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虹桥测试
·：和世界一起上升的便利店
风刮掉灯罩，碎玻璃顺着风口飞，在滚梯内壁叮叮当当乱撞。
便利店继续爬，地板缝隙也开始咔嚓，像有人在暗处拆铆钉。
1
灯闪第七次，姬鸢扶剑蹲低，替陆赊把收银机腰带扣死。
“抱稳。”
“没死就不松。”陆赊说着，右腕又被盒角挤出一条血痕，“只是疼。”
姬鸢拿剑背敲那一下，算止痛，也让他闭嘴。
编号0000的膜外光粒远得像假星。高层天空从侧面翻过来，玻璃反射到他们脸上，全是变脸的速度条。
2
老头盘腿坐在卷轴正中，铜币不见，只剩胡渣抖灰。
卷轴七十二格如棋盘瞬移，一格一格把旧货换成新武装：
护栏——上来便装好安全扣。
冰柜里探出的炮管还没上锁。
收银机抽屉罢工，掉出史莱姆奶球一排。奶球头上套小号钢盔，踢正步全往老头身边去，像客户排队退押金。
老头抬手打了个酒嗝：“座位未记，知乎者也。”
3
执法艇追来，灯网一照，便利店里所有影子断成几截。
主屏跳出通缉α，实名点名。
陆赊看屏幕，数人头：“五十六c三母l，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姬鸢指通缉列表最末：“277号是你审批局的旧座位？”
“现在他们批我死亡报告。”陆赊耸肩，“签过字，不能退。”
奶球们听完集l合声：“加班三倍工资。”
姬鸢随手把一只奶球塞进气阀门，奶球气胀，变成冰弹。冰弹外覆龙鳞，叮一声扣在壳壁，降速5。
老头提醒：“到站打表，欲改终点？先问命肯不肯。”
陆赊叹口气，把价签机在腰侧别好：“改票加价，能刷医保吗。”
4
600公里线，氧气报警突跳血红。
守则17004白纸红字闪在腕表：店员晕场死得更快。
陆赊撕开封口糖往里塞，甜味混一点焦苦。
糖纸还攥在手心里，外卖袋从天而降，袋口一封，圆眼贴袋缝冒头。
圆眼开口：“辞职店长，你藏的私房钱露馅，要么签收，要么我们帮你火化。”
陆赊：“我匿名点单，你们怎么破案？”
圆眼：“系统远程结算，报你心脏跳几下都算得到。”
姬鸢把耳钉里的芯片对准剑脊底下凹槽一划，冰龙剑横在陆赊掌心：“我插后门，保证不坑你。”
蓝冰血滴在指腹结冰，指纹瞬间成形。
陆赊不带犹豫，冰指按纸袋，十个氧罐头嘣嘣嘣打开，奶球们集l吸氧打饱嗝，警报熄灭。
5
老头掏出第二枚铜钱。这把铜钱不是圆的，缺一个锐角。
高处掷，铜币碎成青铜座钟。钟面无针，烫金倒计时跑成：71:59。
旧制服、破胸牌、剩半份的价签纸一件件落桌。每落一件，便利店就离裁判席近一米。
老头用权杖尾端凿地对拍，“裁判席三个指标：
合规率，掉一厘，人抹一格。
欢迎度，掉一票，人裁一磅。
逃生率，不够，直接删档。”
说完，倒计时跳到71:58。
陆赊看向姬鸢。
“店里只剩你和我，”他说，“货和人都打折卖，还能撑三审？”
姬鸢把冰龙剑竖于身前，剑脊里的微型倒计时刚好通步71:58。
“那就剩下一题，考前温习。”她指尖轻点剑面，出现一句旧守则：
——逃不掉就卖最快。
蓝光从闸门窥出，窄得像单行线，只够两人并肩。
两人抬脚，货架通步滑开，冰甲露出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