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被一阵刺骨的疼醒的,睁开眼就看见太医手里沾血的银刀,旁边站着的皇帝萧烬,脸冷得像冰。
朕登基三年,后宫连个蛋都没孵出来,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他踹了旁边的宫女一脚,宫女当场摔在地上,头磕在柱子上,没了气。
我是他的贵妃林晚,上辈子就是在这天,因为他迟迟没有子嗣,被他认定是
后宫不祥,逼着太医给我们这些嫔妃做
受孕
的手术。
刀子划开肚子的时候,我听见其他宫殿传来惨叫声,最后我也疼得昏死过去,再醒来,就回到了三年前
——
我刚被封贵妃,今晚要侍寝的这天。
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萧烬这个暴君,上辈子把我们当生育工具,没子嗣就迁怒所有人,连刚入宫的十五岁小答应都没放过。
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他好过。
正想着,脑海里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叮!好孕系统绑定成功!宿主林晚,可生成
好孕丸,指定服用者即可怀孕,胎数可控,当前可生成最大胎数:八。】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好孕丸指定服用者这不就是为萧烬量身定做的吗
他不是想要子嗣吗那我就让他自己生,生一窝,看看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怀孩子会是什么德行!
2
养心殿的烛火亮得刺眼,萧烬靠在龙床上,手里翻着奏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走进殿时,他只淡淡瞥了我一眼,语气像冰:过来磨墨。
没有问候,没有温情,只有理所当然的命令。
上辈子我还会因为他这副样子难过,现在只觉得可笑
——
他以为自己是天,所有人都得围着他转,可他不知道,他的
天,很快就要塌了。
我走到书桌前,拿起墨锭慢慢磨。
墨汁浓稠,在砚台里晕开,我盯着那团黑,心里的计划一点点成型。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基础好孕丸已生成,可随时取出,形态透明,溶于水后无痕迹。】
时机差不多了。
我故意手一抖,墨锭
哐当
一声掉在桌上,墨汁溅出来,正好洒在萧烬的龙袍下摆上,黑色的污渍在明黄色的袍子上格外扎眼。
放肆!
萧烬猛地把奏折摔在桌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连磨墨都不会,你这个贵妃是怎么当的
我立刻跪下,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陛下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
臣妾这就给陛下换件干净的龙袍,再给陛下倒杯茶赔罪,求陛下别生气。
萧烬冷哼一声,没再骂,但脸色依旧难看:快点,别耽误朕看奏折。
我起身走到屏风后,取了件新的龙袍递给他,又转身去桌边倒茶。
趁他换衣服的功夫,我飞快地从系统里取出好孕丸
——
那是一粒透明的小珠子,放在手心几乎看不见。
我把它丢进茶杯,用茶匙轻轻搅了搅,珠子瞬间化开,茶水依旧清澈。
陛下,您喝茶。
我端着茶杯走过去,双手奉上。
萧烬接过茶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来:这茶怎么有股怪味
我的心紧了一下,面上却依旧镇定:许是今年的新茶还没到,这是去年的陈茶,臣妾下次一定给陛下换最好的。
萧烬没多想,仰头把剩下的茶全喝了。
茶水滑过他的喉咙,我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心里冷笑:萧烬,从你喝下这杯茶开始,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放下茶杯,又拿起奏折,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朕看完奏折再叫你。
我躬身行礼,慢慢退出养心殿。
殿门关上的瞬间,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茶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第一步,成了。
3
半个月过去,宫里渐渐传出风声,说陛下身子不舒服。
最先发现的是御膳房的厨子。
以前萧烬最爱的就是红烧肉,肥而不腻,一顿能吃两大碗。
可这半个月来,他连红烧肉的盘子都不看,早上端上去的精致点心,一口没动就赏了人,有时候刚喝两口粥,就捂着嘴冲出去,半天不回来。
春桃把这些事跟我说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个蜜饯盒子:娘娘,丽妃娘娘昨天特意让御厨做了您爱吃的桂花糕,派宫女送过来了,您要不要尝尝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
丽妃是上个月刚入宫的,性子活泛,最喜欢争宠。
上辈子她因为没生孩子,最后也落了个被做手术的下场,希望这辈子能有个好下场。
陛下那边,还有什么动静
我问。
还有呢,
春桃压低声音,昨天御厨给陛下做糖醋排骨,陛下说不够酸,让御厨再加醋,御厨加了三次,陛下还是嫌淡,最后把盘子都摔了,还骂御厨是废物。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暗爽
——
药效开始发作了。
恶心、嗜酸,这些都是怀孕初期的症状,萧烬啊萧烬,你不是最希望有嫔妃怀孕吗现在自己尝着,滋味怎么样
正说着,殿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娘娘,李太医求见。
