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第七夜狙心 > 第一章

红烛的火苗舔舐着烛台时,鹿晚的袖剑已经刺破傅深西装第三颗纽扣
——
那里是心脏左偏两厘米的致命位置,她计算过无数次,误差不超过
0.1
毫米。
傅先生的婚戒,装的是‘冰魄’毒针
她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婚纱裙摆扫过满地玫瑰花瓣,却在转身时,让裙撑里的备用毒囊轻轻蹭过大腿,暗网黑市上月刚上架的批次,针管里的神经毒素,三秒麻痹,三十秒心脏停跳,对吧
傅深的指尖还停在酒杯柄上,闻言笑了笑,婚戒上的蓝宝石突然
咔嗒
弹开,细如发丝的毒针精准抵在鹿晚颈侧动脉处,针尖泛着幽蓝的光:夜鸢小姐的袖剑,是‘夜莺’工坊的限量款吧钛合金刃身,淬了‘曼陀罗碱’,伤口会先麻后疼,十分钟后才断气
——
选这种折磨人的毒药,倒是符合你的风格。
鹿晚没躲,反而往前凑了半寸,颈侧皮肤蹭过毒针,渗出一点血珠:彼此彼此。傅先生递酒杯时,指腹在杯沿抹的‘苦杏仁霜’,剂量刚好够让我在喝完交杯酒后,撑到你完成‘猎杀报告’,对吧
01
她仰头饮尽杯中酒,舌尖精准避开氰化物浓度最高的杯沿,却故意让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在傅深的西装前襟
——
那里藏着微型监控器,是暗网管理员枢强制要求他们佩戴的,用来实时传输猎杀过程。
傅深的喉结滚了滚,没去擦前襟的酒渍,反而伸手扣住鹿晚的腰,指腹按在她裙撑下的药囊上
——
那里藏着她最新研制的
蚀骨
毒素,接触皮肤就会渗透,却需要和酒精混合才会生效。
你故意喝我的毒酒,是想让‘蚀骨’起效
他低头,呼吸扫过她颈间的血珠,带着红酒的醇香和杀手特有的冷意,可惜,我西装内衬浸过‘解肌散’,能中和你一半的毒素。
鹿晚突然张口,咬住他按在药囊上的手腕,牙齿刺破他的皮肤,血腥味混着他袖口的松节油味在口腔里散开
——
那是

执行爆破任务后特有的味道,她在暗网的猎杀档案里见过无数次,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闻到。
傅深的指尖猛地收紧,毒针又往前送了半分,却在触到她肩胛骨处的纹身时顿住
——
那是夜鸢组织的图腾,可图腾下方,有一道极淡的旧疤,形状像枚被火烧过的旧币,和他左胸口的旧疤一模一样。
你的疤……
他的声音难得出现一丝波动,却很快被冷血覆盖,是七岁那年,在城西废弃工厂留下的
鹿晚的咬合动作突然僵住,袖剑的角度偏了半寸
——
那道疤是她的死穴,只有她和当年救她的人知道,而救她的人,早在十年前的
清巢
行动里被枢处决了。
傅先生查我查得挺细。
她松开他的手腕,舌尖舔掉嘴角的血迹,重新举起袖剑,可惜,再多的情报,也救不了你的命。
红烛突然
噼啪
爆了个灯花,空气中的甜腻香气骤然变浓
——
那是鹿晚提前混在烛芯里的
迷迭香,不仅能催情,还能干扰微型监控器的信号,可她没说的是,这香里还掺了
忆魂草,能唤醒深层记忆碎片。
傅深的眼神暗了暗,突然伸手扯开鹿晚的婚纱肩带,露出她锁骨下的另一道疤
——
那是被狙击枪擦伤的痕迹,和他右肩的疤位置对称,都是三年前
曼谷任务
留下的。
曼谷那次,和我抢目标的人是你
他的毒针从颈侧移开,滑向那道疤,指尖轻轻蹭过,当时你用的是‘雷鸟’狙击枪,打偏了
0.5
厘米,我还以为是哪个菜鸟。
鹿晚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
曼谷任务的细节只有执行者和枢知道,傅深怎么会清楚她突然想起暗网流传的传闻:烬
是枢从
清巢
行动里救下的唯一幸存者,而她也是。
你是‘清巢’行动的……
她的话没说完,两人的手机同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暗网专属的血红色图标刺得人眼睛发疼。
傅深先拿起手机,瞳孔在看到消息的瞬间骤缩:【目标确认:夜鸢(鹿晚),任务期限缩短至
12
小时,失败则处决
城西孤儿院的小安】。
鹿晚的手机屏幕上,文字几乎一样,只是软肋变成了:【失败则处决
曼谷医院的林医生】。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红烛的火苗在跳动。鹿晚的袖剑还抵在傅深心口,却没再往前刺
——
小安是她在孤儿院资助的孩子,是她唯一的软肋;而林医生,她在暗网档案里见过,是傅深当年受伤时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软肋。
枢在操控我们。
傅深的声音冷得像冰,却第一次主动移开了抵在她颈侧的毒针,他故意让我们互杀,还拿软肋威胁。
鹿晚没说话,指尖在袖剑的机关上轻轻摩挲
——
她可以立刻按下机关,让袖剑里的备用毒针射进他心脏,完成任务保住小安,可刚才傅深移开毒针的动作,让她第一次对
任务
产生了动摇。
傅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袖剑对准自己的心脏:动手啊。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病态的期待,杀了我,你就能保住小安,还能拿到双倍赏金。
鹿晚的指尖发颤,袖剑的刃尖已经刺破他的皮肤,血珠渗出来,沾在剑身上。她突然想起刚才闻到的松节油味,想起他锁骨下的旧疤,想起曼谷任务的巧合
——
这些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你为什么不还手
她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些,你杀了我,也能保住林医生。
傅深笑了,伸手扯开自己的西装,露出左胸口的旧疤
——
和她肩胛骨下的旧疤一样,是枚被火烧过的旧币形状:因为我猜,我们的软肋,都是枢故意安排的。小安和林医生,可能早就被他控制了。
他的指尖划过她肩胛骨下的旧疤,动作轻得不像杀手:‘清巢’行动那年,你是不是在废弃工厂救过一个男孩他给了你一枚旧币,说以后会找到你。
鹿晚的脑子

的一声,尘封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
十岁那年,她在废弃工厂躲追杀,救过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孩,他塞给她一枚旧币,说
