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秦软酣睡的脸上。她蜷缩在印有小猫图案的被子里,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
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骤然响起,秦软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按掉闹铃,眯着眼睛看向时间。
七点半了！她惊呼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今天是美术系写生课的最后一天,教授要求八点准时在校门口集合,前往郊区湿地公园采风。秦软慌慌张张地洗漱换衣,抓起昨晚收拾好的画具背包,叼了片面包就冲出门去。
等等等等！眼看着电梯门即将闭合,秦软一边喊着一边加速奔跑。
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的瞬间,一只修长的手从内伸出来,挡住了感应器。门缓缓重新打开,秦软气喘吁吁地冲进去,差点撞到来人身上。
谢谢——她抬头道谢,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戛然而止。
电梯里站着的是宫聿。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左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右手提着公文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五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轮廓更加分明,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依旧如古井无波。
还是这么冒失。宫聿淡淡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低沉许多,却依然好听。
秦软一时语塞,只能呆呆地看着他。自从宫聿高中毕业后直接保送法学院,又提前修完学分进入研究生阶段,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听说他大一就与人合伙开了律所,如今研究生刚毕业已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
而她,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美术系大二学生。
去几楼宫聿问,手指悬在按钮上方。
一、一楼。秦软结巴着回答,感觉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宫聿按下1楼按钮,随后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这么早出门
写生课,去湿地公园。秦软老实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你呢穿这么正式,有庭审
有个客户会议,来见客户聊聊。宫聿简略地回答,视线扫过她嘴边,面包屑。
啊秦软下意识用手背擦嘴,果然摸到些许碎屑,顿时脸红起来。
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秦软如蒙大赦,匆忙道别：那我先走了,再见！
没等宫聿回应,她已经小跑着冲出电梯,向着校门口方向狂奔而去。宫聿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秦软一路狂奔,终于在七点五十八分到达集合地点。教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但没多说什么,示意大家上车。
坐在大巴车上,秦软靠着车窗平复呼吸,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宫聿的身影。
他们相识于微时,五岁上幼儿园第一天,小小的宫聿就已经是一副小大人模样,安静地坐在角落看书,而秦软则因为舍不得妈妈哭得稀里哗啦。老师无奈,将软萌爱哭的秦软安排在早熟的宫聿旁边,这一坐就是十多年。
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一直是同校同班,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同桌。宫聿天生聪明,学习从不用人操心,而秦软则是那种努力型学生,尤其是数理化,总是学得磕磕绊绊。每到考试前,宫聿就会无奈地给她补课,虽然嘴上嫌弃,却从未拒绝过。
放学后,宫聿总是等她一起回家,无论值日还是美术社活动,他都会在教室安静地写作业或看书,直到秦软忙完。久而久之,宫聿和秦软几乎成了一个固定词组,同学们都笑称他们是连体婴。
直到高中毕业,两人的人生轨迹才第一次分开。宫聿跳级进入顶尖法学院,而秦软则考入美院。虽然同在大学城,但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微信联系,也只是简单的问候。
听说宫聿学长回国发展了诶。前座两个女生的对话飘入秦软耳中。
真的吗那不是有机会见到他了大学四年都没见过几次,好不容易他回学校做个讲座,礼堂挤得水泄不通,我都没能挤进去！
别想了,那种高岭之花,不是我们能够得着的。听说他现在更冷了,在法庭上能把对手律师怼得无地自容,业界都叫他‘冰山阎罗’呢。
秦软默默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记忆中的宫聿虽然外表冷淡,但其实很细心温柔。他会记得她所有喜好,会在她生理期时默默准备红糖水,会在下雨天多带一把伞,因为她总是丢三落四...