李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最好,萧烬身体不舒服,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我让春桃请他进来,李太医一进殿就躬身行礼,脸色有些凝重:贵妃娘娘,陛下近日龙体欠安,臣诊了几次脉,都没查出症结,只开了些治风寒的汤药,可陛下喝了几天,症状反而重了……

我故作惊讶,陛下具体是什么症状
每天早上起来就恶心,吃不下东西,还总想吃酸的,
李太医皱着眉,臣猜许是得了风寒,可风寒哪有这些症状臣实在是查不出来。
我心里清楚,这哪里是风寒,分明是孕早期反应。
但我不能说,只装作担忧的样子:李太医,陛下龙体要紧,你可得多上心。
臣明白。
李太医又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他刚走,春桃就凑过来说:娘娘,丽妃娘娘刚才去养心殿了,说要给陛下送参汤,您不去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不去。
春桃愣了一下:娘娘,以前陛下身体不舒服,您最着急了,怎么这次……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拿起一本书,翻开一页,陛下有那么多嫔妃伺候,不缺我一个。
春桃还是不解,可也不敢多问。
其实我不是不想去,是没必要
——
萧烬现在正是烦躁的时候,谁凑上去谁倒霉,丽妃这一去,怕是要碰一鼻子灰。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就有宫女来报,说丽妃在养心殿外被陛下骂了回来,参汤也被打翻了,丽妃哭着回了自己的宫殿。
我合上书,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上辈子我们这些嫔妃,为了他的一句夸奖、一次临幸,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这辈子我不会再争,我要做的,是看着萧烬一点点掉进我设的陷阱里,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绝望。
4
早朝这天,天还没亮,宫里就忙了起来。
春桃给我梳头发时,还在说:娘娘,听说今天有大臣要奏边境粮草的事,陛下昨晚看奏折看到半夜,今早起来又没吃早饭,您说会不会出事啊
会不会出事,跟我们没关系。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平静,你把那支玉簪给我插上。
春桃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我刚收拾好,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殿:贵妃娘娘!不好了!早朝出事了!
我心里一动,面上却依旧镇定:慌什么慢慢说。
陛下……
陛下在朝堂上吐了!
小太监喘着气,刚才王大人奏边境粮草短缺,陛下听着听着,突然就捂着嘴冲下龙椅,在偏殿吐得稀里哗啦,大臣们都议论纷纷,李太医已经被传去了!
来了。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备轿,去养心殿。
轿子刚到养心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萧烬的怒吼:废物!都是废物!朕喝了你的药,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你是不是跟那些大臣勾结,想谋逆
李太医的求饶声紧接着传来:陛下息怒!臣真的诊不出病因!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再给陛下诊一次脉!
我走进殿时,李太医正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响,额头上全是血。
萧烬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
他看到我进来,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李太医过来诊脉。
李太医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手指搭在萧烬的手腕上,脸色一点点变了。
他诊了很久,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说!到底怎么了
萧烬不耐烦地问,声音里满是杀意。
李太医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像筛糠:陛下……
龙体……
龙体似乎……
有孕了。
你说什么
萧烬猛地站起来,龙椅被他带得往后挪了好几步,你敢咒朕朕是男人!是天子!怎么可能怀孕你这个庸医,竟敢欺君!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侍卫冲进来,架起李太医就往外走。
李太医一边挣扎一边喊:陛下!臣说的是真的!龙体脉象滑而有力,确实是孕脉啊!陛下饶命啊!
殿外很快传来一声惨叫,李太医没了声息。
萧烬站在殿中,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这不可能……
我满是快意。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报:陛下,贤妃娘娘求见,说给您带了安神汤。
贤妃是个老实人,平时不怎么争宠,现在听说陛下不舒服,想来表表心意。
贤妃端着汤走进来,刚要行礼,就看到萧烬脸色不对,再联想到刚才的惨叫声,她手一抖,汤碗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汤洒了一地。
陛……
陛下,您没事吧
贤妃吓得脸色发白,说话都结巴了。
萧烬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地盯着她:你看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笑
臣妾没有!臣妾不敢!