这是我们的信物,以后我会找到你。后来她被枢收养,成了杀手,那枚旧币却在一次任务中丢失了。
你是……
那个男孩
她的袖剑
哐当
掉在地上,眼泪突然掉下来
——
她当了十年冷血杀手,以为早就忘了温情,却在这一刻被一枚旧币的记忆击溃。
傅深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指尖带着毒针的凉意,却异常温柔:是我。我找了你十年,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互相猎杀的任务里。
红烛的火苗突然暗了下去,迷情香的味道也淡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刑夜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
小安和林医生被关在同一个房间,身后站着枢的手下,照片下面写着:【12
小时内,必须有一个人死,否则两个软肋都别想活】。
傅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袖剑,递给鹿晚: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死,你带着小安逃;要么,你死,我带着林医生逃。
鹿晚接过袖剑,指尖却在发抖
——
她想杀了傅深,保住小安,可十年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她想让傅深杀了自己,保住林医生,可心底的不舍又让她下不了手。
还有第三个选择。
她突然抬头,眼神里重新燃起杀手的冷意,我们反杀枢,救出小安和林医生。
傅深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都沾着对方的血迹:反杀枢,意味着我们要对抗整个暗网。成功率不到
10%。
那也比互相残杀强。
鹿晚的指尖划过他的旧疤,十年前你说会找到我,现在找到了,不能就这么死了。
傅深笑了,低头吻住她的唇
——
这个吻里没有毒药,只有血腥味和十年未见的思念。红烛的火苗重新亮起来,映着他们交握的手,手里还握着杀人的武器,却多了一丝不该属于杀手的温情。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刑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把枪,对准他们:枢说,你们要是敢反,现在就处决软肋。
傅深和鹿晚同时转身,傅深的毒针已经射出,鹿晚的袖剑也重新出鞘
——
他们是冷血杀手,习惯了在刀尖上舔血,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彼此,而是操控他们命运的人。
刑夜的枪声响了,傅深把鹿晚护在身后,子弹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鹿晚的袖剑精准刺中刑夜的手腕,枪掉在地上。
你们逃不掉的。
刑夜捂着手腕,冷笑着说,枢在这栋别墅里装了炸弹,还有十分钟就会爆炸。你们要么死在炸弹里,要么死在彼此手里,要么死在我手里。
傅深拉起鹿晚的手,往门外跑:我们去救小安和林医生,炸弹我来拆。
鹿晚跟着他跑,婚纱的裙摆被撕碎,却没觉得疼
——
她第一次觉得,活着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为了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逃离暗网的囚笼。
跑到别墅门口时,傅深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币
——
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道划痕:这是当年那枚,我一直带在身上。
他把旧币塞进她手里:如果我拆炸弹失败,你就拿着这个,去城西废弃工厂,那里有我藏的逃生路线。
鹿晚攥紧旧币,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会让你失败的。我们一起去救小安和林医生,一起逃出去。
傅深笑了,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带着血腥味,却异常坚定:好,一起逃出去。
他们刚冲出门,别墅里突然传来
嘀嘀
的倒计时声
——
炸弹的倒计时,还有十分钟。而暗网的直播界面上,枢的声音正透过屏幕传来,带着疯狂的笑:夜鸢,烬,你们的反叛游戏,该结束了。现在,让我们看看,谁会是最后活下来的人。
直播界面的弹幕瞬间被刷屏,赌徒们还在为
谁先死
下注,却没人知道,这两个冷血杀手,已经为了彼此,为了软肋,踏上了一条注定悲壮的反叛之路
——
而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他们早已注定的,互相成全的死亡。
02
别墅的爆炸声在身后炸开时,鹿晚的裙摆还沾着傅深的血。
傅深的手臂淌着血,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往巷子里跑,掌心的温度混着血腥味,烫得她指尖发麻。先处理伤口。
鹿晚突然停步,扯下婚纱撕裂的裙摆,强行按住他的伤口
——
那里的子弹擦过动脉,再偏半寸就是致命伤。
傅深没躲,反而低头凑到她颈侧,呼吸扫过她未愈的毒针伤口:用你的‘解肌散’还是藏在发簪里的‘蚀骨’
鹿晚的指尖顿了顿,从发髻上拔下发簪,拧开簪头
——
里面不是毒药,是透明的解毒剂。她没直接倒在伤口上,反而含进嘴里,仰头吻住傅深的唇。解毒剂混着她的唾液渡过去,舌尖蹭过他齿间的血腥味,带着致命的甜。
怕我下毒
她咬着他的下唇轻笑,指腹划过他伤口边缘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
冰魄
毒针的寒气,傅先生的戒备心,倒是比当年在工厂时强多了。
傅深反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冰冷的巷壁上,受伤的手臂撑在她耳侧,血滴在她婚纱上,晕开深色的痕:当年你救我时,可没藏着这么多杀人的心思。
他低头,唇擦过她锁骨下的旧疤,曼谷任务那次,你故意打偏,也是认出我了
鹿晚的呼吸突然乱了。当年在曼谷楼顶,她透过狙击镜看见他右肩的疤,心脏骤缩,手指偏了