湿地公园到了,秦软甩开杂念,专心投入写生中。一整天,她沉浸在绘画中,直到下午三点多,教授才宣布自由活动一小时后集合返校。
秦软沿着湖边漫步,寻找着心仪的景色。突然,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蹲在湖边玩耍,危险地探身试图捞水中的皮球。
小朋友,危险！秦软急忙喊道。
话音未落,男孩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入湖中。秦软来不及多想,扔下画具就冲向湖边。幸好湖水不深,只到她的腰部,她费力地抱起挣扎的男孩,艰难地往岸上走。
上岸后,男孩吓得大哭起来,秦软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她一边安慰男孩,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孩子家长。
小宝！一位中年妇女惊慌地跑过来,从秦软手中接过孩子,天哪！谢谢你！你怎么掉水里去了
他不小心滑进去了,秦软解释道,打了个喷嚏,以后要小心看护,湖边很危险。
妇女千恩万谢后带着孩子离开。秦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全身湿透,长发滴水,画具散落一地。更糟的是,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泡水后黑屏无法开机了。
倒霉死了...秦软沮丧地收拾东西,冷风一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集合点,教授看她这副模样,赶紧让她上车暖和。一路上,秦软感觉头越来越沉,喉咙也开始发痛。返校后,她强撑着不适,准备坐公交回家。
站在公交站,秦软感觉天旋地转,眼看公交车进站,她勉强站起来,却眼前一黑——
小心！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险些摔倒的身体。
秦软迷迷糊糊地抬头,再次对上官聿担忧的目光。
宫聿...哥她无意识地叫出小时候的称呼,声音沙哑得厉害。
宫聿眉头紧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怎么回事全身都湿了。
小孩掉水里...我帮了下...秦软含糊地回答,靠在他身上几乎站不稳。
宫聿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秦软无力挣扎,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地址。宫聿启动车子,调高空调温度。
秦软迷迷糊糊报出公寓地址,就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轻轻拍她的脸。
软软,醒醒,到了。宫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秦软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楼下。宫聿扶她下车,从她包里翻出钥匙,半扶半抱地带她上楼。
进屋后,宫聿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熟门熟路地走进浴室放热水,又从卧室衣柜找出干净睡衣。
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煮姜茶。他语气不容拒绝。
秦软昏昏沉沉地照做。热水冲走了些许寒意,她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时,宫聿已经煮好了姜茶等着她。
喝完吃药。他递过温热的姜茶和退烧药,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温暖而干燥。
秦软小口喝着姜茶,偷偷观察宫聿。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袖子挽到肘部,正低头查看手机,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
今天谢谢你。秦软轻声说,不过你怎么会在那里
宫聿抬眼看她：路过。
才不是路过,他心想。其实是在客户会议结束后,鬼使神差地绕道湿地公园,远远看着她专注写生的模样,又一路跟随着返校,直到在公交站目睹她险些昏倒。
你还是老样子,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宫聿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秦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意外嘛...
宫聿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厨房：有米吗给你煮点粥。
下面的柜子里。秦软回答,心里泛起奇异的感觉。五年不见,宫聿对她似乎并没有生疏感,反而比高中时更加...亲密
喝完粥吃完药,秦软困意袭来。宫聿扶她到床上躺好,细心地掖好被角。
睡吧,我等你退烧了再走。他在床边坐下,拿出手机处理工作。
秦软安心地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梦乡。梦中,她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宫聿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讲解数学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认真的侧脸上...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秦软感觉好了很多,额头上的冰凉触感让她意识到那里贴着退热贴。她坐起身,发现宫聿靠在卧室沙发上睡着了,长腿有些委屈地蜷着,手机还握在手中。
秦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过毛毯想给他盖上。靠近时,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他的睡颜。褪去清醒时的冷峻,睡着的宫聿显得柔和许多,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
就在这时,宫聿突然睁开眼睛,秦软猝不及防,僵在原地。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好点了吗宫聿先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秦软猛地后退,脸颊发烫：好、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天晚了,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宫聿坐起身,看了看表：才八点,你吃过药后还没进食,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宫聿打断她,径直走向厨房,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最终,宫聿用有限的食材做了番茄鸡蛋面。两人对坐在小餐桌前安静进食,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秦软试探着问。
忙。宫聿言简意赅,读书,工作,接案子。
听说你很成功,已经是知名律师了。
宫聿抬眼看了看她：你呢美术系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总熬夜赶稿,有时候灵感来了通宵画画...秦软突然住口,因为宫聿的表情明显不赞同。
还是不会合理安排时间。他评论道。
秦软小声嘟囔：你又来了,老是像哥哥一样管着我...
