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呼延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我当然见过!”
“是吗?”李辰安冷笑一声,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乱了阵脚的证人,转向主位上的太子李景铄,对着他,深深一揖。
“太子兄!臣弟有一请!”
“你说。”
“为证清白,也为让三哥和这位呼延首领心服口服,臣弟恳请太子兄下令,准许赵磐和我那五十名护卫入城!”
“让他们就站在这正厅之外,再请呼延首领,当着您和三哥的面,亲自上前,将那个与他密会、送他黄金的赵磐,给指认出来!”
“只要他能认得出来!”
李辰安的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
“臣弟,当场认罪!绝无半句怨言!”
“可若是他认不出来呢?”
李辰安缓缓直起身,目光如刀,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的三皇子李骁武,也扫过那个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呼延豹。
“那便证明,他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这一切,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针对我李辰安,针对云州的构陷!”
“届时,还请太子兄,为臣弟做主!”
听到这番话,三皇子李骁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镶嵌着宝石的刀柄捏碎。
“啪!”
“七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骁武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李辰安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
“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的审讯?还是在质疑太子兄的公断?!”
他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将这潭刚刚被搅浑的水,再次强行压下去。
“不敢。”李辰安摊了摊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模样:“臣弟只是觉得,既然是人证,那总得认得人吧?这总归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不是吗?”
“你!”李骁武被他这软中带硬的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再者说了,”李辰安的目光扫过那两排顶盔贯甲的玄甲骁骑。
“三哥你这正厅,搞得跟要上战场似的,杀气腾騰,这位呼延首领,想必也是被三哥你的王霸之气所慑,这才一时紧张,说了些胡话。”
“若是让他见到了真人,放松下来,说不定他就能想起些什么来了呢?”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呼延豹开脱,实则句句都在暗讽李骁武屈打成招,威逼利诱。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七弟!”李骁武怒极反笑,他死死地盯着李辰安,眼中的杀机几乎要凝成实质,“你以为,本王会怕你这点小伎俩吗?!”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主位的太子李景铄,朗声道:“太子兄!既然七弟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自取其辱,那为弟便成全他!”
“我倒要看看,等那赵磐的人头被指认出来之后,他还能如何狡辩!”
太子李景铄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三弟深明大义,实乃我大夏宗室之楷模。”他先是轻飘飘地夸了一句,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李辰安。
“只是七弟,你可想清楚了?当堂指认,兹事体大,一旦那呼延豹认了出来,届时,可就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他这话,看似是在提醒李辰安,实则,却是将李骁武的退路,彻底堵死。
“臣弟想清楚了。”李辰安对着太子,郑重地一抱拳,“是非曲直,总要有个了断,臣弟信得过太子兄的公允。”
“好!”李景铄抚掌而笑,他终于站起身,那温和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属于储君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来人!”
“传本宫谕令,命驿馆外云州镇远卫统领赵磐,即刻率其麾下五十名护卫,入府听宣!”
“是!”一名东宫侍卫领命,快步而去。
谕令一下,整个正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一场决定了两位皇子命运,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北境格局的豪赌,就此正式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