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雨然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手上打着吊针,面色苍白如纸。
就在一天前,她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稳住生命体征。
主治医生面色凝重:“薄总这些年劳累过度,身体本就处在亏损阶段。
“如果不是季先生一直给薄总按摩、做营养餐、时刻叮嘱她好好休息,那她的身体早就已经垮了。
“这段时间她没坚持吃药、没复查、玩了死亡赛车,又情绪起伏太大,对身体的影响太大,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养着。”
送走医生,林悦等人面色凝重地走回来。
却看见薄雨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苏醒,拔了输液针、心电图极片,又摘了氧气面罩。
林悦一惊,忙上前拦住薄雨然。
“雨然,你的身体还没好,快躺回去,医生说你不能再动了!”
薄雨然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的行尸走肉般,执拗地要下床离开病房。
“季晏......季晏......”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眼睛没有焦点。
在林悦劝说她到口干舌燥时,她才忽然有了灵魂般,死死握住林悦的手。
声音干枯沙哑,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林悦你告诉我,季晏一定没事对不对?一切都是我做的梦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向冷静自持如她,声音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
她的眼睛,更是红到快要滴血。
林悦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能言善辩,谈判桌上只要她在,那这单就稳了。
也因此,她成了薄雨然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帮助薄雨然完成了许多事。
可现在林悦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甚至低下头不敢看薄雨然。
薄雨然眼中的最后一丝火焰彻底熄灭。
她无力地垂下手,咬着牙说:“带我去看那片悬崖。”
林悦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心阻拦,但心知薄雨然决定的事无人能反驳,就同意了。
这几日都是阴天,但是没有下一滴雨。
薄雨然开飞车上悬崖的痕迹还留着,一路通向深不见底的悬崖,脚一空就是万丈云海。
而悬崖边上,一大滩干涸的血蔓延开来,还有数不清的血脚印从上面迈过。
再看杂草丛生的地方,零零散散扔着沾血的棍棒。
有的铁棒,甚至被生生打弯,打折,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的薄雨然,刚才脸色还是惨白的,现在反倒是恢复过来。
她出离冷静地走到那一滩血旁蹲下,看着血迹旁痛苦挣扎的指印,还有他纵身一跃跳下悬崖的决绝痕迹。
良久,她落下一行眼泪,泛着绝望的红。
“薄雨然,你装什么装啊,不是你把他抛下的吗?你还说,任我处置。”
薄妍恶劣嘲讽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林悦等人脊背一僵,薄雨然却毫无反应。
“江叙一说,你就把你的未婚夫亲手送给我,我手下那么多壮汉,你觉得他有可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