宫聿放下筷子,注视着她：我不只想当你哥哥。
秦愣住,心跳突然加速：什、什么意思
宫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收拾碗筷：明天周六,好好休息。早上我再来看你。
送宫聿到门口,秦软还在琢磨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临走前,宫聿突然转身：
手机修好前,先用这个。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部备用手机递给她,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有事随时打给我。
哦...谢谢。
软软,宫聿突然俯身,与她平视,五年不见,我很想你。
没等秦软反应,他已经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休息,明天见。
门轻轻合上,秦软站在原地,摸着被他揉过的头发,心跳如鼓。
第二天一早,门铃准时响起。秦软开门,宫聿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早餐和她的修好的手机。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修好了秦软惊讶地问。
昨天送去修的时候问了取件时间。宫聿自然地进门摆早餐,趁热吃。
吃着早餐,秦软打开手机,发现多了个陌生APP：这是什么
律所开发的健康管理软件,记得按时吃饭休息,我会监督。宫聿面不改色地说。
秦软哭笑不得：宫大律师,你这是侵犯隐私权吧
那你告我啊。宫聿挑眉,不过别忘了,我是最好的律师,你赢不了。
秦软被他的玩笑惊到——宫聿居然会开玩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接下来的周末,宫聿以病人需要照顾为由,几乎霸占了秦软所有时间。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甚至陪她去画室画画。他工作时,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处理案件,偶尔抬头看她专注的侧脸。
周日晚,宫聿送秦软回公寓楼下。
明天开始我会很忙,有个大案子要开庭。他说,记得按时吃饭休息,软件会提醒我。
秦软点头：知道啦,宫妈妈。
宫聿无奈地摇头,突然正色道：软软,五年前我选择跳级升学,不是因为不想和你在一起。
秦愣住,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宫聿注视着她,眼神深邃,现在我可以了。
他轻轻将她拉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晚安,我的小姑娘。
看着宫聿远去的背影,秦软摸着发烫的额头,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宫聿,这是在追她吗
接下来的一周,秦软果然很少见到宫聿,但他无处不在。每天早上准时送达的早餐外卖,午休时的视频通话提醒,晚上睡前必有的晚安信息。健康软件时不时弹出提醒：坐太久了,起来活动一下、该喝水了、十二点前必须睡觉。
室友林薇羡慕得眼睛发红：秦小软！你什么时候拿下高岭之花的居然连健康管理这种骚操作都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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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在一起啊。秦软弱弱地解释。
没在一起骗鬼呢！全校都在传宫大律师名草有主了,原来主是你啊！
秦软一愣,赶紧打开学校论坛。果然,热帖第一：冰山阎罗跌落神坛！疑似恋情曝光！配图是周末宫聿陪她在画室时,低头温柔看她画作的侧影。
帖子已经盖了上千楼,有羡慕的,有心碎的,有质疑的,还有知情人爆料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手机震动,宫聿发来消息：看到论坛了别担心,我来处理。
秦软回复：你怎么处理
宫聿直接打来电话：公开,你介意吗
公、公开什么
我们的关系。宫聿的声音带着笑意,虽然某只小乌龟还没正式答应我。
秦软脸红：谁是小乌龟！
给你三秒钟考虑,不反对就是同意了。三、二——
等等！秦软急忙打断,你这是在逼供！
电话那端轻笑：那法官大人,我认罪。但请求从轻发落,毕竟被告让我等了太多年。
秦软心跳加速：你什么时候...
从你五岁哭鼻子要我抱的时候,就注定跑不掉了。宫聿声音温柔,软软,我们浪费了五年,不要再浪费了,好吗
秦软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上扬：那...看你表现咯,宫律师。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随即传来宫聿低沉愉悦的笑声：遵命,我的小姑娘。
窗外阳光正好,如同秦软心中绽放的花朵。原来最美好的爱情,一直在身边,从未远离。
而宫聿的表现,才刚刚开始。
电话挂断后,秦软的心跳依旧如擂鼓。她抱着手机,傻笑了好一会儿,直到室友林薇凑过来,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啧啧啧,看看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林薇调侃道,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和宫大校草暗度陈仓的
秦软脸红扑扑的,试图辩解：我们真的还没...