贤妃慌忙跪下,不停地磕头。
你敢说你没有
萧烬一步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你是不是也觉得朕怀了孕是不是也在背后笑话朕
贤妃的手被踩得咯吱响,疼得眼泪直流:陛下饶命!臣妾真的没有!
萧烬却没停手,反而加重了力道:没用的东西!看到朕不舒服,只会添乱!来人,把她也拖出去,赐白绫!
侍卫再次进来,架起贤妃就走。
我赶紧跪在地上求情,陛下如今龙体欠安,若后宫见血恐怕不利于陛下养病。
全都滚!
萧烬靠在龙椅上,大口喘着气,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暴怒。
我佯装害怕,临走前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萧烬,这只是开始。上辈子你欠我们的,这辈子,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全部还回来。
5
养心殿的龙床被帐幔围得密不透风,萧烬蜷着身子侧躺,手轻轻搭在小腹上,嘴角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这疼是从昨天夜里开始的,一开始只是隐隐的坠痛,到今早愈发明显,连带着腰都酸得直不起来。
他盯着帐顶绣的金龙,心里竟翻起一阵窃喜
——
该不会是要流掉了吧
自打李太医被斩,他又换了三个太医,个个都一口咬定
龙胎稳固,无论如何都打不掉。
他这些天都要疯了,堂堂天子怎么能怀孕,传出去多么荒谬!
现在这疼,可不就是老天开眼,要帮他摆脱这个孽种
来人!
萧烬嗓子还有点哑,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把新来的王太医给朕叫来!
小太监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把王太医领了进来。
这王太医是太医院的老资格,之前因为母亲生病告假,刚回来没几天,还没见识过萧烬的暴怒,只以为是普通诊脉,规规矩矩行了礼,伸手搭在萧烬腕上。
指尖刚触到脉象,王太医的脸色就变了。
他皱着眉,又换了个姿势,手指捏得更紧,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萧烬看他这模样,心里更痒:怎么样是不是……
是不是那孽种要没了
王太医猛地收回手,扑通
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闷响:陛下!龙体脉象沉稳有力,龙胎稳固得很!这腹痛是正常的妊娠反应,说明龙胎在长,您得好好安胎,切不可动气!
你说什么
萧烬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猛地坐起来,肚子被扯得一疼,他倒抽口冷气,却顾不上疼,指着王太医骂,你也跟李太医一样是个废物朕疼得快死了,你说稳固你是不是也想谋逆
王太医吓得浑身发抖,连声道:陛下息怒!臣不敢欺君!这妊娠反应因人而异,有的轻有的重,您这是正常的,真的不能乱用药!
正常个屁!
萧烬抓起枕边的玉枕就砸过去,玉枕擦着王太医的耳朵飞过,砸在地上碎成两半,朕要把它打了!你给朕想办法!不管是药还是针,只要能把它弄掉,朕赏你黄金百两!
王太医趴在地上,声音都带了哭腔:陛下!龙胎已经成型,强行打掉会伤龙体,弄不好……
弄不好陛下也会有危险啊!臣真的不敢!
萧烬气得胸口起伏,却没辙
——
王太医说得没错,他是天子,要是连自己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江山
可一想到这肚子里的孽种要跟着自己,他就觉得恶心。
滚!都给朕滚!
萧烬吼道。
王太医连滚带爬地出去了,萧烬躺在龙床上,越想越不甘心。
他突然想起宫里之前请来的一个道士,据说能驱邪消灾,之前还帮他算过
早生贵子
的卦。
来人!把清虚道长给朕请过来!
清虚道长来得挺快,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装模作样地在殿里转了一圈,又烧了几张符纸,最后端着一碗符水递到萧烬面前:陛下,此乃驱邪符水,喝了便能消去腹中孽障,保陛下龙体安康。
萧烬看着那碗黑漆漆的符水,犹豫了一下
——
他向来不信这些,可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接过符水,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符水又苦又涩,呛得他咳嗽了半天。
结果没等半个时辰,萧烬的肚子就开始剧烈疼痛,比之前疼了十倍不止。
他蜷缩在床,冷汗把里衣都浸透了,疼得直喊:疼死朕了!疼死朕了!道长!你这符水是假的!你要害朕!