0.5
毫米
——
那是她十年杀手生涯里,唯一一次失手。是又怎么样
她故意偏开头,却被傅深伸手掰回来,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力道重得要捏碎骨头。
不怎么样。
他的唇突然贴上她的疤,牙齿轻轻啃咬,留下淡红的印,只是可惜,没早点认出你。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枢的手下,手里举着夜视枪,光束扫过来时,傅深瞬间将鹿晚按在地上,自己的后背对着枪口。鹿晚的袖剑瞬间出鞘,指尖扣住三枚毒针
——
是她藏在袖口的备用武器,淬了
速死型
神经毒素,一秒致命。
别动。
傅深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受伤的手臂从腰间摸出微型爆破器,左边三个,右边两个,我炸右边,你解决左边。
鹿晚点头,毒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爆破器的
嘀嘀
声响起时,她猛地起身,毒针精准射向左边三人的颈动脉
——
针尖没入的瞬间,三人连哼都没哼,直挺挺倒在地上,瞳孔迅速涣散。
右边的两人刚想开枪,傅深的爆破器已经扔了过去。轰
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巷壁的碎石溅在鹿晚身上,却被傅深伸手挡住。他的手臂又裂开了口子,血溅在她脸上,她却没擦,反而伸手按住他的伤口,指尖沾着的毒针残留物蹭过他的皮肤。
疯了
傅深抓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怒意,却又藏着一丝后怕,我的伤口没毒,你别乱碰。
我知道。
鹿晚笑了,舌尖舔掉脸上的血,只是想试试,傅先生的抗毒能力,是不是还像当年一样强。
她从死去的手下身上搜出定位器,屏幕上闪烁着红点,指向城西废弃工厂
——
正是当年他们相遇的地方。枢故意把我们引去那。
傅深看着定位器,脸色沉下来,他知道我们的软肋在那,也知道我们不会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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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晚将定位器塞进怀里,又从手下身上摸出一把手枪,检查弹匣后递给傅深:去就去。当年他能把我们当棋子,现在我们就能把他的棋盘掀了。
路上,傅深开车,鹿晚坐在副驾,处理他的伤口。她用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石,动作利落,却在碰到他的旧疤时,指尖顿了顿。当年你身上的伤,比现在重多了。
她轻声说,我以为你活不下来。
傅深的视线从路况移到她脸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杀手的命,没那么容易丢。倒是你,当年敢一个人闯进工厂救我,就不怕死
怕。
鹿晚的镊子又进了半分,故意让他疼得皱眉,但我更怕,没人记得我是谁。
她是孤儿,在孤儿院被欺负长大,只有当年那个浑身是伤的男孩,给过她一枚旧币,说会找到她
——
那是她唯一的
存在证明。
傅深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的镊子慢下来。车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像极了当年工厂里的那场暴雨。
到了废弃工厂门口,鹿晚先下车,袖剑出鞘,警惕地观察四周。傅深跟在她身后,爆破器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引爆。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闪烁。
小安!林医生!
鹿晚喊了一声,却没人回应。突然,墙上的投影仪亮了起来,枢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中间,笑得疯狂:夜鸢,烬,好久不见。
我的人呢
傅深的声音冷得像冰,爆破器的按钮已经按下去一半。
急什么
枢的投影晃了晃,画面切换到小安和林医生的样子
——
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身后站着两个蒙面人,想救他们,就得按我说的做。
画面突然分成两半,左边是小安,右边是林医生,中间出现一行字:【十分钟内,你们必须互相杀死对方。死者的一方,软肋才能活;若十分钟后都活着,两人都得死】。
鹿晚的心脏猛地缩紧,袖剑不自觉地握紧。傅深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袖剑上,阻止她的动作:别信他。这视频是假的
——
你看小安的鞋子,他从来不穿白色袜子,视频里却穿了。
鹿晚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枢的投影又笑了:没想到你们还挺默契。不过没关系,工厂里装了十枚炸弹,十分钟后爆炸,就算你们不互杀,也会和这两个假软肋一起死。
投影突然消失,应急灯开始闪烁,嘀嘀
的倒计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傅深突然抓住鹿晚的手,往工厂深处跑:我知道这里有个密室,当年我就是在那躲的追杀。
跑过废弃的车间时,突然冲出几个蒙面人,手里拿着刀,朝他们扑过来。鹿晚的袖剑瞬间刺中最前面一人的心脏,傅深的爆破器扔向人群,却在落地前被他远程引爆
——
只伤不杀,留了活口。
说!枢在哪
傅深踩住一人的手腕,力道重得让他惨叫,软肋到底在哪
那人疼得浑身发抖,却只说:枢说了,你们必死无疑……
工厂的炸弹,根本拆不掉……
鹿晚突然弯腰,毒针抵在他的太阳穴:最后问一次,软肋在哪我的毒针,会让你疼得满地打滚,却不会立刻死
——
你想试试吗
那人的脸色瞬间惨白,赶紧说:在……
在工厂的地下室……
枢在那等着你们……
傅深立刻拉起鹿晚往地下室跑,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传来小安的哭声:姐姐!救我!
