的远房亲戚,向来以折磨人为乐。
她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撇出一抹刻薄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废妃娘娘吗怎么,也落到要跟我们这些下人一起洗衣服的地步了
我没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孙姑姑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有楚瑶撑腰,胆子又壮了起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们走!今天要是洗不完这几桶,晚饭就别想吃了!
她说着,就要让身后的宫女来拽我。
我缓缓开口:孙姑姑,你是不是对圣旨有什么误解
孙姑姑一愣:误解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着,让你去洗衣服,谁敢有误解
是吗我微微一笑,发动了能力。
这一次,我篡改的目标,是她脑中对浣衣二字的理解。
孙姑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像是魔怔了一样,低声喃喃自语:亲浣宫中所有衣物……浣者,管也。亲‘管’宫中所有衣物……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横肉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不再是刻薄,而是敬畏和谄媚。
原来是奴婢愚钝!奴婢该死!没能领会陛下的深意!
她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我重重磕了个头。
陛下这是要娘娘您,亲自‘管理’我们浣衣局,监督我等洗涤衣物,以体会勤勉之深意啊!娘娘圣明,奴婢给您请安了!
她身后的两个宫女,看得目瞪口呆。
她们不懂什么浣是管也,她们只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对着一个废妃跪下了。
孙姑姑磕完头,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堆满了笑。
娘娘,您快请。这冷宫阴冷潮湿,哪是您该待的地方。浣衣局那边给您准备了上好的暖阁,您就在那儿喝着茶,监督奴婢们干活就行!
槿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我平静地接受了孙姑姑的邀请。
于是,在整个后宫诧异的目光中,我这个被罚去洗衣服的废妃,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冷宫,住进了浣衣局最好的房间。
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窗边,喝着槿汐泡的茶,看着孙姑姑点头哈腰地领着一群宫女,在院子里热火朝天地洗衣服。
偶尔,我还会指点她们几句。
那件龙袍,要用胰子多揉几遍。
这匹云锦,晾晒的时候要小心,别见了光。
孙姑姑对我言听计从,奉若神明。
而那些常年被她欺压的宫女,见我压住了她,干活都轻快了几分。
楚瑶听闻此事,气得在自己宫里又摔了一套前朝的瓷器。
管理一个‘浣’字,她怎么能理解成‘管理’
她的系统冰冷地提示:【目标拥有扭曲认知的能力,等级高于系统当前分析水平。建议宿主进行物理层面打击,避免使用谕令类攻击。】
物理打击楚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既然圣旨杀不了你,那我就用别的法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3.
我在浣衣局当总管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心。
孙姑姑把我当活菩萨供着,每日好茶好水地伺候。
但我知道,楚瑶的报复很快就会来。
果然,第七天头上,出事了。
这天一早,一队禁军忽然闯进浣衣局,封锁了所有出口。
为首的,是禁军副统领,周凛。
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听皇帝命令的男人。
楚瑶一袭华服,跟在周凛身后,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冷笑。
周统领,就是这里。她柔声细语,话里的毒却能杀死人,有人举报,废妃凌氏在浣衣局私藏巫蛊之物,意图诅咒本宫与陛下。
巫蛊之术。
这是宫里最重的大罪,一旦沾上,凌迟处死都算轻的。
周凛面无表情,一挥手:搜!
禁军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我住的暖阁,开始翻箱倒柜。
孙姑姑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抖成了筛子。
我站在院中,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槿汐在我身后,急得快要哭了:娘娘,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巫蛊之物,这是栽赃!
我当然知道是栽赃。
很快,一个士兵高声喊道:找到了!
他从我的枕头底下,搜出了一个用布扎成的小人。
小人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背后用朱砂写着一行字。
正是楚瑶的生辰八字。
铁证如山。
楚瑶呀地一声,柔弱地倒向身边的宫女,捂着心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姐姐,我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如此歹毒地诅咒我
周凛接过那个布人,眼神冷得像冰。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废妃凌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跪下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我。
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死人了。
楚瑶看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圣旨可以被曲解,但这种板上钉钉的罪证,我看你怎么翻盘!
