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哎哎!!”
鼓足劲儿撞门的瘦猴完全刹不住动作,一脚绊到门槛,整个人面朝下直愣愣地摔去。
“哎呦,摔死我了!”
瘦猴捂着脸爬起来,砸得眼前发黑。
时沅拎着砍刀上前,站在瘦猴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跟着瘦猴一起没有用力,因此及时止住的男人见势不妙,往后退了一大步。
瘦猴头皮发凉,捂着砸出血的鼻子抬头。
见到时沅那张脸时,眼神变得极其火热。
他也没注意时沅的不对,从地上爬上来。
“时知青,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那个恶心的地主崽绑架了呢!”
“你放心,我今天就是来救你了,你赶紧跟我走,以后我保护你!”
“你,保护我?”
时沅轻笑,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弧度。
就像是春日里静悄悄绽放的花朵,不经意间的一眼,就足够吸引所有心神。
瘦猴彻底看直了眼,捂着鼻子的手都不由放下手,沾染着鼻血的脏手,痴迷地朝着时沅伸去。
“时知青,你好美啊!你嫁给我吧,我会啊!!!”
时沅拿着砍刀,用刀背直接砸在瘦猴的手上。
她用了力气,再加上砍刀本身的重量,刀背打在手上的瞬间,瘦猴只感觉手断了。
瘦猴抱着手惨叫,黝黑的手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时沅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向一旁吓到的男人,笑容温柔。
“你能帮我叫大队长来吗?谢谢。”
“我,我这就去!”
男人踉跄着跑了。
边跑还边回头看。
见着时沅拿着砍刀站在门口望着他时,顿时头皮一紧,脚下发软。
他僵硬着脖子扭转回头,两腿恨不得跑出残影来。
大队长很快就赶过来,至于去喊他的男人,早就吓破胆,现在是不敢过来了。
大队长见着时沅拿着刀无所事事地坐在门口,门槛处还趴着一不明生物时,这熟悉的场景,不由令他感到头疼。
“时知青,这是又发生啥了?”
时沅站起身,十分乖巧地跟大队长打招呼。
“大队长,你来了。”
“是这样,我今天中午本来都打算睡觉了,结果这人就跑来家里砸门,又叫又砸又踹的,还准备撞门。”
“我以为是流氓土匪呢,就拿了刀防身,结果这人见到我,就想对我耍流氓,我一时情急,就拿刀把人砍了。”
“什,什么!你把人砍了!”
大队长惊得连忙上前查看,
时沅慢吞吞地补充,“哦,是不小心用刀背把人的手打了。”
同一时间,大队长也看见了瘦猴的脸,以及他肿成包子的手。
“大队长,这人是你们大队的,他跑来对我耍流氓,这事大队长要怎么处理?还是我直接去找公安同志?”
上次许环的事,是他们知青点的事,因此找就找了,但此刻涉及到队里的人,大队长多少还是要劝一劝的。
“时知青啊,这事让你受惊了,只是这事,你找公安同志可能也没有用,要不,你给叔一个面子,叔来处理?”
大队长为人不错,暗地里对管子鹤也照顾一二,这个面子,时沅可以给。
而且现在流氓罪也还没有成立,瘦猴也对她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因此就算告到公安那里,顶多也就是口头教育。
时沅心思一转,笑着对大队长点点头。
“看在大队长的面上,我可以不找公安同志,但这人,大队长怎么处理?若是轻拿轻放,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大队长也知道时沅是个不愿吃亏的,而且这事本来就是瘦猴的错,时沅没把他砍死都还算不错的。
大队长想了想,观察着时沅的表情,将他的打算说出来。
“要不然,叔罚他去挑猪粪一个月?赚来的工分,都记到你的头上。”
“就他这瘦猴样,还不如我家子鹤干活的一分钟,他能赚多少工分?”
青山大队的土地较肥,虽然距离县城有点远,但工分比起周围大队,还是挺值钱的。
一般情况下,一个工分值二毛五,像是去年那种收成好的,一个工分值三毛四呢。
当然,身揣巨款的时沅,也看不上这点三瓜裂枣。
“要工分也行,不过,他也要去荒地开垦,至于我家子鹤,换成他干的轻松活。”
“直到秋收之前,都这样。”
秋收管子鹤也会加入大部队,到时候就算是交换也没有意义。
“这……”
“大队长,难开垦的荒地本来就是犯错的人来做,他不是正合适么?而且,大队长你又怎么保证,如今的局势一直都会这样?”
“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大队若是继续这样对子鹤,我保证,一定会出事的。”
大队长带着瘦猴回去后,就一直在想时沅说的话。
发愁的厉害,他忍不住拿起烟杆抽起来。
大队长媳妇回来见他抽起烟,随口问道:“咋还抽起烟了,时知青的事不好办?”
“没啥,就想抽了。”
“你可少抽点,别晚上咳得又吵人睡觉。”
大队长媳妇嫌弃得毫不掩饰,大队长苦笑一声,最后吸了一口,也就放下了。
管子鹤父母被逼死那年,他还不是大队长。
成为大队长后,队里人对管子鹤的态度虽然也是无视排斥,但最起码没有明面上欺负他。
至于暗地里……
大队长叹息。
“不管了!”
第二日,管子鹤按照往常前往工地,原本打算领了工具就去干活。
记分员忽然抬眸厌恶地看他一眼。
“你今天跟他们去麦场打麦子。”
管子鹤并不在意记分员的态度,自然地转身前往麦场。
半路遇见时沅,时沅十分淡定地跟他打招呼。
“子鹤,你要去哪里?”
接收到四周的眼神时,管子鹤头发都快炸开了!
他傻眼地看向时沅,还对她眨眼示意。
时沅就跟没看见似的,不仅没有避嫌,还直接朝着他走来。
管子鹤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刚有所动作,时沅轻抬眼皮看来。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让管子鹤下意识站好,并且收回刚才退缩的那一脚。
“嗯?去哪里?”
管子鹤习惯性地低下头,缩着肩膀小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