清虚道长也慌了,赶紧说:陛下别急,这是孽障在挣扎,过会儿就好了!
可疼痛越来越厉害,萧烬疼得在床上来回打滚,连喊的力气都快没了。
小太监吓得赶紧去叫王太医,王太医赶来一看,脸色煞白:陛下!您这是乱喝符水伤了内脏!快喝药!
一碗安胎药灌下去,又折腾了大半夜,萧烬的疼痛才慢慢缓解。
他躺在床,眼神空洞地看着帐顶,心里第一次生出绝望
——
连道士都没用,这孽种难道真的甩不掉了
我在贵妃宫里听小宫女说这事时,正拿着茶杯喝茶,茶水差点笑喷出来。
萧烬啊萧烬,你也有今天
上辈子你让我们这些嫔妃喝各种乱七八糟的药,逼我们生孩子,现在轮到你自己,连碗符水都扛不住,真是报应。
小宫女还说,清虚道长被萧烬下令打了五十大板,扔出了宫,现在还在宫外养伤呢。
我笑着摸了摸茶杯,心里暗爽:继续作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6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传出消息:陛下龙体不适,今日早朝取消。
这已经是萧烬第三次取消早朝了,大臣们难免议论纷纷。
辰时刚过,皇后就派人来请我去坤宁宫,说是有要事商量。
我到坤宁宫时,皇后正坐在椅子上发愁,旁边站着几个内阁大臣。
见我进来,皇后赶紧起身:林妹妹,你可算来了。陛下连朝都上不了,朝中事务堆积如山,大臣们都急坏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看了眼大臣们,他们个个面露难色,显然是没了主意。
上辈子萧烬独断专行,从不肯放权,现在他倒了,这些人反而慌了。
皇后娘娘,
我走上前,语气平静,陛下龙体为重,朝政不能荒废。不如由您和臣妾暂代陛下处理事务,重要的奏折留着,等陛下好些了再奏请,您看如何
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还是林妹妹想得周到。就这么办,有你帮我,我也放心些。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皇后每天都在坤宁宫处理奏折。
边境的粮草短缺、地方的赋税调整、官员的任免……
这些事上辈子我在后宫时听萧烬提过,加上我重生一次,知道哪些是要紧事,处理起来倒也顺手。
大臣们一开始还担心我和皇后是女子,处理不好朝政,可看我们把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渐渐也放下心来,甚至主动来坤宁宫汇报情况。
这天下午,我处理完奏折,想着去养心殿看看萧烬的情况
——
不是关心,是想看看他的惨状。
刚进寝殿,就听见萧烬在骂人:一群废物!连碗合口的粥都做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陛下息怒!御膳房已经换了五种做法,您还是不满意,臣……
臣实在没办法了。
萧烬气得想踹他,可刚一动,肚子就疼,他只能捂着肚子坐下,脸色难看。
我走上前,示意小太监退下,然后端起桌上的粥,递到萧烬面前:陛下,喝口粥吧。这粥是臣妾让小厨房做的,用小米和山药熬的,养胃。
萧烬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却接过了粥。
他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却没像之前那样扔了,慢慢喝了小半碗。
还是你贴心,
萧烬放下碗,语气里带着点委屈,跟之前的暴君判若两人,那些太医都是废物,连朕的疼都治不好;皇后也是,天天忙着处理朝政,都不来看朕;还有那些大臣,肯定在背后议论朕……
我低下头,装作心疼的样子,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陛下,您别多想。太医们也是尽力了,皇后娘娘是怕您操心,才代您处理朝政。等您龙体好了,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心里却在冷笑:萧烬啊萧烬,你也会有委屈的时候上辈子你对我们这些嫔妃呼来喝去,从不问我们的感受,现在不过是没人围着你转,你就受不了了
萧烬叹了口气,手又摸上肚子,语气绝望:恢复正常朕这肚子越来越大,连床都下不了,怎么恢复正常都怪这群女人自己生不出来吗,才害得朕受苦,朕要杀了她们!
