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脚印,没有血迹,更没有人影。入侵者仿佛一个幽灵,来过,又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若不是那只“风语鸟”依旧在发出与众不同的、代表着“机关已损”的轻微哀鸣,他们几乎要以为,这只是王二狗听错了。
赵磐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现场。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墙头。月光下,一块不起眼的墙砖上,留下了一道极细刻痕,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当成风化的痕迹。
他示意一个身手最矫健的亲卫翻上墙头,那亲卫很快便有所发现。
“队长!丝线断了!”
连接“风语鸟”机关的,是一根由工坊特制的、掺了鱼胶的透明丝线,韧性十足,却在此刻被某种极其锋利的工具,齐齐切断。
赵磐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绕着墙角,再次仔细搜寻,终于,在一丛枯草的根部,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他用刀尖小心地将其挑起,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铁蒺藜。但与寻常用来布防的铁蒺藜不同,它的每一个尖端,都带着一个如同鱼钩般的倒刺。
一炷香后,王府书房。
李辰安披着外袍,睡眼惺忪地看着桌上那枚小小的铁蒺藜,听着赵磐的汇报。
苏明哲和张迁也闻讯赶来,皆是面色凝重。
“人跑了?”李辰安打了个哈欠,问道。
“是属下无能。”赵磐低头道,“对方身手极高,而且极为专业。从触发警报到我们赶到,前后不过三十息,他便能从容退走,不留痕迹。这绝非寻常匪寇所能做到。”
李辰安拿起那枚铁蒺藜,在烛火下仔细端详。
(妈的,专业团队下场了。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量产货。倒钩的设计,明显是为了攀爬和回收绳索,而不是为了伤人。这帮人,目标明确,分工合作,还有特制装备唐门?八九不离十了。)
他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把阿鬼叫来。”
很快,那个沉默的匠人便出现在了书房。
李辰安将铁蒺藜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阿鬼拿起铁蒺藜,只看了一眼,又走到墙边,摸了摸赵磐带回来的那块有刻痕的墙砖,随即平静地开口:“此人身法极高,擅长利用器械,绝非寻常飞贼。”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才继续道:“这铁蒺藜上的倒钩,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在撤退时,能无声地挂住绳索,是一种极其专业的攀爬工具。此等手法,小人曾在南方的江湖传闻中听过,似乎是某个以机关暗器闻名的门派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