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袖听至此,蹙着秀眉,思绪飞转道:
“殿下,此计虽妙,但万一阿鬼与三皇子并无关联呢?”
“如果阿鬼的信道只能通达唐门,那我们这番布置,岂不是只惊动了唐门?三皇子若是不来,那我们不仅没钓到真正的鱼,还有可能会暴露阿鬼这颗棋子,得不偿失。”
苏明哲也抚着胡须,面露忧色:“秦商督所言甚,此计,过于依赖我们尚不完全了解的线,风险太大。”
“谁说我只准备了一根鱼线?”
李辰安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
“我们自然是要双管齐下,a/b测试,懂吗?”
(方案
a出了问题,当然要有方案
b来兜底啊!前世作为一个优秀的项目经理,这最基本的容灾备份我还是会考虑到的!)
“我们的计划,分两条线。”
“暗线,就是通过阿鬼,向他的上家,精准地投喂一份毒饵。便说我们抓到了唐门刺客,这是专门说给唐门和可能与唐门有勾结的三皇子听的,是核心诱饵。”
“同时,我们还要走一条明线。”他看向苏明哲,“苏先生,你的《云州日报》下一期不是要加印吗?正好。”
“三天后若三皇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下一版报纸头版,你便登一篇报道,标题就叫——《惊天秘闻!草原呼延豹失踪案另有隐情,神秘刺客落网,疑与某势力有关!》内容写得越模糊越好,就说我们抓到一个重伤的活口,正在审讯!”
他转向秦红袖:“这篇文章一出来,你让你手下商队的人,还有城里的说书先生,给我可劲儿地传!要让全北地都知道了!”
“如此一来,无论他从哪条线路上钩,最终,都会游到同一个鱼塘里。”
苏明哲抚着胡须,依旧紧锁眉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殿下,老臣还有一虑,我们对外宣称神秘刺客落网,但三皇子手下同伴是否被俘,他们自己心中有数,我们单方面宣称抓获活口,他们若是不信,岂不是白费功夫?”
“问得好!”李辰安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苏明哲,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可以啊老苏,终于不是只会背书了,还知道搞逻辑推理了,不错不错。)
“所以,”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要给他们的,不单单只是神秘刺客落网的消息”
他转头看向赵磐:“赵磐,你还记得,上次你在现场勘查时,在那些尸体发现的独特伤口吗?”
赵磐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物件,递了上去:“回殿下,是这个,一枚短小的袖箭,这是我通过尸体伤口复原出来的武器形状,此袖箭造型独特,应为独门武器,。”
李辰安将那枚袖箭放在桌上:“我们可以说我们在现场发现这了独特袖箭诓诈他们!”
“即使他们不相信我们抓到他们的手下,但是这袖箭作为他们的独门武器,我们本不可能知道这袖箭的秘密,所以他们没有理由怀疑这个消息是我们的假消息!”
“而我们,只需要把这枚假袖箭,和我们的假俘虏一起,放在烽火台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三日后,夜,城外三十里,废弃烽火台。
北风如同鬼哭狼嚎,卷起地上的砂石,狠狠地抽打在烽火台那早已斑驳的墙壁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这里曾是前朝抵御草原的边防哨所,如今早已荒废,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如同巨兽之口的石砌建筑,孤独地矗立在荒野之上。
烽火台内部,更是阴森得可怕。
唯一的火光,来自中央一堆摇曳的篝火,将十几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