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议事厅。
整个房屋内的空间的光线很暗淡暗,李辰安躺在太师椅上久久不语。
“赵磐。”
过了许久许久,李辰安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属下在。”赵磐一步踏前,他早已等候多时。
李辰安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此刻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清风文社,对吧?”
“是。”
“把地址、人员名单,都给我弄清楚。”李辰安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
“他们不是喜欢高谈阔论,悲天悯人,心疼百姓的劳苦吗?”
他嘴角勾起极浅的、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那就送他们去一个能让他们亲身体会百姓疾苦,又能让他们安静思考圣人大道的地方。”
赵磐听后抱拳,声音沉稳如铁:“属下明白。”
“去吧,”李辰安摆了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办干净点。”
是夜,子时。
云州城早已陷入了沉睡,只有几声更夫的梆子声,在清冷的街道上远远传来,显得格外空旷。
城南,清风文社所在的竹语茶楼二楼,却是灯火通明,酒气熏天。
刘秀才正被一群同窗簇拥在中央,他喝得满脸通红,意气风发,手中高举着一杯米酒,唾沫横飞。
“诸位!诸位同道!且满饮此杯!”他大着舌头喊道,“今日,我等效仿先贤,为民请命,一篇《谏疏》,已然震动云州!那闲王小儿,听闻已是两日未出王府,想必想必是被我等的浩然正气,给吓破了胆!”
“刘兄高才!真乃我辈文人之楷模!”
“没错!待那闲王幡然醒悟,废黜工坊,重开经义,我等便是我云州拨乱反正的第一功臣!”
“哈哈哈!来!为我云州文脉之复兴,干!”
一群酸腐的文人,正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挽狂澜于既倒的悲壮与荣耀之中,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商议,等闲王“悔过”之后,该如何瓜分学堂里的教职。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
茶楼那扇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被人用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出鞘横刀的镇远卫士兵,迅捷无比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赵磐。
“啊——!”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竟敢私闯民宅!”
楼上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秀才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酒醒了一半,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有的甚至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
赵磐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
他只是对着身后,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拿人。”
“喏!”
镇远卫的士兵们立刻扑了上去!
那些平日里只会舞文弄墨、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在这群百战精锐的面前,脆弱得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冤枉啊!我等乃是读书人!”
“你们你们这是无法无天!我要去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