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的老长,慢慢的又在脚边交叠成一团。
第二天,陆宁和裴时礼一早就起来,她虽然极少来外公这儿,但记忆还在。
她亲自开车,带着裴时礼出去转了圈。
坐船游湖的时候,陆宁给裴时礼指她小时候掉下去过的地方。
裴时礼:“怎么会掉下去?”
陆宁撇嘴:“我和我哥一个船,然后隔壁的那条黄狗硬要跟着,我就带上了,结果那个黄狗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扑过来,我就掉下去了。”
裴时礼看了眼前面掌船的人,突然离开位置朝陆宁倾身过去。
重心偏了后,船身猛地晃了下,陆宁吓的叫出声。
裴时礼将她固定在胸前,看着她惊慌的模样眸中含笑:“像这样?”
陆宁攥着他的衣服,嗔怪的瞪他:“我说的是黄狗,你是狗吗?”
裴时礼沉沉笑了两声。
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喜欢逗她,喜欢她用黑溜溜的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那时候的眼里只有他。
下午三点,陆宁和裴时礼朝外公外婆道别,两人六点的飞机飞京北。
外婆依依不舍的牵着陆宁的手:“路上慢点,要照顾好自己,这几天每天看你喝中药,外婆看着都心疼。”
陆宁宽慰她:“外婆,那只是调理肠胃的,我身体还不错的,倒是你和外公,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就要提出来知道吗?”
外婆笑:“好。”
这边外公看了眼外婆身边的陆宁,拍了拍裴时礼的肩膀:“路上慢点。”
他没说什么嘱咐的话,没有心的人,怎么嘱咐也没用,有心的人,自然就会待陆宁好。
裴时礼点头:“外公保重身体。”
陆宁被裴时礼牵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跟外公外婆挥手。
分别真的是个伤感的时刻,就算明知道还会再见面,却依旧舍不得。
不敢想过两天和裴时礼分别的画面。
陆宁忍不住酸了鼻腔。
裴时礼以为她是舍不得外公外婆,拥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窗外熟悉的场景变成倒影,陆宁突然对裴时礼道:“裴时礼。”
“嗯?”
“后天,你要不别去送我了吧。”
裴时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几分,他低头看她,车窗外的光影掠过她垂着头的脸,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裴时礼问她:“舍不得我?”
陆宁囫囵“嗯”了一声。
裴时礼眸色微暗,低沉着声问她:“那你能不去吗?”
陆宁闻言猛的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夜色里的海。
“你,你说什么?”
裴时礼一眼不眨的定定看着她,重复了遍刚刚的话:“那你能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