我抬起头,迎上周凛的目光,缓缓开口。
周统领,你说这是巫蛊之物
难道不是周凛反问。
当然不是。我轻轻一笑,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个布人。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拔下了布人身上的一根银针。
然后,我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我将那根银针,对准了自己的手腕上的一个穴位,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我的动作快而准,银针入肉,却不见一滴血。
楚瑶愣住了。
周凛也愣住了。
你……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孙姑姑。
孙姑姑,你常年劳作,腰背时常酸痛,对也不对
孙姑姑茫然地点点头。
我拔出自己手腕上的针,走到她面前,在她惊恐的眼神中,将那根针刺入了她后腰的一个穴位。
孙姑姑浑身一颤,随即,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不疼了我的腰……竟然一点都不疼了!
她活动了一下腰,那种困扰了她十多年的酸胀疼痛,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收回银针,将那个布人重新递到周凛面前。
周统领,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巫蛊之物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自幼随宫中太医学习针灸之术,废后入冷宫,无事可做,便用这布人练习针法,以求技艺不疏。布人上所刺的每一个位置,都是人体大穴。至于这生辰八字……
我看向楚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不过是我听闻瑶妃妹妹近日时感心悸,特意写下,本想找个机会,为妹妹针灸调理一番罢了。
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看来,妹妹是不需要我这份姐妹之情了。
我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尤其是刚刚还亲身体验了疗效的孙姑姑,立刻爬起来,为我作证。
是啊是啊!娘娘的针法神了!这不是巫蛊,这是医术!是神乎其技的医术啊!
周围的宫女们也纷纷附和。
她们宁愿相信我是在治病救人,也不愿相信我是个恶毒的巫婆。
周凛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是个武将,不懂什么针灸穴位。
但他看得懂人心。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说明这件事有蹊跷。
楚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能把一个死局,硬生生给盘活了!
一派胡言!她尖叫道,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什么妖术迷惑了大家!针灸哪有往布人身上扎针的针灸!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浣衣局门口传来。
哦谁说针灸不能往布人身上扎
众人回头,只见皇帝萧玦,身着常服,在一群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手里的布人上。
楚瑶看到萧玦,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扑了过去。
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凌氏她……
萧玦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探究,有怀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我手中拿过那个布人,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个针孔。
这是……太乙神针
我心中一动。
太乙神针,是前朝一位神医所创,针法诡奇,早已失传。
我确实会,那是我真正的母家,世代相传的绝学。
只是没想到,萧玦竟然认得。
陛下好眼力。我福了福身。
萧玦的目光从布人移到我脸上,声音低沉:你从何处学来
这个问题,我不能答。
一旦暴露我的身世,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我正思索如何应对,楚瑶却抓住了机会。
陛下!您别被她骗了!她指着我,声音凄厉,什么太乙神针!她分明就是妖术!臣妾的系统……不,臣妾的直觉告诉臣妾,她就是个妖女!
情急之下,她差点把系统两个字说出口。
萧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向楚瑶,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厌烦。
够了!朕看你是魔怔了!
他将那个布人递给身后的太医令,张院判,你来看看,这究竟是针法,还是妖术。
年迈的太医令颤颤巍巍地接过布人,只看了一眼,便激动得老泪纵横。
陛下!是太乙神针!是失传百年的太乙神针啊!这针法……这穴位……绝不会错!此乃活人无数的无上医术,怎会是害人的巫蛊妖术!
真相大白。
楚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栽赃陷害,不仅没能弄死我,反而让我当众展示了一手绝技,还把她自己衬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嫉妒成性的毒妇。
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萧玦,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变得愈发深邃。
他忽然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旨意。
传朕旨意,废妃凌氏,精通医理,德才兼备。着其迁出浣衣局,恢复妃位,赐居长春宫,即日起,负责宫中所有人的脉理调养。
他,竟然要让我官复原职
不,比我之前的妃位更高,我成了执掌后宫众人健康的院判一般的存在。
楚瑶彻底呆住了。
我看着萧玦,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我知道,他不是在奖赏我。
他是在试探我。
他把我从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推到了后宫所有视线的中心。
他想看看,我这身绝技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而楚瑶,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眼中重新燃起了恶毒的火焰。
好,既然你喜欢当医生,那我就让你尝尝,当一个治死人的医生,是什么滋味。
4.
