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同山间溪流,在看似不变的日常中悄然奔涌向前。转眼间,三个春夏秋冬就在这隐蔽的山坳小屋里流转而过。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足以让最古怪的组合磨合成最奇特的家人。
这三年的生活,如果用蒙太奇的手法快速掠过,大概是这样的画面:
【下墓·冒险】
画面切换于各式各样阴冷、诡异、危机四伏的墓穴之中。
有时是狭小的战国墓,机关弩箭如飞蝗,君洛羽身影如鬼魅,徒手接住射向黑瞎子后心的冷箭,反手掷回,精准钉入机关枢纽。黑瞎子回头冲她痞笑:“谢了,小洛洛,回头给你加鸡腿!”
有时是幽深的水墓,腐尸漂荡,张起灵黑金古刀如黑龙出水,斩断缠绕而来的诡异水草,君洛羽则屏息凝神,从系统奖励的《上古异闻录》残篇中快速寻找应对之法,语速极快地报出弱点。两人配合无间。
有时是巨大的汉代王陵,遭遇其他凶悍的盗墓团伙,三方混战。黑瞎子枪法如神,点射压制;张起灵近战无敌,刀光如雪;君洛羽则总在关键时刻爆发出匪夷所思的力量或掏出奇奇怪怪的道具(强光闪光弹?超强粘合剂?),瞬间扭转战局。“虞美人”的名号在道上越传越响,越传越诡秘。
每一次险死还生后,三人背靠背喘息,互相检查伤势,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信任与托付。
【吃饭·日常】
画面弥漫着青椒肉丝炒饭的味道……以及偶尔的改善。
黑瞎子依旧执着于他的招牌炒饭,但偶尔也会露一手别的(虽然味道一言难尽)。君洛羽的“霸总语录”永远是最佳佐餐笑料。
“这碗饭,被我看上是它的荣幸!”(任务完成,奖励:味觉敏感度微提升——然后她痛苦地发现黑瞎子炒饭盐放多了。)
“男人,你是在挑衅我的味蕾吗?”(指着黑瞎子试图创新的“青椒菠萝炒饭”,奖励:基础烹饪知识——然后她忍无可忍地抢过了锅铲。)
张起灵依旧沉默吃饭,但会默默把肉丝多的那份推到君洛羽面前。当君洛羽试图把不爱吃的青椒偷偷拨到他碗里时,他会抬起眼皮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讪讪地自己吃下去。
君洛羽:“……”(╯‵□′)╯︵┻━┻
【应对危险·默契】
画面是无数个并肩作战的瞬间。
林间遭遇狼群,不等黑瞎子拔枪,张起灵和君洛羽已如两道黑色闪电掠出,刀光拳影交错,狼群顷刻溃散。两人收势,看向对方,眼神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被仇家跟踪围堵在小镇,君洛羽假装柔弱大小姐吸引注意,黑瞎子和张起灵暗中解决所有埋伏,配合得天衣无缝。事后君洛羽叉腰:“哼,一群蝼蚁,也配让我亲自出手?”(任务需要),黑瞎子笑倒:“是是是,大小姐威武!”
黑瞎子眼疾复发(在彻底好转前偶有反复),夜间行动不便,张起灵便会无声地走在他左侧前方半步,替他扫清所有障碍。君洛羽则会立刻掏出改良版的药膏,强硬地给他敷上:“我说过,你的眼睛归我管!”(任务奖励:药膏效果提升)
【霸总语录·日常笑料】
君洛羽的系统任务从未停止,但已彻底融入日常生活,成了固定娱乐项目。
黑瞎子乐此不疲地致力于触发她的任务。
“小洛洛,今天天气不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应景的?”
“高手姑娘,你看我这新淘来的玉佩,配不配得上‘被你承包’的气质?”
“哑巴,你愣着干嘛?快过来,给咱们虞美人提供一个‘宣布所有权’的机会!”
君洛羽从最初的羞愤欲死,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破罐子破摔,甚至能翻着白眼流畅输出:“这片山头空气不错,我决定呼吸了!”(奖励:肺活量提升)
张起灵则永远是沉默的接收端。无论君洛羽的任务多么羞耻(“男人,你这把刀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根棍子,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了!”),他都面无表情,但会默默地将她“宣布所有权”的东西擦得更亮,或者在她需要时递到她手边。他精准地收下了所有系统奖励的实用物品:更好的伤药配方、武器保养油、古籍解读技巧……仿佛一个沉默的仓库管理员。
三年时光,将最初的试探、警惕、好奇与尴尬,淬炼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坚不可摧的默契与羁绊。
他们熟悉彼此的战斗节奏,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惯,甚至熟悉彼此沉默下的不同情绪。
黑瞎子的眼疾,在君洛羽持续不断改良药方和系统偶尔奖励的“特效成分”下,几乎痊愈。他依然戴着墨镜,更多是出于习惯和伪装,但在需要时,他可以在昏暗环境下清晰视物,夜间行动再无滞碍。这份恩情,他从未宣之于口,却刻在了骨子里。
张起灵的状态,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稳定”。失魂症并未消失,但发作的间隔明显延长,每次清醒的时间更长,记忆碎片丢失得更少,甚至能串联起更多连贯的回忆。他依旧话少,但看向君洛羽和黑瞎子的目光,不再是全然的空茫和陌生,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类似于“归属”的底色。他依旧会定期离开,但总会回来。这里,似乎成了他漫长生命中一个罕见的、可以短暂停靠的锚点。
他们三个人,就像三棵根系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奇特的树,各自独立,却又相互支撑,共同抵御着来自地下世界和外部风雨的一切侵袭。
这一晚,窗外暴雨如注,雷电交加。
小屋里却温暖而安宁。
黑瞎子在擦拭他的匕首,哼着不成调的德国小曲。
张起灵在安静地打坐。
君洛羽则就着油灯的光芒,研究系统刚奖励的一份关于古代机关术的残卷,眉头微蹙。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君洛羽被雷声惊得微微一颤。
几乎在同一时间。
黑瞎子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张起灵睁开了眼睛。
没有语言,没有眼神交流。
黑瞎子往火塘里添了根柴,让火焰更旺一些。
张起灵起身,默默地将窗户关得更严实了些,阻隔了部分风雨声。
君洛羽感受到这些细微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看黑瞎子,又看了看张起灵。
两人都各做各的事,仿佛只是无意间的举动。
她心里却蓦地一暖,如同被温热的泉水包裹。
那种感觉,叫做“家”。
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继续看向手中的残卷,轻声说了一句,不知是自语还是任务:
“哼,这雷声……勉强够资格做我研究的背景音。”
黑瞎子嗤笑出声。
张起灵的嘴角,似乎也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屋外暴雨倾盆,屋内灯火可亲。
三年时光,他们成了彼此最奇怪的,也是最不可或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