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急。”蒙克似乎料到了他会拒绝，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羊皮包裹的信，双手呈上。
“我家首领说了，这份礼，殿下您非收不可。”
李辰安疑惑地接过信，展开一看。
信是呼延豹令会汉字之人所书，字迹粗犷。
呼延豹在信中，先是对李辰安在秦州助他脱困，并最终让他得以安然返回草原一事，表达了郑重的感谢。
但他感谢的方式，却很特别。
他没有说什么感激涕零的废话，而是用一种近乎于军事分析的口吻，复盘了整个秦州之行的凶险，并直言不讳地指出——
“经此一役，豹方知，南朝之内，亦非铁板一块，皇子相争，猛于虎狼，殿下虽有经天纬地之才，然地处边陲，兵少将寡，看似安稳，实则如履薄冰。”
“太子势大，三皇子虽暂处下风，然其在军中根基深厚，他日必将卷土重来，殿下夹于二者之间，若无雷霆之力以为依仗，终将沦为他人棋子，悔之晚矣。”
看到这里，李辰安的眉头，已经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家伙倒是个明白人，只是我可不想和他们争呢。）
“我天狼部，勇士百万，弯刀锋利，然所缺者，唯有精良之甲胄与充足之粮草。”
“殿下之云州，百业兴旺，物产丰饶，然所缺者，唯有善战之良马与忠勇之盟友。”
“豹已斗胆，向大汗进言，愿与殿下另辟蹊径，开一条只属于你我二人的商路。”
“我天狼部，愿以最优良之战马，换取殿下之铁器、食盐与布匹。”
“此路一开，殿下进可逐鹿中原，退可坐守西北，成不世之霸业。此中利害，想殿下必能明察。”
“赤焰，便是我们草原，献给殿下的第一份诚意。”
李辰安缓缓地合上了信，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我操）
（这哪里是送礼？这他妈是送来了一份足以让整个大夏王朝为之震动的军事同盟协议书啊！）
他看着眼前这匹神骏的汗血宝马，只觉得它不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会走路的、巨大的麻烦。
私下里与外族交易战马，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足以被扣上通敌叛国帽子的死罪！
他毫不怀疑，这事一旦传到京城，他那位多疑的父皇，会立刻派空蝉带着监天司的黑鸦，把他从云州直接请回上都的天牢里喝茶。
“殿下？”蒙克见他久久不语，试探性地问道。
李辰安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震惊压了下去，他看着蒙克，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慵懒的笑容。
“呼延首领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只是战马乃国之重器，岂可私下交易？此事万万不可。”
他嘴上拒绝得干脆，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
（拒绝？就这么把送上门的、能让镇远卫战斗力瞬间翻倍的宝马给推出去？我他妈是傻子吗？）
（可要是答应这风险也太大了，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跳舞。）
一个两难的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
（不行，得想个办法，一个既能把马留下，又能把风险降到最低的办法。）
他那颗属于项目经理的大脑，再次被激活。
（风险规避流程优化法律漏洞有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一脸失望的蒙克，话锋一转。
“不过嘛”
“本王虽不能私购战马，但最近总觉得我云州本地的马匹，体格孱弱，拉车耕地，皆有些力不从心。”
“本王正打算，成立一个云州官办良马繁育所，旨在引进一些优良的种马，改良我云州马种，以利农耕，以助商运。”
“不知呼延首领的这匹赤焰，它可曾婚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