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纯粹的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甘,没有任何苦涩和杂味,那感觉,就像一道清泉,瞬间洗涤了味蕾。
“神了!真是神了!”
李辰安得意地拿起瓷碗,用小指也捻了一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叫盐嘛,此物洁白如雪,便称之为雪花盐吧。”
他将这碗来之不易的“雪花盐”视若珍宝地收好,对一旁的苏明哲笑道:“苏先生,你看,有时候,这生活品质的提升,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苏明哲看着他那副为了一口吃的就心满意足的模样,只能无奈地拱了拱手,心中暗叹:殿下之才,匪夷所思,只是这志向若能多分些在经国大业上,该有多好。
李辰安似乎忘记了先前的问题,苏明哲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殿下,现在解决银两和铁料问题才是重重之中。”
哦,他差点忘了,基建,是最烧钱的游戏。他那点现代知识,能变出水泥,能变出新犁,却变不出白花花的银子和堆积如山的铁料。
李辰安猛地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幅巨大的云州舆图前,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黑风山以及其背后那片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群山之上。
银子短时间急也没什么用!
那铁呢?
“苏先生,”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我问你,这云州地界,可曾听闻哪里有出产什么色泽赤红、质地沉重的怪石头?”
苏明哲一愣,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回殿下,云州贫瘠,山石皆是寻常青石、麻石,从未听闻有什么赤红色的怪石。”
“那周通呢?他久居黑风山,或许知道些什么?”
苏明哲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在他这位正统文官看来,周通虽然已经被招安,但骨子里仍是个粗鄙的武夫、不通文墨的匪首,向他请教地理矿藏这种专业问题,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周通他一介武人,怕是”
“就是因为他不是读书人,他才可能知道!”李辰安打断他,“苏先生,你要记住,有时候,最宝贵的情报,不在那些发黄的故纸堆里,而在那些终日与山林土地打交道的猎户、樵夫、甚至是匪徒的眼睛里!他们不识字,但他们识路,识石头,识哪里长什么草,哪里有什么野兽!”
“殿下教训的是,是下官迂腐了。”苏明哲躬身道。
“这不是迂腐,是思维定势。”李辰安摆了摆手,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跟苏明哲解释这些了。
“去,把他给我叫来!”李辰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不,我亲自去见他!备马!”
苏明哲看着自家王爷突然又像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只能无奈地合上账本,跟了上去,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位王爷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前一刻还在为钱发愁,下一刻,怎么又对石头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