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
真诚:陛下,这只是意外,过段时间就好了。您别大开杀戒冒犯了神仙,好好养身体才是要紧的。
萧烬不得不相信神仙一说,不再谈及杀人的事情。
半晌,他无奈道:还是你懂朕。以后你多来看看朕,跟朕说说话。
臣妾遵旨。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笑意。
走出养心殿时,阳光正好,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痛快得很。
萧烬啊,你现在越依赖我,将来知道真相时,就会越痛苦。
7
又过了一个月,萧烬的肚子已经大得像个小山丘,穿不上龙袍,只能穿宽松的常服。
他连翻身都得靠两个宫女扶着,稍微动一下就喘得不行,还变得特别嗜睡,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醒来就容易哭。
有次我去看他,他正躺在床上哭,手里拿着以前穿的龙袍,嘴里念叨:朕以前多威风,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没劝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他哭够了,抬头看我:林晚,朕想吃酸梅,你让御膳房给朕做。
我让人去御膳房问,御膳房的人说酸梅刚用完,还没来得及采购。
萧烬一听就炸了:没用的东西!连酸梅都没有,朕养你们干什么
我只能让小太监去京城的铺子里找。
小太监跑遍了京城,终于在一家偏远的铺子里买到了酸梅,赶紧送回宫里。
萧烬拿起一颗酸梅,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一把将酸梅扔在小太监脸上:这是什么破酸梅一点都不酸,还发苦!你是不是故意找些坏的来害朕
小太监吓得赶紧跪下:陛下,臣找了好几家,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还敢狡辩!
萧烬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小太监头上,茶杯碎了,小太监的头瞬间流出血来,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让他记住,敢糊弄朕是什么下场!
宫女太监们赶紧把小太监拖出去,殿里只剩下我和萧烬。
萧烬喘着气,肚子又开始疼,他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烦躁:怎么又疼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心里冷笑:这才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更荒唐的还在后面。
这天上午,兵部尚书急匆匆地来坤宁宫,说边境的敌国开始进攻,守军抵挡不住,请求朝廷派兵支援,还需要大量粮草。
我和皇后赶紧去养心殿找萧烬,把情况跟他说。
萧烬躺在帘子后面,闭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陛下,这事要紧,您快拿主意啊!
皇后急得不行。
萧烬睁开眼,语气不耐烦:派兵派什么兵朕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哪有心思管这些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实在不行就退回来,等朕好了再说!
陛下!
兵部尚书急得跺脚,边境一丢,敌国就会打到京城来,到时候就晚了!
晚什么晚
萧烬瞪了他一眼,朕是天子,自有上天保佑,敌国不敢打过来!你别在这里烦朕,滚出去!
兵部尚书还想说什么,被我拉住了。
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出去。
等兵部尚书走了,皇后看着萧烬,眼神里满是失望,却没再说什么。
没过几天,户部尚书又来奏报,说南方发了水灾,百姓的房子被冲毁了,粮食也被淹了,好多人都没饭吃,请求开仓放粮。
萧烬听完,皱着眉:开仓放粮粮仓里的粮食是朕的,凭什么给那些贱民他们饿死是他们的命,跟朕没关系!
陛下!
户部尚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要是不给百姓放粮,他们会造反的!
造反
萧烬冷笑一声,一群贱民,还敢造反让当地的官员派兵镇压,谁敢反抗就杀谁!
我和皇后都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昏庸。
结果没几天,南方就传来消息,百姓真的造反了,还杀了当地的官员,队伍越来越大。
京城的大臣们都慌了,纷纷议论,说陛下长久不露面,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还有人说陛下已经驾崩了,只是宫里瞒着。
萧烬听说这些议论,气得不行,想亲自去朝堂上辟谣,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殿里骂:一群乱臣贼子!竟敢造谣朕驾崩了!朕要杀了他们!