小安!
鹿晚刚想冲下去,却被傅深拉住。他指了指楼梯口的陷阱
——
那里有根细如发丝的线,只要碰到,就会触发上面的炸弹。
我来。
傅深拿出随身携带的钢丝,小心翼翼地剪断细线,然后让鹿晚跟在他身后,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冲动。
地下室的门推开时,鹿晚看见小安和林医生被绑在柱子上,枢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遥控器:你们终于来了。
放了他们。
鹿晚的袖剑对准枢,我们和你单挑,别牵扯无辜。
枢笑了,按下遥控器的一个按钮,小安和林医生身上的炸弹亮了起来:单挑可以。但你们得先互相打一架
——
谁赢了,我就放谁和软肋走。
傅深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将鹿晚挡在身后:我和你打。别让她掺和。
傅深!
鹿晚想拉开他,却被他按住肩膀,听话。你带着小安和林医生走,我来解决他。
枢的笑容更疯狂了: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可惜,杀手的感情,最是没用。
他突然按下另一个按钮,地下室的门瞬间关上,现在,你们只能活一个。要么互杀,要么一起死。
鹿晚的袖剑突然转向傅深,剑尖抵在他的心脏位置
——
和新婚夜时一模一样,却没了当年的冷血,多了一丝颤抖。傅深,你别想一个人扛。
她的声音发哑,当年我能救你,现在也能和你一起死。
傅深突然笑了,伸手抓住她的袖剑,将剑尖往自己心脏又送了半分,皮肤被刺破,血珠渗出来:好。那我们就一起死。但在死之前,我想告诉你
——
曼谷任务那次,我也认出你了。
他低头,唇吻住她的唇,带着血腥味和决绝。地下室的倒计时声越来越近,枢的笑声在周围回荡,而他们的武器,还抵在彼此的致命位置,却没了猎杀的狠戾,只剩下病态的温柔。
就在这时,鹿晚突然将袖剑收回,转而刺向枢
——
她算准了枢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这一击出其不意。傅深同时按下爆破器,目标是枢手里的遥控器。
砰!
爆破器的碎片击中遥控器,枢的手一抖,遥控器掉在地上。鹿晚的袖剑已经刺到他面前,却被他突然抓住手腕,毒针掉在地上。
你们以为能赢
枢的力气大得惊人,将鹿晚往地上摔去。傅深立刻扑过来,按住枢的肩膀,却被他反手一拳打在伤口上,疼得闷哼一声。
鹿晚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毒针,精准射向枢的颈动脉。枢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这是‘蚀骨’的升级版。
鹿晚走到他面前,声音冷得没带一丝温度,会让你疼足一小时,再慢慢断气
——
这是你欠我们的。
傅深解开小安和林医生身上的炸弹,却发现炸弹根本拆不掉,只能远程引爆。我去外面引爆,你们在地下室躲着。
傅深拿起遥控器,刚想走,却被鹿晚拉住。
一起去。
她攥紧他的手,当年一起活下来,现在也一起。
傅深点头,和她一起跑上地面。在离工厂一百米远的地方,他按下引爆器
——轰
的一声巨响,工厂瞬间被火光吞没。小安和林医生在地下室的安全区域,应该没事。
鹿晚看着火光,突然笑了,靠在傅深怀里。傅深的手臂还在流血,却紧紧抱着她:我们赢了。
还没。
鹿晚抬头,指了指远处的监控摄像头
——
那里还亮着红光,枢肯定还有后手。暗网的人,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
傅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色沉了下来。果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暗网的加密消息:【枢已死,新任务:猎杀夜鸢与烬,赏金翻倍,全员可参与】。
密密麻麻的消息弹出来,都是其他杀手的接单提示。鹿晚的手机也一样,屏幕上全是猎杀他们的消息。
看来,我们成了暗网的公敌。
傅深笑了,却没丝毫惧意,反而伸手将鹿晚的发簪重新插回她的发髻,不过,杀手的命,本来就是在刀尖上活。有你一起,死也值了。
鹿晚踮脚,吻住他的唇,指尖在他胸口的旧疤上轻轻划了下:谁要和你死我们得活着,看着暗网垮掉。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旧币,放在傅深掌心:当年你说会找到我,现在找到了。以后,你的命是我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
谁也别想先死。
傅深握紧旧币,将她抱得更紧。远处的火光还在燃烧,暗网的猎杀已经开始,他们的路还很长,很危险。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互相猎杀的对手,而是并肩作战的伴侣
——
用毒针和爆破器,在黑暗里杀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傅深口袋里的微型监控器,还在悄悄运行着。枢虽然死了,却在监控器里留下了最后的指令:【让他们相爱,再让他们互相残杀
——
这才是最好的游戏】。
03
第七夜的雨,和十年前那夜一模一样。
鹿晚蹲在废弃工厂的墙角,指尖捏着枚生锈的子弹壳
——
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
7,是她当年躲追杀时,在同样的位置捡到的。雨水打在壳上,混着她掌心的冷汗,凉得刺骨。
在看什么
傅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上面沾着他刚调的解毒剂,伤口又疼了
鹿晚没回头,把子弹壳塞进兜里,袖口的袖剑悄悄滑了半寸
——
这是杀手的本能,即使面对的是他。没什么。
她转身时,正好撞进他怀里,鼻尖蹭过他未愈的伤口,血腥味混着雨气,钻进鼻腔。
傅深的手按在她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扣住她藏备用毒囊的位置:别装了。你刚才摸子弹壳的动作,和当年在工厂里,摸那枚旧币时一模一样。
鹿晚的呼吸顿了顿。十年前第七夜,她也是这样蹲在墙角,手里攥着他给的旧币,听着外面的追杀声,浑身发抖。你还记得。
她的声音软了些,却没放松警惕,指尖仍贴着袖剑的机关。
怎么会忘。
傅深低头,用布轻轻擦她脸上的雨水,动作温柔得不像杀手,那天你说,‘7’是你的幸运数字,因为七岁那年,第一次有人护着你。
他的指尖突然停在她颈侧的旧疤上
——