还没什么还没官宣论坛都爆了！林薇晃着手机,你看这张照片,宫聿看你的眼神,啧啧,都快拉丝了！这要不是爱情,我把我的画板吃了！
秦软接过手机,仔细看着那张被偷拍的照片。画室里阳光正好,她专注地对着画板,而宫聿坐在一旁,并没有处理工作,而是侧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里的专注和宠溺,几乎要溢出屏幕。
原来,他当时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吗秦软的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他说...他来处理。秦软小声说。
怎么处理公开吗林薇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臂,天呐！宫聿要公开恋情！这得碎了多少女生的梦啊！我们软软太厉害了！
正当两人笑闹时,秦软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宫聿发来的消息：看论坛。
秦软和林薇对视一眼,立刻刷新了校园论坛。
一个崭新的帖子被顶到最前面,发帖人ID赫然是宫聿,这是本人实名认证的账号,平时只用来发布一些学术相关或律所公告,从未有过任何私人内容。
帖子的标题很简单：不是疑似。
内容更是简洁有力：
@秦软,我的小青梅,也是我的未来。追了十几年,总算看到曙光。各位,打扰了。
后面跟着的,是那张广为流传的他在画室看她的照片。
帖子发布不到五分钟,评论已经炸锅。
卧槽！本人下场官宣！
追了十几年所以是从小就盯上了
冰山融化起来真是要命,甜死我了！
祝福宫学长和秦学姐！
原来高冷不是本性,是双标啊！
这波狗粮我吃了！
秦软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颤抖,心里却被巨大的甜蜜填满。他就是这样处理的——直接、坦荡、不留余地。
手机震动,宫聿的电话又来了。
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秦软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害羞。
吓到了他问。
有点...秦软老实回答,太高调了吧,宫律师。
不高调一点,怕某人反应迟钝,看不到我的决心。宫聿低笑,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在追你,秦软同学,给个机会
秦软忍不住笑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吧。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宫聿如释重负又愉悦的叹息：谢谢法官大人恩准。
你那边忙完了吗秦软关心地问。
还没有,今晚要熬夜准备材料。宫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明天下午庭审应该能结束。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庆祝你胜诉
庆祝我离你更近一步。
秦软的脸又红了,这人说起情话来,怎么这么自然又撩人
好,等你消息。她轻声答应。
挂了电话,秦软就被林薇扑了个满怀。
啊啊啊！甜死我了！宫学长太会了！林薇比当事人还激动,你们明天约会穿什么我得好好帮你参谋参谋！
第二天,秦软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画画时不小心调错了颜色,吃饭时差点拿错了别人的餐盘,时不时就要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宫聿的消息。
下午四点,手机终于响了。
庭审结束,胜诉。一小时后到你楼下接你。——宫
简单明了的汇报,却让秦软的心飞扬起来。她赶紧回复：恭喜宫律师！等你。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在林薇的帮助下,秦软换了好几套衣服,最终选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软萌可爱。
五点整,宫聿的消息准时到来：到了。
秦软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走下楼梯。
宫聿的车停在楼下,他本人却站在车外等着。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他换下了严肃的西装,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少年气。
看到秦软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
很漂亮。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为她打开车门。
恭喜胜诉。秦软坐进车里,由衷地说。
谢谢。宫聿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这个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秦软屏住了呼吸。他抬起头,却没有立刻退开,而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轻声问：可以讨个奖励吗
什、什么奖励秦软心跳加速。
宫聿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秒,最终却只是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利息。他低语,退回驾驶座,启动车子,剩下的,以后慢慢收。
秦软摸着被他亲过的额头,脸热得可以煎鸡蛋。
宫聿带她去了一家氛围很好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菜品精致。他细心地记得她的所有口味偏好,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你怎么都知道...秦软有些惊讶。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宫聿说得理所当然,为她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
吃饭间隙,他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工作电话。他简短处理完,每次都会说一句抱歉。
你很忙吧秦软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不用特意陪我...
再忙,陪你吃饭的时间必须有。宫聿打断她,而且,和你在一起,很放松。
他说的是实话。高强度的工作后,看着眼前女孩软萌的样子,听她叽叽喳喳说着画室的趣事,那些疲惫和压力似乎都消散了。
饭后,宫聿没有直接送她回去,而是将车开到了江边。
晚风习习,吹散白日的燥热。两人沿着江边散步,路灯将身影拉长。
还记得小时候,你也总这样跟着我放学。宫聿忽然开口。
明明是你总等我！秦软抗议。
嗯,是我等你。宫聿从善如流地点头,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以后,也让我一直等你,陪你,好不好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格外深邃认真。
秦软抬头望着他,点了点头：好。