我搬进了长春宫。
这里曾是我还是皇后时最喜欢的宫殿,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如今物是人非,重回故地,只觉讽刺。
萧玦的旨意,让整个后宫都炸了锅。
一个被废的罪妃,摇身一变,成了执掌众人健康的凌妃。
这比话本子还离奇。
无数双眼睛,或嫉妒,或探究,或恐惧,都聚焦在我身上。
楚瑶自然是其中最怨毒的一个。
她把自己关在宫里三天,再出现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柔弱无辜的表情。
她带着大批的赏赐,亲自来了长春宫。
姐姐,恭喜你官复原位。之前是妹妹糊涂,误会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她演得情真意切,仿佛之前那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是她。
我懒得跟她演戏,只淡淡道:妹妹有心了。
楚瑶见我不上道,也不生气,话锋一转,捂着胸口,蹙起眉头。
说来也巧,妹妹这几日总是心口疼,喘不上气。既然姐姐医术高明,不如就帮妹妹瞧瞧
来了。
我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出。
这是要把自己当成试验品,来给我下套。
治好了,她可以说是我应该做的。
治不好,或者治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就有理由发难了。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
槿汐在我身后,担忧地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让楚瑶坐下,伸出手,开始为她诊脉。
她的脉象平稳有力,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所谓的心口疼,纯属无稽之谈。
我收回手,看着她,沉吟不语。
楚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期待。
怎么样,姐姐妹妹这病,可有得治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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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这病,不是病。
楚瑶一愣:不是病那我为何会心口疼
因为,你不是心口疼。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是心虚。
楚瑶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盛开的牡丹。
你夜夜梦魇,梦见自己被人从高位上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你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害怕被戳穿真面目。这种恐惧日夜啃噬着你的心,所以你才会觉得心口疼。
我说的,对吗瑶妃妹妹。
楚瑶浑身剧震,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确实夜夜做噩梦。
她的系统告诉她,这是任务失败率过高导致的精神反噬。
但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真的会妖术能窥探人心
看着她惊恐万状的脸,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不会读心。
但我会观察,会分析。
一个靠着不正当手段上位的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就是失去一切。
我只是把这种恐惧,具象化地说了出来。
楚…瑶落荒而逃。
她走后,槿汐才敢开口:娘娘,您真的会读心吗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比她,更懂人心罢了。
这次交手,我再一次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但我知道,她会反扑的。
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会变得更加疯狂。
5.
楚瑶的疯狂,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
她开始在后宫散布流言,说我根本不会医术,之前的一切都是妖术。
还说我能看透人心,是个不祥的妖物。
后宫之人本就迷信,加上我之前的经历确实匪夷所思,一时间,人心惶惶。
妃嫔们见了我都绕道走,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
就连原本派来伺候我的宫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长春宫,再一次变成了冷宫。
我并不在意这些。
但楚瑶的目的,不止于此。
这天,宫里最得宠的九公主,萧玦的掌上明珠,忽然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太医们束手无策。
萧玦急得焦头烂额。
楚瑶趁机进言:陛下,凌妃娘娘不是医术高明吗何不让她去试试
她的用心,昭然若揭。
九公主金枝玉叶,若是在我手里出了什么差池,萧玦绝对会把我碎尸万段。
这是一个死局。
萧玦在御书房焦躁地踱步。
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但他看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女儿,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传凌妃!
我被带到了九公主的寝宫。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萧玦双眼通红,见我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救她!只要你能救她,朕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帝王不该有的哀求。
我挣开他的手,走到床边。
九公主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我仔细检查了她的症状,又看了太医们开的药方。
心里顿时有了数。
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是食物中毒。
而且,是中了一种很罕见的,产自南疆的植物之毒。
这种毒,寻常太医根本认不出来。
但我认得。
因为这种植物,是我母家那边,专门用来淬炼一种疗伤圣药的辅料。
处理得当,是药。
处理不当,就是毒。
谁会用这种东西,来毒害一个年仅六岁的公主
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站在一旁,满脸关切的楚瑶。
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知道我的身世背景,知道我认得这种毒。
她设下这个局,有两个目的。
一,如果我治不好,借皇帝的手杀我。
二,如果我治好了,那正好坐实了,我跟这种南疆的巫蛊之毒有关系,到时候她再煽风点M火,我一样死路一条。
好一招一石二鸟。
我看着病床上的九公主,心里叹了口气。
大人之间的争斗,最无辜的,永远是孩子。
陛下,公主的病,我能治。我开口道。
萧玦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当真
当真。但我需要几味药材,宫中药库恐怕没有。
要什么,你尽管说!