是新婚夜毒针留下的痕迹,已经淡了些,却在雨水中泛着红。这里的疤,以后会和我们的旧疤一样,留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鹿晚突然偏头,避开他的触碰,袖剑出鞘半寸,刃尖抵在他小腹:傅先生倒是会说情话。只是不知道,这情话里,有没有藏着‘狙心’的毒。
狙心
傅深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袖剑又按回去半寸,你觉得,我会用情话杀你还是觉得,我早就对你‘狙心’了
雨突然下大了,打在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发出
噼啪
的响,盖过了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傅深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将鹿晚按在墙角,自己的后背对着脚步声的方向,受伤的手臂重新撑在她耳侧,和在巷子里时一模一样。
别动。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杀意,是暗网的人,至少三个,手里有消音枪。
鹿晚的指尖扣住三枚毒针,视线扫过傅深的后背
——
那里的伤口还在渗血,雨水冲得血痕蜿蜒而下,像条红色的蛇。她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七夜,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自己的后背对着追杀者的刀,留下了第一道旧疤。
左边第二个窗口,有反光。
鹿晚轻声说,指尖的毒针已经蓄势待发,是狙击镜。他们在等我们分开。
傅深没回头,从腰间摸出微型爆破器,按下一半开关,嘀嘀
的倒计时声混在雨声里,几乎听不见:你解决左边的,我炸右边的。记住,别用‘蚀骨’,留活口
——
我要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
鹿晚点头,毒针在指尖转了个圈,瞄准左边窗口的反光处。就在她准备发射时,突然看见狙击镜的反光里,映出个熟悉的标记
——
和她兜里的子弹壳上的
7,一模一样。
等等!
她突然抓住傅深的手,阻止他按下爆破器,他们的标记是‘7’!和十年前……
她的话没说完,右边突然传来

的一声闷响
——
是消音枪的声音。傅深瞬间将她扑倒在地,子弹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新的血痕。别分心!
他吼了一声,将爆破器扔向右边,轰
的一声,火光在雨水中炸开,照亮了远处几个倒地的黑影。
左边的狙击镜反光突然消失了。鹿晚爬起来,袖剑出鞘,追了出去,却只在窗口找到枚新的子弹壳
——
上面同样刻着
7,只是比她兜里的更亮,像是刚铸造出来的。
他们跑了。
傅深走到她身边,肩膀的新伤还在流血,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子弹壳,‘7’……
是枢的暗码。当年他处决‘清巢’行动的幸存者,用的就是带‘7’的子弹。
鹿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新婚夜,枢发来的消息里,也藏着个极小的
7;想起工厂爆炸后,监控摄像头的红光里,也闪过
7
的标记。他早就计划好了。
她攥紧子弹壳,指节发白,从我们新婚夜开始,每一步,都在他的‘7’号计划里。
傅深没说话,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湿透的身体。雨水打在他的背上,新伤旧伤一起疼,却没松开抱着她的手:别怕。不管他的‘7’号计划是什么,我们都能破。
鹿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很安心。十年前第七夜,她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听着外面的追杀声,却一点都不害怕。傅深。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十年前第七夜,你说会找到我,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傅深的身体僵了一下,没直接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是。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计划着,不管用多久,都要找到你,护着你。
雨慢慢小了,工厂的铁皮屋顶不再响得那么刺耳。傅深牵着鹿晚的手,往工厂外走,手里还攥着那枚带
7
的子弹壳。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再查‘7’号计划的线索。
他的声音很稳,却在转身时,悄悄摸了摸胸口的旧币
——
那里藏着个极小的定位器,是他刚才在雨里,从一个倒地的黑影身上搜出来的,上面同样刻着
7。
他没告诉鹿晚。不是想隐瞒,而是怕她担心
——
这个定位器,和当年他给她的旧币,材质一模一样。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年的旧币,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枢设下的
狙心
陷阱。
鹿晚走在他身边,指尖悄悄摸了摸兜里的子弹壳。她没告诉傅深,刚才在窗口,她除了看到狙击镜的反光,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
是刑夜,他没死,反而成了枢
7
号计划的执行者。
两人各怀心事,却都没说破。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带着
7
号计划的阴影,却也带着彼此的温度。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两夜,会比之前的任何一夜都危险;他们也知道,只有彼此信任,才能熬过这场
狙心
的猎杀。
走到工厂门口时,鹿晚突然停下,抬头看了看天
——
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点鱼肚白。第七夜过去了。
她轻声说,接下来,是第八夜。
傅深握住她的手,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在给她打气:不管是第八夜,还是第八十夜,我都会陪着你。
