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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如母亲所说,他和苏清欢恩爱非常,那他绝不可能养妾室。
周景言想进去一探究竟,却看到院前有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
这是那个女子的。
头又开始疼了。
周景言看着那血,一向杀伐果决的他,竟产生了一丝惧意。
他脚步一转,猛地冲出了梨园。
好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偏院。
周母跪在佛前,嘴里念着经文。
苏清欢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干娘,您不必愧疚,杀她的是言哥哥,又不是你。”
“你好心想把她送走的,是她命薄,怪得了谁?”
啪!
佛珠被猛地甩在供台上,带翻了香烛。
苏清欢惊恐地抖了抖身子,收敛了笑。
“景言失忆那天我就告诫过你,不准找谢梨麻烦,苏清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不但找人糟蹋她,还想置她于死地。”
“要是景言哪天想起来,他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苏清欢不在意的嘟了嘟嘴。
“干娘,可杀她的是言哥哥,不是我啊,再说了,只要言哥哥一直喝药,他的记忆就恢复不了。”
周母冷冷瞪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缓和了些。
“好在我派去的人救得及时,谢梨没死。”
苏清欢惊的叫了一声,“没死?”
“干娘,您到底站哪边啊?”
周母淡淡道:“她死了才是真的完了,没死,就算景言哪天恢复记忆,也不至于太生气。”
话音刚落,突然,门外响起咚的一声。
周景言做了个梦,梦里,一个女人总是哭,可他却不觉得烦,相反,他很喜欢。
甚至,他想做得再狠些,让她哭得再久些。
‘阿梨,喜欢在哪儿?马车上,小船上,你挑一个。’
‘阿梨不理我,是不想看你阿爹阿娘寄来的书信了吗?’
‘周景言,我想阿爹阿娘了,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你阿爹阿娘早死了,放你回去,那我的秘密岂不是瞒不住了。
周景言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喜欢掠夺,侵占,他从不认为心狠手辣是个坏词。
遇见谢梨,只是让他把骨子里的侵占欲转了个地方而已。
当初,谢梨选择当他的王妃,他很高兴,谢梨听话,会让他省很多力。
可是,他要的只有谢梨。
至于其他人,依旧是他的敌人。
他永远信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都舍不得让谢梨疼,舍不得让谢梨吃一点点苦。
就算是媚药都要让她喝甜的。
苏清欢怎么敢?
怎么敢趁他失忆,那般伤他的阿梨。
周景言猛地睁眼,面容阴沉,眼里如一池黑水。
“言哥哥,你醒了?”
“吓死我了,太医说你是淤血未散,又劳心劳神才晕倒的。”
“言哥哥,你看,我穿红色好看吗?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们的婚礼已经过去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嫁过你一次了,我无憾。”
苏清欢红着眼,低头擦泪,好像真的嫁过他一次了。
半响没等来周景言的安慰,苏清欢抬头,却看见周景言眼里没有半分柔情,相反,他眼神阴翳,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