宫聿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晃了秦软的眼。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这个拥抱温暖而踏实,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和他身上独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秦软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
周围很安静,只有江水流动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
软软,他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还在这里。
谢谢你,没有在我忙于奔跑的时候离开。谢谢你,还愿意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秦软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你也一直在啊。
即使分开五年,他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关注着她。她知道,他从未真正离开。
抱了一会儿,宫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却仍牵着她的手。
走吧,送你回去。明天早课别忘了。他恢复了惯常的语调,只是握着她的手,格外用力。
送到公寓楼下,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明天开始几天都要连续开庭,可能没办法见面。宫聿看着她,语气有些不情愿,记得按时吃饭,别熬夜画画。
知道啦,宫妈妈。秦软吐了吐舌头。
宫聿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上去吧,看你灯亮了我再走。
秦软点点头,转身上楼。走到门口,她回头,发现宫聿还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她窗口的方向。
她飞快地跑进房间,打开灯,冲到窗边,对着楼下的身影用力挥了挥手。
楼下的宫聿看到她,也抬手挥了挥,这才转身上车离开。
秦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里被填得满满的。这一切美好得像一场梦。
这时,手机亮起,是宫聿的消息：到了,早点休息。PS：今天的利息很甜,期待本金。
秦软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啊啊啊！这个外表冰山内心腹黑的律师！谁说他清冷的！分明就是个撩人于无形的高手！
然而,甜蜜的恋爱并未让秦软忘记自己的追求。相反,宫聿的优秀和自律无形中激励着她。
她减少了无谓的社交和追剧时间,更加专注于专业课和创作。她知道自己不是宫聿那样的天才,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在自己的领域有所成就。
宫聿虽然忙碌,但他的远程管理从未松懈。健康APP定时提醒,三餐外卖准时送达,每晚的视频通话更是雷打不动。有时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画画,各自忙着手头的事,偶尔抬头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默契。
周末如果宫聿不加班,就会来学校接她。有时是去看画展,有时是去书店淘一些绝版的画册,更多时候是陪她在画室待着。
秦软发现,宫聿对艺术的理解和品味远超她的想象。
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她看着宫聿精准地指出她画作中一处色彩运用的问题,惊讶地问。
不太懂,宫聿翻着手中的艺术史论,只是最近看了一些书。不想和你聊天时,只能说法条案例。
秦软的心一下子软了。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努力靠近她的世界。
一个月后,市里举办青年艺术设计大赛,奖金丰厚,更重要的是,获奖者有机会与知名设计工作室签约。教授鼓励秦软参加。
她决定以江城湿地公园为灵感,创作一系列水彩画。那正是她重逢宫聿的地方。
创作过程并不顺利。她反复修改,总觉得无法完美表达出心中的那种光影交错、自然与人和谐共处的感觉。
又一次熬夜修改后,秦软对着不满意的画稿沮丧不已。偏偏这时,画室的灯闪了几下,突然灭了——跳闸了。
黑暗和挫败感一起袭来,秦软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感到一阵无力。
手机适时响起,是宫聿的视频通话。她犹豫了一下,抹抹脸,接了起来。
怎么了宫聿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背景也是一片漆黑。
画室跳闸了...画也画不好...秦软的声音带着委屈。
位置没变我马上过来。宫聿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出门。
不用了,你很忙...
十分钟。宫聿已经进了电梯,电话别挂。
果然,不到十分钟,宫聿就赶到了画室。他先去找管理员恢复了供电,画室重新亮起。
然后他走到蹲在角落的秦软面前,伸出手：起来,让我看看是什么难住了我的大画家。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秦软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把画稿指给他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困惑和瓶颈。
宫聿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都精准地切中要害。他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引导她去思考。
湿地公园给你最深的印象是什么他问。
阳光,湖水,芦苇荡,还有...那个落水的小孩...秦软回忆着。
那天你浑身湿透,冷得发抖,但眼睛很亮,宫聿看着她,因为你救了一个孩子。你的画里,有这种‘光’吗
秦软怔住了,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画稿。她一直在追求技巧和形式,却忽略了最初的那份感动和温度——那份源于善意和生命力的光。
我好像...知道问题在哪了！她眼睛一亮,重新拿起画笔,灵感如泉涌般爆发。
宫聿微微一笑,退到一旁,安静地陪伴她。
这一画就到了深夜。当秦软终于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完成的作品时,才发现宫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
他一定是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又赶过来陪她熬夜。
秦软心中涌起浓浓的感动和心疼。她拿起毯子,轻轻走过去,想给他盖上。
然而这次,宫聿没有醒。他睡得很沉,似乎累极了。
秦软蹲在沙发边,借着灯光细细描摹他的睡颜。高挺的鼻梁,薄而线条优美的唇,浓密的睫毛...她看得入了神,忍不住轻轻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刚想退开,一只大手却突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宫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和未醒的朦胧：偷亲我
