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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句话像颗炸雷,在客厅里轰然炸开。
林诗语扶着沈斯年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原本惨白的脸瞬间没了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斯年怀里的念念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小嘴一瘪,又要哭出来,却被沈斯年死死按住。
林诗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顾顾氏集团?”
“你是说京城那个垄断了大半个医药产业链的顾氏?”
我没回答,可她从我的眼神里读懂了,我从来不会撒谎。
我看着林诗语近乎崩溃的表情,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迟来的快感。
当年我为了所谓的爱情,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以为这样能换来平等的真心,却没想到,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甚至能被沈斯年替代的软饭男。
“不可能”
林诗语摇着头,踉跄着上前一步,“你当年跟家里闹掰,连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你明明就是个”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以顾氏的财力,冻结我的银行卡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小惩罚,根本不是断绝关系。
我随手买的这套婚房,在顾氏的资产里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沈斯年的脸色也彻底变了,他下意识地把念念往身后藏了藏,像是怕我迁怒于孩子。
可他忘了,当初是他带着孩子,在我面前演尽了受害者的戏码。
是他在朋友圈晒豪车、发割腕照,把我推上软饭男的风口浪尖。
“你早就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林诗语突然捂住脸,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恐惧。
“你故意不告诉我们,你看着我们耍手段,看着我妈打你、骂你,你就是在等今天,等我们把所有丑事都做尽了,再一网打尽!”
“是。”
我坦然承认,“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在你第一次跟沈斯年去酒店的时候,在你伪造论文数据的时候,在你妈拿着五千万支票羞辱我的时候,我都没动真格的。”
“可你呢?你在我妈去世当天,还在跟沈斯年鬼混。”
“你让你妈雇人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你甚至想让我替你养别人的孩子。林诗语,是你们自己把路走死了。”
就在这时,林诗语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林家药企的副总打来的。
她颤抖着接通电话,刚听了两句,手机就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怎么了?”
沈斯年急忙问。
林诗语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绝望。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大,我隐约能听到几句。
“监管局的人封了生产线。”
“陆氏发声明要起诉我们侵权。”
“股价已经跌穿谷底,顾氏的人开始收购股份了。”
这些消息像一把把刀,扎在林诗语的心上。
她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吓唬她,我是真的要让林家破产,要让她和沈斯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顾北辰,我求你”
林诗语突然跪了下来,几乎涕泗横流。
“求你放过林家,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跟沈斯年断了关系,我把所有研究成果都还给你,我给你妈磕头道歉,求你”
她的眼泪鼻涕蹭在我的裤脚上,狼狈不堪。
可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当初她在酒店里跟沈斯年缠绵,怎么没想过我还在灵堂里守着我妈的遗像?
我轻轻抬脚,甩开她的手:“太晚了。”
说完,我转身拉开门,准备离开。
走到楼下,顾氏的车已经在等我了。
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楼,这里曾是我以为的家,是我跟林诗语十年婚姻的见证,可现在,这里只剩下谎言和背叛。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我拿出手机,给爸爸发了条消息:【爸,一切顺利。】
爸爸很快回复:【回家吧,你妈要是知道了,也会安心的。】
至于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回到家后不久,陆悠然就开着她那辆炫酷的跑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陆悠然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跑车上下来时,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一双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
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文件袋,走到我面前晃了晃,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
“顾大少爷,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林家药企劣质辅料的检测报告原件,还有林博文赌债的欠条,都是能直接送他们进局子的硬货。”
我刚要伸手去接,她忽然狡黠地往身后一藏,“你要怎么感谢我?”
还不等我开口,她就自顾自的开口,“现在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说完,就拉开车门将我推上了副驾驶。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要吃饭的地方竟然是林氏楼下,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陆悠然却像没看见我的神色,踩着高跟鞋率先下车,仰头瞥了眼那招牌,语气里满是嘲讽:
“以前路过这儿,总觉得这牌子碍眼,今天一看,倒像是块倒计时的墓碑。”
我跟着下车,目光扫过门口。
几个穿着制服的监管局工作人员正抬着封条出来,门口围了不少记者和围观群众,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人群里,有人举着
“林氏假药害命”
的牌子,还有人在喊
“还我们亲人命来”,混乱中夹杂着哭喊声。
陆悠然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堆我喜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