我报出了几味药材的名字,其中一味,正是那种南疆植物的伴生草药。
这味药,是解毒的关键。
萧玦立刻下令,全城搜寻。
楚瑶站在一旁,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只要我用了那味药,就等于自己把罪证,递到了她手上。
她等着看我如何自掘坟墓。
6.
全城动员,药材很快就找齐了。
我亲自煎药,亲自喂九公主喝下。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
一碗药下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九公主的脸色就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悠悠转醒。
父皇……
一声虚弱的呼唤,让萧玦喜极而泣。
他冲到床边,握住女儿的小手,心儿,你感觉怎么样
心儿饿了。九公主小声说。
太医令上前诊脉,激动地宣布:陛下,公主殿下脉象已稳,已无大碍了!
寝宫内,一片欢腾。
所有人都用敬佩和感激的目光看着我。
只有楚瑶,脸色铁青。
她没想到,我真的能把人救回来。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没关系,救回来了更好。
她上前一步,柔声对萧玦说:陛下,公主无恙,真是太好了。不过,臣妾有一事不明。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伪善的关切。
姐姐,你用来给公主解毒的那味‘龙舌草’,据我所知,是南有的剧毒之物。你怎么会认得,又怎么会知道用它来解毒
来了。
终于图穷匕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变了。
是啊,一个深宫妃子,怎么会认得南疆的毒草
萧玦的眼神,也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他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我不仅认得,我还知道,是谁下的毒。
我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楚瑶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却强作镇定: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攀咬旁人不成
是不是攀咬,一查便知。
我转向萧玦,福了福身。
陛下,此毒无色无味,但有一个特性,便是会残留在下毒之人的指甲缝中,七日不散,并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请陛下下令,彻查今日所有接触过公主饮食的宫人。
萧玦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下令:查!
禁军出动,将公主寝宫的所有宫人,全都控制了起来。
一个个检查过去。
楚瑶站在原地,心中冷笑。
她早就料到我可能会有这一手。
下毒的事情,她做得天衣无缝,是让一个绝对查不到她身上的小太监去做的。
那个小太监,事后已经被她处理掉了。
死无对证。
然而,当禁军检查到她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春禾的时候,异变突生。
春禾伸出手,她的指甲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样。
楚瑶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开口。
等一下。
我走到春禾面前,拿起她的手。
烦请这位姐姐,将您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春禾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楚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春禾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香囊。
一个做工精致,绣着兰花的香囊。
一个香囊而已,有什么问题楚瑶厉声喝道,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有没有问题,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拿起那个香囊,在众人面前,轻轻倒转。
一些粉末,从香囊里撒了出来。
不是香料,而是一些吃食的碎屑。
是杏仁酥的碎屑。
九公主最爱吃的点心。
我看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春禾,声音清冷。
公主中毒前,最后吃下的东西,就是杏仁酥。而负责给公主送杏-仁-酥的人,就是你。
你将毒药下在了杏仁酥里。送去之后,又怕留下证据,便将剩下的,藏在了自己的香囊里,对不对
春禾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瑶尖叫道:不可能!春禾是我的人,她怎么会害公主!
是啊,她是你的人,所以才要害公主。我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楚瑶。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7.
你血口喷人!楚瑶状若疯狂。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陛下自有圣断。
我不再理她,而是转向萧玦。
陛下,人证物证俱在。但臣妾知道,瑶妃娘娘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她的宫女自作主张。
所以,臣妾还有最后一个证据。
我顿了顿,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请陛下传召,当初将我从浣衣局救出的禁军副统领,周凛。
萧玦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周凛很快就到了。
他依旧是那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对着萧玦行礼。
我走到他面前,问他:周统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从我枕下搜出的那个‘巫蛊娃娃’
周凛点头:记得。
那娃娃身上,除了有瑶妃娘娘的生辰八字,可还有其他东西
周凛皱眉思索片刻,答道:娃娃的衣角,用金线绣了一朵小小的瑶花。
瑶花,是楚瑶闺名中的一个字。
也是她家族的徽记。
当初为了栽赃我,她特意让人做成这样,以示诅咒的对象就是她。
我笑了。
多谢周统领。我的问题问完了。
我转回身,面向已经面无人色的楚瑶。
那个给你下毒建议,又给你提供毒药的人,是不是告诉你,这种毒,只有我能解
楚瑶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我解毒所用的‘龙舌草’,是我母家的独门秘药
楚瑶的身体开始发抖。
所以你就以为,只要我用了龙舌草,就等于承认了我和南疆巫蛊有染,你就可以顺势揭穿我的‘真面目’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句句诛心。
楚瑶,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以为你找的那个所谓的‘南疆高人’,是在帮你吗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当初提供给你‘巫蛊娃娃’,如今又提供给你毒药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
全场死寂。
楚瑶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
那个高人,是系统为她筛选的,忠诚度百分之百的NPC!