他的话很轻,却带着杀手特有的坚定。鹿晚笑了,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指尖在他胸口的旧币位置轻轻划了下:好。我们一起,看看枢的‘7’号计划,到底藏着什么‘狙心’的阴谋。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却没注意到,工厂的墙角,还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第七夜,狙心计划第一步,完成】。而摄像头的底座上,同样刻着个小小的
7。
04
废弃诊所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在第八夜的凉风中散不开。
鹿晚坐在手术台上,看着傅深给自己缝肩膀的新伤。他的指尖沾着碘伏,划过旧疤时顿了顿,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忍忍。
他声音低哑,线穿过皮肤的瞬间,鹿晚攥住他的手腕,指腹蹭过他掌心的茧
——
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旧币呢
鹿晚突然问。傅深的手僵了一下,从内袋掏出那枚旧币,递过去时,眼神有些闪躲。鹿晚捏着旧币,指尖摸到边缘的细缝
——
比她记忆里宽了些,像是被动过手脚。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消息:【小安在城东仓库,林医生被吊在通风管上,再晚就没救了】。
傅深抢过手机,屏幕上跳出仓库定位,还有张模糊照片
——
小安的衣角露在画面里,和他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是陷阱。
他把手机扔在桌上,却看见鹿晚已经抓起袖剑往门外走,鹿晚!别冲动!
那是小安!
鹿晚的声音发颤,袖剑的刃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十年前我没护住你,这次我不能再让他有事!
傅深追上她,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陪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听我指令
——
枢就等着我们自乱阵脚。
城东仓库的铁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响。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闪烁,照出满地的废弃纸箱
——
没有小安,没有林医生,只有空气中飘着的淡紫色雾气,带着甜腻的香。
是‘迷魂散’!
傅深立刻捂住鹿晚的口鼻,自己却吸了几口,头晕得厉害,快退出去!
已经晚了。仓库的门突然关上,锁芯
咔嗒
一声扣死。刑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带着疯狂的笑:夜鸢,烬,欢迎来到‘狙心’计划的第二站
——
你们吸的不是迷魂散,是‘蚀骨’的升级版,半小时后,会全身麻痹。
鹿晚的指尖开始发麻,袖剑从手里滑落。傅深扶着她靠在纸箱上,从腰间摸出解毒剂,却发现针管里的液体已经变成了黑色
——
被人换过了。是定位器。
他突然摸向胸口的旧币,拆开细缝,里面藏着个微型定位器,正闪着红光,当年枢给我的旧币,根本就是个幌子!
鹿晚的心脏猛地缩紧。她想起十年前第七夜,傅深把旧币塞给她时,枢就在远处的阴影里看着;想起新婚夜,旧币一直放在她的婚纱口袋里,枢总能精准找到他们的位置。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他的笼子里。
她的声音发哑,指尖的麻意已经蔓延到手臂。
扬声器里的刑夜又说话了:枢说了,给你们最后十分钟
——
要么互相杀了对方,拿到唯一的解毒剂;要么一起等着麻痹,被我带回去,做成‘标本’。
仓库的角落突然亮起一盏灯,照出个铁盒
——
里面果然放着一支解毒剂,针管上刻着个小小的
7。傅深扶着鹿晚,一步步往铁盒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腿沉得像灌了铅。
别去。
鹿晚拉住他,指尖的麻意让她握不住他的手,那是他的游戏,我们不能按他的规则来。
傅深没停,弯腰拿起铁盒,将解毒剂塞进她手里:你用。
他的脸色惨白,却笑得很轻,十年前你救了我,这次换我护你
——
记住,活下去,把‘7’号计划的真相说出去。
鹿晚突然把解毒剂扔在地上,用脚踩碎。淡绿色的液体渗进地面,冒着泡。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她靠在傅深怀里,头晕得更厉害,却伸手摸他的脸,傅深,你还记得十年前第七夜,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我们会一起看到天亮。
傅深的眼眶红了,低头吻住她的唇。雾气越来越浓,两人的身体越来越麻,却紧紧抱着对方,像要把彼此嵌进骨血里。扬声器里的刑夜还在骂,仓库的纸箱后面突然传来动静
——
是暗网的杀手,拿着枪,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还有五分钟。
傅深的手摸向腰间的爆破器,只剩最后一个了,我炸开后门,你往外跑
——
别回头。
鹿晚摇头,指尖扣住最后三枚毒针
——
虽然手麻,却还能瞄准。一起炸。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杀手的狠戾,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枢知道,我们不是他的棋子。
傅深按下爆破器的开关,嘀嘀
的倒计时声混着杀手的脚步声,在仓库里回荡。他抱住鹿晚,将她护在身下,后背对着杀手的方向。别怕。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十年前我们能活下来,这次也能。
鹿晚闭上眼睛,指尖的毒针已经蓄势待发。她能听见杀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感觉到傅深的心跳越来越快,能闻到空气中
蚀骨
毒素的甜香
——
却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七夜,也是这样的绝境,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最后他们活了下来。
砰!
