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们的政策,用最大号的字,印在头版头条!就写——《王府下令:种神粮,管收购,亏了算殿下的!》”
“再让苏先生写一篇煽情点的文章,就叫《去年冬天,你家的孩子吃饱了吗?》,配上咱们去年小规模扩种丰收时,孩子们抱着龙珠啃得满嘴的插图。”
他最后拍了拍张迁的肩膀:“把这份报纸,送到每一个村口,让他们自己看,自己讨论,让别人相信一件事物的最好办法,不是我们去说,而是让他们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想明白的。”
张迁怔在原地,他呆呆地看着自家王爷,只觉得脑子里一扇新的大门,被“轰”的一声撞开了。
他原以为报纸只是文人骚客闲来无事的消遣,却不想,在殿下手中,竟成了推行政令、安抚民心的利器!
三日后,王家村村口。
太阳才刚刚越过东边的山头,那棵百年老槐树下,就已经围满了人。
铁匠老王头破天荒地没去生火,手里攥着个空烟斗,眼巴巴地瞅着村口的路;村西头的几个妇人,手里纳着鞋底,却半天没动一针,耳朵都竖着;就连平日里最顽劣的半大孩子们,此刻也安静地蹲在地上,等着什么。
他们在等铁牛。
更准确地说,是在等铁牛那份《云州日报》。
自打三天前第一份报纸送到村里,这读报,就成了王家村的头等大事!
“俺说,那刘备就是个假仁假义的,就会哭!”铁匠老王头,对着旁边一个老兵哼了一声,“要俺说,还得是曹老板,说干就干,是条汉子!”
“你懂个屁!”老兵立刻反驳,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那叫礼贤下士!你个打铁的,懂什么叫仁德?”
“就是就是,”一个妇人也插嘴道,“俺们家那口子,就学了报上那《闲王信箱》里的法子,现在喝酒前,都晓得先跟俺报备了!这报纸,神着呢!”
议论声、争吵声、笑声混成一片,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所有声音才戛然而止。
村里新上任的小文书铁牛,怀里抱着一卷报纸,在一众炙热目光的迎接下,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槐树下,此时的他感觉自己比县太爷出巡还威风。
“铁牛,快!快念!”
“先念《三国》!昨天正好讲到吕布那厮耀武扬威,气死个人!”
“先念《闲王信箱》!俺想知道那个被隔壁老宋借了锄头不还的,最后咋办了!”
铁牛被众人围在中央,清了清嗓子,颇有几分说书先生的气派,他将报纸展开,大声道:“诸位乡亲,莫急,莫急!今日的报纸,格外精彩!咱们还是老规矩,先来段故事,开开胃!”
这群朴实的村民,早已将这份报纸划分了三六九等。
引人入胜的《三国演义》是硬邦邦的主菜,家长里短的《闲王信箱》是下饭的烈酒,至于那些官府的布告那是饭后漱口用的淡茶。
铁牛抑扬顿挫的声音,立刻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进了那个金戈铁马的世界。
“话说那三英战吕布,只见那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