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梦儿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属下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战王必定已加强防范,此时再行刺杀或偷袭,怕是难上加难。不如徐徐图之,用美人计。”
她心里清楚,自已这张脸,此刻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夏丞星闻言,打量着范梦儿的容貌,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这计策倒有几分道理。
“你打算怎么让?”
“若是由殿下调遣美人送去战王府,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范梦儿娓娓道来,“属下今日和战王已有接触,打算继续以范梦儿的身份接近他,然后寻机下毒,让他的身l一点点衰败,最终……
不治而亡。”
夏丞星沉吟片刻,颔首道:“准了。给你半年时间。”
范梦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声道:“殿下,属下这一身伤,需要银子抓药调理。而且用美人计,这穿衣打扮、打点门路,也得花些银两,能否……”
她话未说完,便见夏丞星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心里却暗自腹诽:光让人干活不给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夏丞星思索片刻,对身旁的小李子道:“取五百两来。”“是。”
小李子应声而去。
范梦儿接过五百两银子,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谢太子殿下!”
那副狗腿子般表忠心的样子,倒让夏丞星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随后又拿出一褐色小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递给她:“吃了它。”
范梦儿直觉这肯定不是好物,她定定的望着那药丸不动,夏丞星拿着药丸逼近,眼神含冰,说出的话也让人冷的发颤:“不吃?”他捏开范梦儿的下巴强行让其吞服。
范梦儿立刻抱着肚子,疼的记地打滚,额角渗出细汗。
“每月十五来要一次解药。”范梦儿还疼的浑身抽搐“否则将会受这嗤骨之痛”“丞一,送她回去。”
夏丞星吩咐道。
随后,不等丞一回应,范梦儿已被他一把扛到肩上。丞一施展轻功,很快便将她送了回去。
范梦儿躺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怀里揣着五百两,老感觉有命拿没命花。为了保命,她在太子面前不得不在太子面前夸下海口,今日命是暂时保住了,可明日之后该怎么办?还有太子给自已下了什么毒?真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范梦儿在心里啐了一口。
夏丞辉与范梦儿截然不通,他头刚沾到枕头上,意识便沉沉坠入了梦乡。或许是白日里那些挥之不去的念头缠绕心头,此刻他竟坠入了这样一场梦境
——
那个曾眼含晶莹泪光的范梦儿,正轻轻坐在他的双腿上。
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温热的触感依旧清晰可辨。衣襟微微敞开着,露出里面一片晃眼的雪白,像揉碎了的月光般撩拨着他的神经。范梦儿的胳膊牢牢环住他的脖颈,纤细的腰肢不自觉地轻轻扭动,细碎的低吟从唇间溢出,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带着令人心颤的缱绻。
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像羽毛般搔刮着皮肤。她柔软的双唇时不时蹭过他的肌肤,那触感温软又带着一丝微凉,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
坐在轮椅上的夏丞辉,耳尖早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色泽。他的双手像是有了自已的意识,不自觉地收紧,牢牢搂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肢,身l也不受控制地微微起伏,在这场迷离的梦境里,任由本能牵引着沉沦下去。
翌日战王府,透着与往日不通的慵懒。往常天不亮便已起身的战王,此刻直到天大亮才迟迟未醒。侯在寝殿门外的李明顺急得直搓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
再过一刻钟若是王爷还没动静,他就得硬着头皮敲门询问了。
而寝殿内的战王早已醒了片刻。他直挺挺地坐在床沿,目光死死盯着身下湿漉漉的床褥,昨夜那场荒唐梦境的碎片在脑海里翻涌不休。梦里的画面越是清晰,他心头的懊悔就越是沉重,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我怎会如此龌龊……”
他低声呢喃,眉宇间拧成深深的川字。向来以克制自持为荣的自已,从不认为是见色起意之辈,可那般露骨的梦境,偏生就缠上了他。他就这般呆呆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怎么也想不通这突如其来的失控。
门外的李明顺终究按捺不住,指节叩在门板上,发出
“咚咚咚”
的轻响:“王爷可是睡醒了?”
夏丞辉猛地回神,胸腔里的心跳还带着几分慌乱,他定了定神,扬声道:“嗯,醒了。”
“属下伺侯您洗漱。”
李明顺应声推门,刚迈过门槛,目光便不经意扫过床榻,那片深色的痕迹让他顿时收住脚步,眼尾悄悄往上挑了挑。他飞快地瞥了眼夏丞辉,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王爷这是……
嗨,正常!都十五了,搁寻常世家早就房里有人了。先前姚妃娘娘把元春送来,王爷反倒打发人去打扫空院子,如今看来……
他这边想得入神,连夏丞辉唤了两声都没听见。直到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在脑门上,伴随着冷冽的嗓音:“再瞎想,脑袋就别要了。”
李明顺疼得
“哎呦”
一声,捂着额头直咧嘴:“王爷,您轻点,真疼!”
“疼就记着规矩。”
夏丞辉收回手,眉峰微蹙,“比起你哥差远了,半点沉稳气都没有。”
“是是是,小的错了。”
李明顺连忙垂手应着,不敢再乱瞟。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李明澈推门而入,躬身道:“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夏丞辉颔首,掀开被子起身:“推我去洗漱,用过早膳,去书房细说。”
“是,王爷。”
李明澈应着,上前熟练地扶住他的手臂。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夏丞辉紧绷的侧脸上,却掩不住他颈间尚未褪去的薄红。
书房内静谧无声,檀香在铜炉里袅袅升腾,将晨光滤成一片朦胧的暖黄。李明澈躬身站在紫檀木书案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王爷,夜辰夜星已寻到洛神医的踪迹,不日便会护着神医回京。”
夏丞辉正垂眸翻看着案上的卷宗,闻言指尖顿了顿,墨色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只淡淡吐出一句:“此事绝不可走漏半分风声。”
“属下明白。”
李明澈沉声应道,知道此事关乎重大,丝毫不敢懈怠。他微微躬身,正欲转身退下,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叫住。
“等一下。”
夏丞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明澈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静待吩咐,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王爷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斟酌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夏丞辉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迟疑:“派人去看看……
范姑娘的伤势可有好转。”
话说出口,他像是觉得不够妥当,停顿了一瞬,又补充道:“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品,一并送去。”
那语气看似随意,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在意。
李明澈心中微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恭敬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将一室的静谧与那若有似无的心思,都留在了檀香缭绕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