怎么可能会是凌昭的人!
我看着她,怜悯地摇了摇头。
你那个所谓的‘系统’,能帮你筛选人,篡改人的好感度。
而我的能力,能直接篡改一个人最终的‘认知’和‘忠诚’。
在你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给你出的所有主意,都是我让他说的。他给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让他给的。
从巫蛊娃娃,到南疆剧毒,这一切,都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陷阱。
我一步一步,引你入局。引你用你最信任的方式,把你自己的罪证,亲手送到陛下面前。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谜团揭示】
真相,像一把最锋利的剑,剥开了所有的伪装。
楚瑶,彻底崩溃了。
她瘫倒在地,指着我,语无伦次地尖叫: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妖女!陛下,她才是妖女!她会妖术!
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相信她了。
萧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楚瑶面前,眼神里是彻骨的冰冷和失望。
妖女朕看,最毒妇人心的,是你。
为了陷害凌妃,你竟不惜对心儿下此毒手!
朕真是瞎了眼,才会宠信你这种蛇蝎之辈!
他一脚踹在楚瑶心口。
楚瑶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来人!萧玦怒吼,将这个毒妇给朕拖下去!废其妃位,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其宫女春禾,同罪!
还有那个什么‘南疆高人’,给朕揪出来,凌迟处死!
禁军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楚瑶和春禾拖了出去。
楚瑶的尖叫声和哭喊声,渐渐远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最终以这种方式,落下了帷幕。
寝宫内,恢复了安静。
萧玦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
有感激,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忌惮。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寝宫,只剩下我们两人,和病床上沉睡的九公主。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从您下旨,要赐死我墙角那盆花开始。我答得平静。
萧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
他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他都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两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
而最终,是我技高一筹。
他看着我,久久不语。
最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想要什么他问,皇后之位,朕可以还给你。天下之大,只要你要,朕都可以给。
这是他作为帝王,所能给出的最高奖赏和补偿。
我摇了摇头。
陛下,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您一道圣旨。
8.
我要的圣旨,很简单。
第一,恢复我前朝废后凌氏的身份,但不必恢复位份。从此,我只是凌昭,不是任何人的妃子。
第二,将皇宫西北角的静心苑,赐给我作为居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
第三,每年开春,允许我回乡祭祖一次。
萧玦听完我的要求,愣了很久。
他大概没想到,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滔天权势,只要了自由和清净。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终,点头答应了。
准。
三日后,圣旨下达。
我搬出了长春宫,住进了静心苑。
这里偏僻,安静,正合我意。
楚瑶的下场,我也听说了。
她被打入天牢后,就疯了。
整日胡言乱语,说什么系统崩溃、任务失败、我要回家。
没人听得懂。
萧玦念及旧情,没有杀她,只是将她终身监禁。
她将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度过余生。
而她那个所谓的宠妃系统,在失去宿主之后,也彻底消失了。
后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从未有过楚瑶这个人。
萧玦也没有再来打扰我。
他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忌惮。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春去秋来,一年很快过去。
到了第二年开春,我依照圣旨,第一次离宫,回乡祭祖。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江南。
那里,才有我真正的家人。
槿汐不适合再跟着我,我为她求了恩典,让她出宫嫁给了一个爱慕她许久的侍卫。
我独自一人,一辆马车,轻装简行。
车夫是周凛。
他主动请缨,护送我这一路。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沉默地驾车,沉默地在我需要时,递上水和干粮。
我知道,这个铁面无私的男人,心里自有一杆秤。
路途遥远,走了近一个月,才终于到了江南。
我的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只是一个隐居在山谷里的杏林世家。
我的父母,都是悬壶济世的大夫。
我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身医术。
而我那个篡改理解的能力,也并非妖术。
而是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一种精神天赋,我们称之为言灵。
可以影响和引导他人的认知。
当年,我因缘际会,被选入宫,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父母曾极力反对,但我为了家族安危,只能答应。
如今,我终于回来了。
马车在谷口停下。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那棵老槐树下,翘首以盼的爹娘。
他们都老了,头发白了许多。
我走下马车,眼眶一热,跪倒在地。
爹,娘,女儿不孝,回来了。
娘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泣不成声。
爹站在一旁,眼圈泛红,嘴里却还是数落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在宫里没吃好饭吗
我笑着流泪,任由他们将我扶起。
周凛站在远处,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对我抱了抱拳,算是告别,然后调转马头,离开了。
他会信守承诺,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去向。
9.