爆破器响了,后门被炸开,火光冲天。傅深拉着鹿晚往外跑,却被一颗子弹擦过小腿,两人摔倒在地上。杀手追了出来,枪口对准他们,刑夜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把刀,刀身上刻着个
7。
跑啊!怎么不跑了
刑夜笑着,一步步逼近,枢说了,你们的‘爱情’就是最大的笑话
——
杀手动情,死路一条!
傅深扶着鹿晚站起来,后背靠着断墙,已经退无可退。鹿晚的指尖还剩一枚毒针,傅深的爆破器已经用完,两人的身体越来越麻,却还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傅深。
鹿晚轻声说,指尖的毒针对准刑夜的方向,如果这次活不下来,我不后悔。
傅深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不后悔。
刑夜举起刀,就要刺过来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他的脸色瞬间变了,骂了句
该死,转身就跑,其他杀手也跟着四散逃走。
傅深和鹿晚对视一眼,都愣住了。警笛声越来越近,仓库门口出现了几个警察的身影,举着枪喊:不许动!
是枢。
傅深突然反应过来,他故意报警,想让我们被警察抓
——
暗网的人怕警察,却能在监狱里继续杀我们!
鹿晚的心脏猛地一沉。他们躲过了杀手,躲过了毒素,却没躲过枢的最后一步棋
——
警察的包围圈越来越近,他们的身体越来越麻,连逃跑的力气都快没了。
怎么办
鹿晚的声音发颤,看着逼近的警察,又看了看傅深,我们现在,是真的没路可走了。
傅深握住她的手,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有。
他从内袋掏出个小小的
U
盘,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有枢的罪证,是我之前偷偷拷贝的。你拿着它,假装投降,我引开警察
——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把真相交给可靠的人。
我不!
鹿晚想把
U
盘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这是命令!当年你听我的,这次也听我的
——
鹿晚,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警察已经到了跟前,举着枪对准他们: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傅深突然推开鹿晚,抓起地上的袖剑,朝警察的反方向跑:我在这里!别追她!
鹿晚站在原地,手里攥着
U
盘,看着傅深的身影越来越远,警察都追了过去。她的眼泪掉下来,身体的麻意越来越重,却知道,她不能哭
——
她得活下去,完成傅深的嘱托,揭露枢的
7
号计划,为他们两个人,讨回公道。
就在她转身想走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消息,只有一行字:【第八夜还没结束,‘狙心’计划的终局,在十年前的废弃工厂等你
——
枢】。
鹿晚的指尖猛地攥紧
U
盘,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抬头看向十年前那座废弃工厂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
像是在等着他们,走向最后的结局。
05
安全屋的月光,是第九夜唯一的光。
鹿晚坐在窗边,手里攥着傅深塞给她的
U
盘,指尖还沾着他小腿伤口的血。窗外的警笛声渐远时,傅深推门进来,肩上还扛着个帆布包
——
里面是十年前他藏在工厂的旧物:半盒生锈的子弹壳、一张泛黄的画纸,还有枚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旧币。
警察没追来。
他把包放在桌上,弯腰脱鞋时,小腿的伤口又渗出血,染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鹿晚没说话,起身拿过医药箱,蹲在他面前,拆开布条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
U
盘里的东西,看了
傅深突然问。鹿晚的指尖顿了顿,点头
——
里面是枢的
狙心
计划全档,最后一页写着
共生毒:染毒者需以彼此性命为引,否则毒素扩散,方圆十里皆成死域。
她没说后半句。刚才在安全屋的冰柜里,她发现了枢留下的解毒剂说明:共生毒无解,唯有让对方死于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下,才能让毒素随生命一同消散,不伤及旁人。
腿上的伤,是为了引开警察弄的
鹿晚转移话题,碘伏棉签擦过他的伤口,看见里面还嵌着点弹片
——
是暗网杀手的子弹,上面刻着
7。傅深没否认,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耳后未愈的毒针伤口:你拿到
U
盘时,没被警察发现吧
没有。
鹿晚的声音软了些,从帆布包里翻出那张泛黄的画纸
——
上面是个小女孩蹲在工厂墙角,手里攥着枚旧币,画纸右下角有个极小的
F,是傅深的首字母。这是你画的
十年前第七夜,你睡着时画的。
傅深笑了,眼神里的冷意全褪成温柔,那时候你说怕黑,我就想,要是能把你画下来,以后想你了,就能拿出来看看。
鹿晚把画纸贴在胸口,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十年前他把旧币塞给她时说
这是我们的信物,想起新婚夜他毒针抵着她颈侧却故意偏了半寸,想起第八夜仓库里他把唯一的解毒剂塞给她
——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
猎杀