秦软的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你、你装睡！
刚刚醒。宫聿低笑,一个翻身,轻松调换了两人的位置,将她笼罩在沙发和自己之间,不过,这种叫醒方式,我很喜欢。
他的目光灼热,落在她的唇上。
既然开始了,他的声音低沉诱人,就别想轻易结束。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额头吻,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温柔却不容拒绝,带着薄荷的清凉和他特有的气息,逐渐深入,缠绵悱恻。
秦软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生涩地回应,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稳,宫聿才勉强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平复着呼吸。
本金收取一部分。他的声音沙哑得性感。
秦软脸红心跳,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宫聿抱了她一会儿,才扶她起来：很晚了,送你回去。画明天再收拾。
送她到宿舍楼下时,宫聿从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纸袋。
客户送的巧克力,据说甜度适中,你应该会喜欢。他递给她,奖励你突破瓶颈。
秦软接过袋子,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比赛别太大压力,宫聿揉揉她的头发,在我这里,你已经是冠军了。
秦软看着他驱车离开,抱着巧克力,一路傻笑地回到宿舍。
有了宫聿的启发和鼓励,秦软的创作异常顺利。她最终提交的作品《光之泽》系列,巧妙地将湿地自然光影与人文关怀相结合,色彩温暖灵动,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比赛结果在一个月后公布。《光之泽》不仅获得了大赛一等奖,还被一位知名策展人看中,邀请参加一个重要的青年艺术展。
公布结果那天,秦软第一个打电话给宫聿。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边似乎在一个很安静的场合。
宫聿！我拿一等奖了！秦软兴奋地报告好消息。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宫聿带着笑意和无比骄傲的声音：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可以。
背景里似乎有隐约的掌声和祝贺声。
你那边好像有事我晚点再打给你秦软后知后觉。
没事。宫聿的声音清晰而愉悦,似乎是对着她说,又似乎是对着旁边的人说,只是在开庭间隙,忍不住和大家分享了一下我女朋友的好消息。
秦软能想象出他那副看似淡然实则炫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晚上庆祝,地方我定。宫聿一锤定音,先去忙了,我的大画家。
挂了电话,秦软依然沉浸在双重的喜悦中——比赛获奖,以及拥有一个如此以她为荣的恋人。
晚上的庆祝地点,居然是宫聿的公寓。这是秦软第一次来。
公寓是冷色调的现代风格,整洁得一丝不苟,如同他本人。但细看之下,会发现一些柔和的细节：沙发上柔软的羊毛毯,茶几上新鲜的白玫瑰,以及...冰箱上贴着的几张秦软画的可爱小猫速写。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秦软指着那些画,惊讶地问。
上次你去洗手间时。宫聿面不改色,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牛排大餐,总得收点租金,毕竟它们占了我大脑不少内存。
秦软心里甜丝丝的。
晚餐美味非常,宫聿的厨艺出乎意料的好。饭后,他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礼盒。
恭喜获奖,礼物。
秦软打开,是一套她心心念念却舍不得买的高级进口画笔,以及一张精美的艺术展年卡。
这太贵重了...
比不上你珍贵。宫聿看着她,眼神温柔,软软,为你所有的成就感到骄傲。但更骄傲的是,你始终保持着对世界的热爱和善意。别丢失那份光。
秦软眼眶微热,用力点头。
宫聿笑了笑,从书房拿出一个文件夹：对了,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秦软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标准的艺术经纪代理合同,甲方是她的名字,乙方是...宫聿的律师事务所
这是
免费的法律和经纪咨询服务,宫聿递过笔,语气专业而沉稳,鉴于艺术家秦软小姐潜力无限,本律所决定提前投资。条款你可以仔细看看,包括知识产权保护、合同审查、展览谈判、财务规划...当然,所有服务终身免费,只需用一件东西支付。
什么东西秦软愣愣地问。
宫聿倾身靠近,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你的未来。让我来做你的法律和人生合伙人,好不好
秦软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筹划周全的男人,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那不是伤心的泪,而是被深深理解和呵护的感动。
他不仅为她感到骄傲,更要为她保驾护航,让她能更无忧无虑地飞翔。
好。她哽咽着点头,签下名字,然后扑进他怀里,宫聿,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宫聿紧紧回抱她,谢谢你的光,照亮了我的路。
窗外月色正好,室内相拥的两人,如同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最好的爱情,莫过于此——各自精彩,相互成就,你是我的软肋,更是我的铠甲。
而对宫聿和秦软来说,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甜蜜的开篇。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知道,无论风雨阳光,他们都将携手同行。
时间在甜蜜与忙碌中飞逝。转眼间,秦软大学毕业了。
毕业典礼那天,宫聿推掉了一个重要会议,早早来到美院。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手捧一束由向日葵和满天星组成的花束,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当秦软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时,宫聿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骄傲与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台上的秦软,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自信与从容。她讲述着对艺术的追求,感谢师长的教诲,也提到了生命中的那束光——没有点名,但目光与台下的宫聿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典礼结束,宫聿第一时间走向被同学们围住祝贺的秦软。
