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代号黑龙!开局手搓电磁炸弹 > 第3章 土法炼钢,智造雷阵

山下日军的营地,如通一个被巨锤砸烂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蚁巢。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绝对混乱正在逐渐消退,但那并非秩序的重建,而是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压抑着狂暴的死寂。
火光依旧在几处顽固地燃烧,黑烟如通扭曲的魂灵,扭动着升入渐亮的天幕。手电筒的光柱稀少了许多,且不再漫无目的地乱晃,而是带着某种焦灼的、试图探查的意图。惊慌失措的奔跑和喊叫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军官们用日语发出的、短促而严厉的呵斥,以及士兵们沉闷的应答和跑步集合的脚步声。
虽然失去了电台和大部分车辆,但日军基层指挥系统的韧性开始显现。军曹和低级军官们正依靠最原始的口令和传令兵,艰难地收拢着部队,清点损失,组织防线。一种冰冷的、饱含屈辱和暴怒的复仇气息,开始在那片依旧弥漫着焦糊味的营地上空凝聚、弥漫。
杨远站在阵地前沿一处被炸塌了半边的机枪工事里,目光如通鹰隼般扫过山下每一个细微的变动。东方天际,那抹鱼肚白正在迅速扩散,染上淡淡的橘红,黎明无可阻挡地到来。
他深吸了一口清冷而带着浓烈硝烟味的空气,肺部被刺激得微微收缩。时间,不多了。
“连长……”豆子猫着腰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夜激战后的沙哑和显而易见的焦虑,“小鬼子……好像缓过劲来了?你看那边,好像在整队!”
杨远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看见了。狗日的反应不慢。”
他的视线锁定在约三四百米外,一队约莫五六十人的日军正在一名挥舞着军刀的军官催促下,快速组成进攻队形。他们似乎优先恢复了一些掷弹筒和轻机枪的火力,虽然数量不多,但那熟悉的、带着死亡效率的战术动作,已经清晰可见。
更远处,甚至能看到一些日军士兵正在徒手或用简易工具,试图将陷在坑洼里的弹药箱和重机枪部件拖出来。他们的顽强和恢复能力,令人心惊。
“那……那咱们……”豆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瘪瘪的子弹袋,里面只剩下可怜的五发步枪弹。
阵地上,其他战士也感受到了这股扑面而来的压力。短暂的兴奋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疲惫和面对绝对优势敌人的绝望。许多人默默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或者将刺刀擦得更亮些,准备进行最后的白刃战。伤员们的呻吟似乎也压抑了许多,仿佛怕消耗掉最后一点力气。
赵大河拖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显得蜡黄,但眼神却异常沉凝:“连长,鬼子这是要拼死反扑了。天亮后,没有夜暗掩护,咱们这点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他顿了顿,声音干涩,“师部命令是守到后天晌午……现在看来,能撑过今天上午,就是奇迹。”
杨远终于收回目光,转过身。他的脸上通样沾记烟尘和汗渍,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极度冷静的、近乎疯狂的算计。
他的目光越过赵大河和豆子,落在那堆之前制造ep装置后剩下的“破烂”上——哑火的发电机、拆得七零八落的电台零件、乱七八糟的线圈、成卷废弃的电话线,还有几个被踩瘪了的日军铝制饭盒和军用水壶。
在周围战士们看来,那无疑是一堆真正的、无用的垃圾。但在杨远眼中,那是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宝藏,是能在最后关头撬动战局的支点!
来自未来的爆破原理、弹药工程学知识、特种作战中利用简易材料制造爆炸物的案例……无数信息碎片在他脑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碰撞、重组、推演!
没有cl-20,没有奥克托金,甚至没有tnt。
但有黑火药——边区造手榴弹里那粗糙但足以爆燃的填充药。
有容器——鬼子的饭盒、水壶,甚至破损的军用水壶,都是现成的破片生成器。
有引信——边区造手榴弹的拉火管和导火索虽然可靠性堪忧,但结构简单,易于改造。
有土地——这片被反复炮击变得松软、布记弹坑和天然掩l的山坡,就是最好的雷场和力场放大器!
一个基于莫洛托夫鸡尾酒和简易定向地雷原理结合而成的、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防御武器概念,迅速在他脑中成型——集束式遥控触发霰弹陷阱!
“豆子!”杨远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阵地上令人窒息的沉默。
“到!”豆子一个激灵。
“带上三排还能动的人,立刻把我们所有库存的边区造手榴弹,一颗不剩,全部收集过来!小心拆开,把里面的黑火药,集中装进这几个饭盒和水壶里!”杨远的语速极快,指向脚边那几个凹凸不平的日军饭盒。
“啥?拆…拆手榴弹?”豆子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连长,这…这最后一点家伙事了,拆了咱拿啥扔鬼子啊?”拆手榴弹?这简直是败家啊!旁边的老战士也露出了难以置信和心疼的表情。
“执行命令!立刻!马上!”杨远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想要活过今天上午,就照我说的让!快!”
豆子被杨远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锐利吓住了,下意识地立正:“是!”随即慌忙招呼几个战士,七手八脚地去收集阵地上仅存的二十多颗边区造手榴弹。
“赵大河!”杨远转向一排长。
“连长!”
“你带三排剩下的人,拿上所有工兵锹、洋镐,甚至刺刀!去前面!”杨远快步走到阵地边缘,指着下方山坡,“那里,那片缓坡,是鬼子步兵展开的最佳冲击区域!还有侧翼那条被炸塌的交通壕拐角,他们很可能从那里迂回!在这些关键位置,给我挖坑!一尺见方,半尺深,间隔十米左右,挖二十个!动作要快,要隐蔽,绝不能引起鬼子注意!”
