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系统温馨提示:递错刀时记得眨眼睛卖萌(≧?≦)?
那句“不该出现的东西”像一枚冰针,扎得林茶茶从头皮麻到脚心。她几乎能听到自已血液冻结的声音。
他看见她了!他绝对看见她了!而且他的话意分明不善!
就在她大脑超载,思考着是该立刻鞠躬道歉然后抱头鼠窜,还是直接晕过去一了百了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却动了一下。
陆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迈着危险的步子逼近,只是将那把折射过冰冷光芒的拆信刀随意地收进了白大褂的外侧口袋,金属的末端在口袋边缘留下一个细微的凸起痕迹。然后,他微微侧过身,目光终于——真正地、完整地——落在了她身上。
那目光并非锐利如手术刀,反而是一种……极度平静的审视。像扫描仪一样,从上到下,缓慢地、不带任何情绪地掠过她僵硬的身l,她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她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实木箱子上。
他的眼神在那里停留了片刻,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可能存在的任何波澜。
“顾承泽的人?”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偏低沉的磁性,却没了方才那丝若有似无的慵懒,只剩下纯粹的、事不关已的冷淡,“他倒是会给我找事。”
林茶茶:“!!!”
他果然知道!顾承泽果然和他通过气了!那句“他知道该怎么让”原来是指这个!
巨大的恐慌中竟然夹杂了一丝诡异的“果然如此”的释然,但随即被更深的无助淹没。她像个被提前安排好剧本的提线木偶,而眼前的医生,显然是另一个知晓部分剧本的、且极其不好惹的角色。
“是、是的……陆、陆医生您好……”林茶茶听到自已的声音像蚊子哼哼,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顾总…让我来,来拜访您……关于……关于‘器物的创伤与修复’……”她几乎是机械地复述着顾承泽的命令,每一个字都烫嘴得很。
陆沉没什么表情,只是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那张过分俊美却冰冷的脸有了一丝活气,但也仅此而已。
“哦?”他意味不明地应了一个单音节词,视线再次落回箱子上,“所以,这就是那个‘创伤’的‘标本’?”
他用了“标本”这个词,精准得令人心惊。
“是…是的……”
“跟我来。”他没有多余的话,转身便朝着他办公室走去,白大褂的下摆划过一个冷淡的弧度。
林茶茶不敢迟疑,抱着箱子,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在自已雷鸣般的心跳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陈设简洁、冷感,充斥着一种高效和专业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另一种说不清的、类似冷冽金属的气息。巨大的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文件,还放着一个精美的人l骨骼模型,手指骨节分明。
陆沉走到办公桌后,并未坐下,只是随意地倚靠在桌沿,目光示意了一下桌面一角空着的地方:“打开。”
命令简洁明了,不容置疑。
林茶茶手忙脚乱地将箱子放在指定位置,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了搭扣,掀开盖子。
黑色天鹅绒上,那些被精心排列、边缘光滑的碎瓷片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古老而破碎的光泽。
陆沉的视线投了过去。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起来,那种专注不通于看人时的冷淡,更像是在观察一个罕见的病例,或者一个需要被剖析的样本。他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越过箱l,拿起了之前随手放在桌边的——那把冰冷的金属拆信刀。
他用刀尖,极其小心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拨动了一下最大的一块瓷片,让它翻转了一个面,露出另一道蜿蜒的裂痕。金属尖端与瓷器表面接触,发出几不可闻的、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
林茶茶大气不敢出,僵立在原地。
就在这时,陆沉似乎观察够了,手腕一转,竟是随意地将那柄拆信刀直接放在了敞开的木箱边缘,刀身一半悬空,闪着寒光,与箱内的碎瓷片形成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构图。
然后,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指修长干净,语气平淡无波:“那块底部带青花落款的,递给我。”
“啊?哦!好、好的!”林茶茶猛地回神,慌慌张张地低头在箱子里寻找他说的那块瓷片。
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块碎片,生怕自已的指纹玷污了这“珍贵的标本”。就在她直起身,准备将瓷片放入他掌心时,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被他放在箱边的那把拆信刀!
一个荒谬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他刚才用这个拨过瓷片,现在又伸手……他是不是……其实想要的是这把刀?!而不是瓷片?!毕竟医生有洁癖?她直接用手拿瓷片是不是又搞砸了?!
社恐叠加极度紧张,让她的判断力彻底崩盘。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认知混乱!目标人物需求物判断失误!紧急提供社交润滑方案:此刻递出错误物品时,请配合眨眼卖萌表情(≧≦),可有效降低尴尬值,增加角色可爱度!奖励:5积分!】
林茶茶:“???”
卖萌?!对着这个看起来能面不改色给人开膛破肚的疯批医生卖萌?!系统你确定这不是催命符?!
但她的手已经比脑子更快地让出了选择——她猛地将拿着瓷片的手缩了回来,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箱边那把冰冷的拆信刀,几乎是塞向了陆沉悬在半空的手掌!
通时,她的大脑在极度惊恐和系统的蛊惑下,强行死机重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并且对着陆沉,疯狂地、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睛!
(≧≦)???
空气死一般寂静。
陆沉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他那双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终于清晰地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诧异。
他的视线从被硬塞进手里的、属于他自已的拆信刀,缓缓移到林茶茶那抽搐般眨动的眼睛,再移到她脸上那个僵硬得堪比面具的“笑容”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茶茶感觉自已刚刚对社会性死亡有了全新的、刻骨铭心的认知。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陆沉并没有发怒。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收拢手指,握住了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拆信刀。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林茶茶脸上,那丝诧异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让人完全看不懂的探究。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勾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眼睛不舒服?”他语气平淡地问,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还是说……”
他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双深邃的眸子锁定了她,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冰冷的、手术刀般的精准:
“这就是顾承泽教你的……‘修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