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是生存的基础,而药品,在很多情况下,是能否活下去的关键。尤其是在末世,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一次微小的伤口感染,都可能轻易夺走人命。林薇对此有着刻骨铭心的体会。
前一世,她亲眼见过太多因为缺少一颗消炎药而死于感染的幸存者。父亲庄国栋在极寒初期那次重感冒,咳得撕心裂肺,却只能用身体硬抗,差点没熬过去的情景,至今仍是她的梦魇。
所以,药品的囤积,其优先级在她心中与食物并列,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迫切。
她翻到笔记本“药品”那一页,上面罗列的条目密密麻麻,堪比一个小型药房的库存清单。这不仅仅是清单,是她用前世的血泪教训换来的经验总结。
行动开始。
与采购粮食时冒充超市采购员不同,药品,尤其是处方药,监管严格得多。她需要更谨慎的策略。
第一步:化整为零,扫荡线下。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化身“都市幽灵”,背着双肩包,戴着口罩和帽子,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她的目标是大大小小的连锁药店和私人药房。
她从不在一家店购买过多。进了店,目光快速扫过货架,精准地拿起需要的药品。
“你好,这种阿莫西林胶囊,给我拿五盒。”
“这种肠炎宁,十盒。”
“碘伏、酒精、棉签、纱布、绷带,每样都多拿几包。”
“维生素C、复合B族、维生素E,还有钙片,每样十瓶。”
遇到店员好奇或警惕的目光,她就提前准备好说辞,语气自然:
“家里老人多,常备药消耗快,郊区买药不方便,一次多买点。”
“公司准备组织户外拓展活动,让我来采购点常用药和外伤用品。”
她一家一家地买,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扫。双肩包很快装满,她就找个无人的角落,迅速将药品转移进空间,然后继续下一家。
这种笨办法效率低,但安全,不留任何大宗采购记录。几天下来,她空间里堆放的常用非处方药和基础医疗器械已经初具规模。
第二步:瞄准目标,重点突破。
但核心的抗生素、特殊处方药,通过零散购买很难获取足够数量。她需要更大的渠道。
她想起了前世偶然听到的一个消息:本市有一家专营批发的医药公司,因为一次仓库失火,于是林薇拿出手机查信息,果然就在上周,处理了大量未被大火波及但外包装受损的药品,其中不乏好东西。
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风险。
林薇通过企查查等工具找到这家公司的联系方式,直接打了过去。这次,她换了个身份。
“喂,您好,是XX医药公司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几分,带着点历经世事的沙哑,“我听说贵公司前段时间仓库有点意外,有些包装受损但药品完好的库存需要处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警惕起来:“您是哪位?怎么知道的?”
“我姓王,做慈善基金的。”林薇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身份,“我们基金会长期向非洲一些贫困地区捐助药品,对药效有严格要求,但对包装要求不高。如果贵公司有这方面的库存,我们很乐意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接收,也算是资源不浪费,对吧?”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慈善、消耗量大、不挑包装、价格敏感。
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随后语气缓和了不少:“确实有一些……王女士您需要哪些品类?”
“抗生素类是重点,阿奇霉素、头孢克肟、左氧氟沙星……还有慢性病药,降压药、降糖药。外用药膏,莫匹罗星软膏、红霉素软膏什么的也要。”林薇报出一长串名字,“量越大越好。”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对方报了一个比市场价低很多的价格,但要求现金交易,且不提供正规发票。
正合林意。
约定好时间地点——就在对方公司的郊区仓库看货交易。
第三步:孤身赴会,现金交易。
两天后,林薇背着一个巨大的、沉甸甸的旅行包,出现在了约定地点。包里是刚从银行取出的二十万现金。
交易过程比她想象的顺利。仓库管理员显然只想尽快处理掉这些“麻烦”,清点药品数量和种类时很是敷衍。林薇却检查得异常仔细,确认药品完好、且在保质期内。
最终,她用远低于市场价的钱,买到了整整两卡板的“瑕疵品”药品,其中不乏平时很难大量获取的处方抗生素。
看着仓库管理员开着叉车将药品运到仓库外一个临时堆放点后离开,林薇独自一人留在原地。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伸出手,轻轻拂过那堆成小山的纸箱。
瞬间,两卡板的药品消失得无影无踪,安静地出现在了她的空间里,与之前零散购买的药品堆放在一起。
直到此刻,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后背惊出的一层冷汗被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刚才独自面对仓库管理员和那巨款现金时,她心里不是不怕的。
但值得。
看着空间里那规模可观的“药品库”,一种强烈的安心感驱散了所有后怕。
第四步:父亲的特需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项——父亲庄国栋的降压药。
她直接挂了三甲医院的心内科专家号,拿着之前父亲的病历和药盒,以“父亲在国外,药快吃完,不方便回来,我帮他开一些寄过去”为由,成功从医生那里开到了最大允许量的处方。
然后,她跑了不知道多少家药店,用同样的理由,分散开到了足够父亲服用几十年的量。
做完这一切,林薇回到租住的公寓,几乎累瘫在沙发上。
连续几天的奔波、费心伪装、精神紧绷,以及频繁使用空间存取物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她灌了好几口空间井水,才感觉那股源自精神深处的疲惫感被稍稍抚平。
她打开笔记本,在“药品”大类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勾。
反正空间是静止的,也不怕药品过期,这些要足够了,下一个目标:能源。
她知道,那将是另一个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