里,就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窗外突然起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傅深起身关窗时,鹿晚看见他后腰的皮肤下,有淡青色的纹路在蔓延
——
是共生毒发作的征兆,和她锁骨下的纹路一模一样。
毒素开始扩散了。
傅深没回头,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风里,枢的计划,从来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是让我们选
——
要么一起死,连累旁人;要么亲手杀了对方,保一方平安。
鹿晚的心脏猛地缩紧,袖剑从袖口滑出来,却被傅深转身按住手腕。他的掌心带着体温,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别慌。十年前我们能从工厂活下来,这次也能
——
只是活法,和当年不一样。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枚旧币,放在她掌心:这枚币,是枢从黑市买的‘共生毒’载体,当年他让我送给你,就是为了今天。
他又掏出自己的旧币,两枚币合在一起,正好拼成个完整的
7,我们的相遇,我们的相爱,都是他的局。
鹿晚看着两枚合在一起的旧币,突然想起新婚夜红烛里的迷情香,想起第八夜仓库里的淡紫色雾气
——
原来每一次靠近,都是毒素在累积。那我们……
她的声音发颤,袖剑从手里滑落,只能杀了对方
傅深弯腰捡起袖剑,用衣角擦干净剑身上的灰,递回给她:不是杀,是解脱。
他从腰间摸出枚毒针,放在自己心脏位置,你用袖剑,我用毒针
——
我们最擅长的武器,给彼此最后体面。
鹿晚没接袖剑,反而扑进他怀里,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傅深的手扣在她腰后,能摸到她锁骨下淡青色的纹路,像条缠绕的藤蔓。十年前第七夜,你说会找到我。
她的声音埋在他颈窝,现在找到了,却要亲手杀了我,对不对
是我先找到你,该我先送你走。
傅深的声音发哑,吻落在她耳后,等我处理完毒素,就来找你
——
到时候,我们在没有‘7’号计划的地方,再一起看天亮。
鹿晚抬头,看见他眼底的红。她接过袖剑,指尖在剑柄上反复摩挲
——
这是她用了十年的武器,杀过无数人,却第一次怕握不住。傅深也拿起毒针,针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却把另一枚毒针塞进她手里:等下我数到三,你就刺
——
别犹豫,犹豫会让毒素扩散更快。
一。
他的唇落在她额头,带着最后一点体温。
二。
鹿晚的袖剑抵在他心脏位置,剑尖刺破他的衬衫,触到他皮肤下的旧疤。
三。
傅深的毒针还没落下,鹿晚突然偏过袖剑,刺向他后腰的毒素纹路处
——
那里是毒素聚集的地方,能暂时压制扩散。我不杀你。
她的眼泪掉在他衬衫上,我们一起等毒素发作,一起死,也不连累旁人。
傅深的毒针掉在地上,反手抱住她,声音里带着怒意,却又藏着后怕:你疯了!毒素扩散会害死附近的居民!
我不管。
鹿晚的手臂缠得更紧,十年前我没丢下你,现在也不丢
——
要死死一起,谁也别想先走。
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照在桌上的两枚旧币上。傅深看着那两枚币,突然笑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毒针,却不是对准自己,而是扎进了鹿晚锁骨下的毒素纹路处
——
是他最擅长的
冰魄
毒针,能瞬间麻痹神经,让她感受不到毒素的痛苦。
傅深!你干什么!
鹿晚想推开他,却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送你走。
他的声音很轻,拿起她掉在地上的袖剑,抵在自己心脏位置,你别怕,我很快就来。
鹿晚的眼泪掉得更凶,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傅深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袖剑,一点点刺进他的心脏
——
动作很慢,像是在完成一场仪式。血珠渗出来,染透了他的衬衫,也染透了她的手。
十年前第七夜,你救了我。
傅深的呼吸越来越弱,却还在笑,这次,换我救你……
还有大家。
他最后吻了吻她的唇,指尖落在她掌心的旧币上,把两枚币拼在一起:记住……
等我……
话音落下时,傅深的身体软了下去。鹿晚躺在他怀里,浑身发麻,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脏停止跳动的瞬间。桌上的旧币突然发出微光,淡青色的毒素从傅深的身体里逸出,像烟花一样在月光下散开,没留下一点痕迹
——
他成功了,毒素随他的生命一同消散。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是第九夜的天亮。鹿晚睁着眼睛,看着怀里的傅深,手里还攥着那两枚拼在一起的旧币。她想起他说
等我处理完毒素,就来找你,想起他画纸上的小女孩,想起新婚夜他毒针抵着她颈侧却故意偏了半寸。
她慢慢闭上眼,嘴角带着笑
——
她知道,他不会骗她。等她把
U
盘里的真相交给可靠的人,就去找他。到时候,在没有
狙心
计划、没有暗网、没有毒素的地方,他们会像十年前第七夜那样,一起看天亮,一起数子弹壳,一起把那幅没画完的画,画到最后一笔。
安全屋的月光渐渐淡去,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傅深的画纸上。画里的小女孩还蹲在墙角,手里攥着枚旧币,而画纸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个小男孩的身影,正朝着小女孩的方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