我在家里,过上了一辈子都未曾有过的安宁日子。
每天跟着爹上山采药,跟着娘在药圃里翻土。
将宫里的那些繁文缛节,权谋争斗,全都抛在脑后。
我用我的医术和言灵之术,帮助山谷内外的百姓。
渐渐地,山里有个女神医的传闻,不胫而走。
很多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
我从不拒绝。
看着他们愁苦而来,感激而去的脸,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比当皇后,要快活得多。
爹娘看着我,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知道,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有一天,一个从京城来的病人,跟我说起了一件宫中旧事。
他说,当年那个被打入天牢的瑶妃,并没有疯。
她在天牢里,写下了一本自传。
书里,详细描述了她如何穿越而来,如何得到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如何在系统的帮助下,一步步获得皇帝的宠爱。
也描述了,她如何与一个拥有妖术的废妃斗智斗勇,最终一败涂地。
那本书,被当成疯子的呓语,付之一炬。
但有些内容,还是流传了出来。
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听完,只是笑了笑。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而那些失败者的声音,终将被遗忘在尘埃里。
又过了几年,我听说,萧玦驾崩了。
是九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女帝,派人送来的信。
信里,她没有提国事,只是问我,山里的杏花开了吗
她说,她很想念我当年给她熬的,那碗带着杏花香气的汤药。
我提笔回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
岁岁安康。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
我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希望她能摆脱皇宫那个牢笼的束缚。
就像我一样。
10.
光阴似箭。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爹娘都相继离世了。
我继承了他们的衣钵,成了山谷里新的守护者。
我的头发,也渐渐花白。
但我过得很好。
静心苑的那道圣旨,成了一道无人敢逾越的护身符。
女帝在位期间,从未派人来打扰过我。
只是每年,都会有一辆来自京城的马车,送来一些江南没有的布料和玩意儿。
不留姓名,放下就走。
我知道是她。
有一天,一个年轻人,背着药箱,来到了我的小竹屋前。
他长得很英俊,眉眼间,有几分周凛的影子。
他一见到我,就跪下了。
晚辈周念,拜见凌神医。
他说,他是周凛的孙子。
周凛去世前,嘱咐他,一定要来这里,看一看我。
并替他,说一句他当年没来得及说的话。
我问:什么话
年轻人抬起头,眼睛清亮。
我爷爷说,他这一生,只佩服一个人。
那个人,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输定了的时候,却赢下了所有。
他说,他想问您,当年在浣衣局,您是如何知道,那个巫蛊娃娃的衣角,绣着瑶花的
这个问题,埋藏了太多年。
我笑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竹林,洒在我的白发上。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因为,我看见了。
在禁军冲进来之前,在我被所有人包围之前,我用了我的能力。
我篡改了楚瑶的贴身宫女春禾的认知。
让她认为,将那个罪证娃娃悄悄给我看一眼,是对她主子最好的保护。
所以,在周凛搜出它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它所有的细节。
年轻人听完,怔了很久。
然后,他对着我,深深一拜。
晚辈明白了。
他没有再多问,而是留在了山谷,跟着我学习医术。
他说,他想成为我这样的人。
我看着他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我的人生,起于宫廷,终于山野。
我斗过,赢过,也放下过。
如今,这满山的药香,这日复一日的安宁,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院子里,那盆当年被砸碎的兰花,它的后代,早已开满了整个山谷。
玉骨冰心,幽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