恭喜毕业,我的艺术家。他将花束递给她,然后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毕业证书和奖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周围的同学发出善意的起哄声。秦软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幸福,她接过花,小声道谢。
宫学长,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有大胆的同学笑着问。
宫聿一手揽住秦软的肩,面对她的同学们,难得地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在计划了,到时候一定通知大家。
秦软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却只是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晚上,是宫聿为她准备的私人庆祝。地点不在餐厅,而是在他新购置的,已经装修完毕的公寓里——一个拥有巨大落地窗和独立画室的顶层公寓。
这是...秦软惊讶地看着那个采光极好、设备齐全的画室,比她租的小房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毕业礼物,喜欢吗宫聿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以后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创作,不用担心空间不够,也不用担心打扰邻居。
这份礼物太贵重,也太贴心。秦软转身回抱住他：喜欢...可是太破费了。
为你,值得。宫聿吻了吻她的额头,还有,这里离律所很近,我加班晚回来,你也不用一个人住那边担心。
他考虑得如此周全。秦软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宫聿,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那就宠坏吧。宫聿低笑,我乐意。
晚餐是宫聿亲自下厨做的法餐,烛光摇曳,气氛浪漫至极。饭后,他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秦软的心跳骤然加速。
宫聿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牵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如同星河倒泻。
软软,他面对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们从五岁相识,一起走过这么多年。我见过你哭鼻子的样子,见过你傻笑的样子,见过你专注画画时发光的样子。我的过去充满了你的痕迹,而我未来的每一天,都希望继续有你。
他单膝跪地,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独特的钻戒,主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细小的蓝宝石,如同画家调色盘上最纯净的蓝色。
这枚戒指是我设计的,宫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蓝宝石,是你眼睛的颜色,也是你最爱用的群青颜料。我想把你最爱的颜色,圈在你的指间,也圈住你的一生。
他抬头,深邃的眼眸映着烛光和她的身影：秦软,我的小姑娘,愿意嫁给我吗让我名正言顺地宠你一辈子。
秦软的眼泪早已决堤。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少年时代就占据她心神的男人,看着他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切,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用力地点头,声音哽咽却清晰：我愿意！宫聿,我愿意！
宫聿如释重负地笑了,那笑容璀璨夺目。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吻去她的泪水,然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窗外夜景绚烂,窗内爱意正浓。
求婚后,两人开始忙碌地筹备婚礼。宫聿效率惊人,很快就选好了几个吉日让秦软挑,联系好了顶尖的婚礼策划团队,婚纱、礼服、场地、菜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秦软主要负责设计部分——请柬、婚礼logo、现场布置的主视觉。她将自己的艺术理念融入其中,整个婚礼风格清新浪漫,充满了艺术气息,又不失高级感。
双方家长更是乐见其成。秦妈妈看着宫聿,眼泛泪光：小聿啊,软软交给你,阿姨一万个放心。你从小就会照顾她。宫妈妈则拉着秦软的手：软软,以后这小子要是敢让你受委屈,跟阿姨说,我帮你教训他！
婚礼前夕,按照习俗,两人暂时分开住。秦软回到自己娘家,宫聿则住在公寓。
深夜,秦软收到宫聿的消息：睡不着。
紧接着又一条：习惯了身边有你。
秦软抱着手机傻笑,回复：我也想你。明天见,我的新郎官。
第二天,婚礼在郊外一个私人庄园举行。阳光明媚,绿草如茵,鲜花拱门下,秦软穿着自己参与设计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那个等待她的男人。
宫聿穿着白色西装,身姿挺拔,看着他的新娘缓缓走来,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当父亲将秦软的手交到宫聿手中时,他紧紧握住,低声却坚定地对岳父说：爸,谢谢您。我会用一生爱护她。
交换誓言时,宫聿看着秦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秦软,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好,而是因为爱你,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你是我的灵感,我的软肋,我此生唯一的执著与归宿。我承诺,将以法律守护你的权益,以生命守护你的笑容,以我全部的爱,守护你的一生。
秦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望着他,声音温柔而坚定：宫聿,我的青梅竹马,我的爱人,我的未来。谢谢你一路的陪伴与守护。我爱你,爱你的冷静自持,也爱你只给我的温柔炽热。我承诺,将用我的色彩丰富你的人生,用我的理解支持你的梦想,用我全部的爱,与你共度每一个朝夕。
在亲友的祝福声中,他们交换戒指,许下一生的承诺。
晚宴后的舞会,第一支舞曲响起,是那首《A
Thousand
Years》。宫聿拥着秦软在舞池中缓缓起舞,他舞步娴熟,引领着她。
宫律师,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秦软靠在他怀里,小声问。
不会离开你。宫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回答。
婚后的生活,甜蜜而平淡。秦软的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接了一些插画和设计项目,偶尔举办小型画展。宫聿的律所也越来越忙,但他始终坚持着一些原则：尽量回家吃晚饭,周末至少空出一天完全属于家庭,每晚相拥而眠...