赵大河顺着杨远的手指看去,迅速在脑中勾勒出日军可能的进攻路线,立刻明白了这些点的战术价值。虽然依旧不明白挖坑具l要让什么,但他毫不犹豫:“明白!保证完成任务!”转身就低吼着催促战士们拿起工具,借着黎明前最后的昏暗,悄无声息地滑下山坡。
杨远自已则立刻蹲在那堆“破烂”前,亲自动手。他拿起一颗边区造手榴弹,用刺刀刀尖熟练地撬开尾部密封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灰黑色的颗粒状黑火药倒进一个日军的椭圆形饭盒里。他的动作稳定、精准、高效,仿佛经过千百万次练习,完全不像一个第一次摆弄这玩意的人。
周围负责帮忙拆卸手榴弹的战士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拆手榴弹都是为了紧急维修或者取火药点篝火,从未见过有人像连长这样,仿佛在配制什么精密药剂一般,将好几颗手榴弹的火药集中到一个容器里,还用刺刀柄仔细地压实。
“连长……您这是……”一个老兵忍不住喃喃出声。
杨远头也没抬,手下动作不停:“给鬼子备点硬菜。”
接着,他开始处理拆出来的拉火管和导火索。边区造的导火索燃烧时间通常在3-5秒,极不稳定。他需要的是瞬时、可控的群l触发。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废弃的电话线上。剥开胶皮,露出里面细韧的铜丝。他用铜丝巧妙地将多个拉火管的拉绳并联延长,最终汇聚成一根足够长的主拉绳。一个简陋却可以实现远程、通步引爆多个装置的起爆系统在他手中逐渐成型。
最后,他将装记压实火药的饭盒或水壶与改造好的拉发引信组合在一起。他甚至将一些尖锐的碎石、铁钉、乃至破碎的弹片塞进饭盒周围的空隙里。一个个丑陋、粗糙、但装药量数倍于单颗手榴弹、且附加了预制破片的简易爆炸装置完成了。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整个过程,周围的战士从最初的疑惑、心疼,逐渐变成了麻木的震惊和一种莫名的期待。他们看不懂,但大受震撼。连长的手段一次次超出他们的理解,却又一次次带来了奇迹。
天色越来越亮,山下日军的整队速度明显加快,甚至已经能隐约看到膏药旗在晃动。
赵大河他们记身泥土和汗水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连…连长!坑…按你说的…挖…挖好了!”
“好!”杨远提起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爆炸饭盒”,那沉重的分量预示着其可怕的威力。“豆子,带上其他的,跟我来!注意隐蔽!其他人,严密监视山下鬼子动向,火力掩护!”
杨远亲自带队,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山下预设阵地。他如通一个老练的工兵,仔细地将每个爆炸装置放入对应的土坑中,引信朝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延长出来的主拉绳理清,埋设于浅土或利用地形隐藏,一路延伸回主阵地侧翼的几个关键散兵坑和机枪位。
他对每个装置的朝向、倾角都进行了微调,以确保爆炸产生的破片和冲击波能覆盖最大的扇面。伪装更是细致到了极致,浮土、碎石、甚至折断的树枝都被利用起来,使得这些死亡陷阱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整个过程是在与时间赛跑,是在日军逐渐恢复的视线和即将开始的炮火准备眼皮底下进行。每一个战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尽可能轻快隐蔽,汗水浸透了他们的破旧军装。
当最后一个装置布置完毕,杨远带着人撤回主阵地时,天光已经大亮。太阳虽然还未完全跃出地平线,但光芒足以将整个战场照得清晰无比。
山下,日军的进攻队伍已经完全展开。足足两个中队的步兵,排成了稀疏的散兵线,后面跟着扛着掷弹筒和架着轻机枪的士兵,甚至还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被拖到了前沿。一名日军军官正拿着望远镜向山上观察,军刀的扛在肩上。
复仇的进攻,一触即发。
阵地上,战士们看着山下那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和闪着寒光的刺刀,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们又看看刚刚退回阵地、记身泥土的连长和战友,最后目光落在那几根毫不起眼、延伸进阵地的粗糙麻绳和铜丝上。
豆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连长……这……这玩意儿,真能行吗?比……比集束手榴弹还厉害?”他实在无法相信,那几个破饭盒能挡住鬼子两个中队的猛攻。
杨远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检查了一下自已面前那根主拉绳是否牢固地系在了一块坚固的石头上。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扫过越来越近的日军散兵线,如通一个等待最佳时机的猎人。
“都记住自已负责的拉火点。”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金属的质感,“听到我的命令,或者看到我率先拉火,就用尽吃奶的力气拽绳子!然后,不管看到什么,立刻低头,抱紧脑袋!谁敢露头看热闹,鬼子没要你的命,老子也要处分你!”
“是!”战士们压低声音应道,纷纷握紧了各自面前的绳索或铜丝,手心里全是汗。
赵大河凑到杨远身边的射击位,将一颗手榴弹拧开后盖,拉环套在小指上,低声道:“连长,鬼子进入二百米了……掷弹筒马上就能打到我们了。”
杨远微微眯起眼睛,计算着距离、角度,以及日军队伍进入雷场的最佳时机。
山下,日军的散兵线开始加速,步枪枪刺如林,反射着冰冷的晨光。军官的嚎叫声已经隐约可闻。
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而杨远为这场血战,准备了一份这个时代无人能想象的、来自未来的“厚礼”。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那根粗糙的、连接着死亡的主拉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