他们也有争吵的时候,大多是因为宫聿工作太拼不注意身体,或者秦软沉迷创作废寝忘食。但争吵过后,总是宫聿先冷静下来,用他律师的逻辑分析问题,然后给出解决方案（通常附带一些不平等条约,比如他按时体检,她就必须每天吃早餐）,最后总以一个拥抱和亲吻和好。
一天,宫聿提前下班回家,发现秦软不在画室,而是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立刻紧张地走过去,手探上她的额头。
秦软摇摇头,递给他一个验孕棒,上面清晰的两道红杠。
宫聿愣住了,像是没反应过来,拿着验孕棒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猛地抬头看秦软,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这是...
秦软点点头,眼眶微红,是喜悦也是无措：嗯。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宫聿深吸一口气,像是处理过亿案件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极其小心地将她拥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太好了...软软,谢谢你。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我马上预约医生做检查...
看着他难得的手足无措,秦软笑了,心里那点慌张也被他的喜悦冲散：才刚开始呢,哪有那么娇气。
从那天起,宫大律师开启了过度保护模式。家里所有边角都被包上了防撞条,营养师制定的食谱严格推行,画室的颜料全部换成了无毒无害的专业孕妇可用品牌,每晚雷打不动的胎教时间——有时是读法律文书（美其名曰提前进行逻辑训练）,有时是播放古典音乐,更多的是他对着她的肚子低声说话,内容通常是要乖乖的,不许闹妈妈...
秦软笑他太紧张,心里却甜滋滋的。
孕期反应严重时,宫聿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陪她。她吐得难受,他就默默陪在一旁,递水擦汗,眼神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他常常抱着她,低声说。
傻瓜,这是我们的宝宝啊。秦软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份坚实的依靠,而且,你比我更辛苦。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知道他一边照顾她,一边工作量丝毫未减。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房外,一向冷静自持的宫大律师坐立不安,听着里面传来的痛呼声,脸色比产妇还白。当护士抱着小小的婴儿出来恭喜他母女平安时,他只看了一眼女儿,就急忙冲进产房去看秦软。
他握着秦软虚弱的手,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辛苦了,老婆。我们再也不要了。
秦软累极了,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看看女儿呀。
护士将清洗干净的小婴儿抱过来,放在秦软身边。那个小小软软的生命,闭着眼睛,咂着小嘴,依稀有宫聿的轮廓和秦软的模样。
宫聿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和充盈填满。他小心翼翼地将母女二人一起拥入怀中。
女儿取名宫念舒,小名甜甜,寓意甜蜜的念想。
甜甜的到来,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忙碌,也增添了无数的欢乐。宫聿成了超级奶爸,换尿布、冲奶粉、哄睡样样精通,虽然一开始动作僵硬得像在法庭上陈述证据,但很快就熟练起来。
秦软用画笔记录下无数温馨瞬间：宫聿抱着女儿看文件,小甜甜抓他的眼镜；宫聿笨拙地给女儿扎小辫子,结果歪歪扭扭；父女俩一起在地毯上玩积木...
甜甜继承了妈妈的艺术天赋和爸爸的逻辑思维,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两面性——既能安安静静画一下午画,也能条理清晰地跟爸爸辩论为什么今天可以多吃一颗巧克力。
周末,他们常常一起出去写生。宫聿处理工作邮件,秦软画画,甜甜则在一旁有模样样地涂鸦。阳光暖暖地洒在一家三口身上,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一天晚上,哄睡甜甜后,宫聿和秦软相拥在阳台看星星。
时间过得真快,秦软感慨,感觉昨天你还是那个冷着脸给我讲数学题的小哥哥。
宫聿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是啊,一转眼,我的小姑娘都当妈妈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温柔,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我守护的小姑娘。
秦软转身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宫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包容和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加了蜜糖。
宫聿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软软,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用你的色彩点亮了我的黑白世界。爱你,宠你,成就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最幸福的决定。
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他们生活中无数甜蜜的瞬间,汇聚成爱的银河。
青梅竹马,一生挚爱。他们用时光书写了最好的爱情——是恋人,是伴侣,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也是互相成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