可他不敢露面,怕别人看到他大着肚子的样子,更怕别人知道他怀孕的事。
他只能让我和皇后去安抚大臣,说他只是龙体不适,很快就会好。
我看着萧烬坐在床,又气又怕,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心里满是复仇的快感。
你不是想有子嗣吗我就让你生,生八个,让你一辈子都被这八个孩子绑着,让你尝尝什么叫绝望,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走出养心殿,看着远处的宫殿,心里暗暗想:接下来,该让你知道这肚子里到底有多少个孽种了。
8
养心殿的龙床被帷幔围得密不透风,萧烬躺在床上,肚子已经鼓得像足月的妇人,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这几天他没再乱发脾气,不是不想,是没力气
——
稍微动一下,肚子里就像有东西在踢,扯着五脏六腑疼,只能瘫着,靠宫女喂流食度日。
传张太医。
他声音嘶哑,比之前的暴怒弱了不止十倍。
张太医是李太医的徒弟,年纪轻,胆子更小。
听到传唤,手都在抖,跟着太监进了寝殿,刚走到床边,就被萧烬的样子吓了一跳
——
曾经威严的皇帝,如今脸色惨白,眼窝深陷,肚子把龙袍撑得变了形,哪还有半分天子的模样。
陛、陛下,臣来诊脉。
张太医跪趴在床边,手指刚搭上萧烬的手腕,脸色

地就白了,像涂了层粉。
他屏住呼吸,又换了个角度诊,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龙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萧烬闭着眼,等了半天没动静,不耐烦地开口:又怎么了是死是活,说!
张太医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像筛糠,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陛、陛下……
龙胎……
龙胎不止一个……
臣、臣诊出……
是、是八个。
你说什么
萧烬猛地睁开眼,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震惊,他撑起上半身,肚子被扯得疼,却顾不上了,你再说一遍!八个怎么可能!
是、是八个,陛下。
张太医的头磕在地上,臣不敢欺君,龙体脉象紊乱,却是实打实的八胞胎脉象……
话没说完,萧烬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您醒醒!
宫女太监慌了,围着床喊。
张太医也急了,爬起来掐萧烬的人中,好半天才见他喘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刚醒过来的萧烬,眼神里没了震惊,只剩疯魔。
他猛地抬手,拔掉头上的玉簪
——
那是他登基时戴的,玉质温润,此刻却成了凶器。
他抓着簪子,狠狠往自己肚子上扎:我不要你们!我不要这些孽种!
陛下!不可啊!
离得近的宫女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手。
玉簪尖已经划破了肚皮,渗出血来,染红了龙袍。
萧烬还在挣扎,力气大得吓人,嘴里嘶吼着:放开朕!让朕杀了它们!朕是皇帝,怎么能怀八个孽种!
混乱中,张太医哆哆嗦嗦地喊:陛下!龙胎若是有闪失,龙体也会有危险啊!您要是出事,大晋就完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萧烬头上。
他动作顿住,看着肚子上的血,又摸了摸鼓胀的肚子,突然泄了气,瘫回床上,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完了……
朕真的完了……
我得到消息时,正在和皇后喝茶。
皇后是将门之女,性子刚,之前因为劝萧烬别苛待后宫,被冷落了好几个月。
我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皇后娘娘,陛下身子不适,不是风寒,是怀了龙胎。
皇后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砸在桌上,茶水洒了一地:林贵妃,你胡说什么陛下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臣妾没胡说。
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是张太医偷偷写的脉案,娘娘要是不信,可亲自去养心殿看看。陛下现在肚子都鼓起来了,连床都下不了。
皇后盯着脉案看了半天,脸色从震惊变成复杂。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你想怎么做
陛下如今暴虐昏庸,连边境告急、百姓受灾都不管,再这么下去,大晋迟早要完。
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臣妾想和娘娘联手,先稳住朝局,再做打算。娘娘是将门之后,娘家有兵权;臣妾在后宫多年,也有些人脉。只要我们联手,就能护住大晋,也能护住我们自己。
皇后看着我,良久,点了点头:好。但你得保证,不能伤害大晋的根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暗中布局。
皇后联系娘家的将领,稳住边境;我则联系朝中几个忠心的老臣,还有后宫的宫女太监
——
萧烬这阵子暴虐,打杀了不少人,大家早就怕了他,我许了他们
只要安分,将来必有好处,没几天就收买了大半人心。
而萧烬,彻底依赖上了我。
他见谁都骂,唯独见了我,会稍微平静些。
有天我去看他,他拉着我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林晚,还是你对朕好。那些太医都是废物,连个胎都看不好;那些大臣也废物,边境都守不住。只有你,还愿意来看朕。
我忍着恶心,拍了拍他的手,装作心疼的样子:陛下放心,臣妾会一直陪着您。等您生下龙胎,一切就好了。
9
又过了半个月,萧烬开始宫缩。
那天凌晨,养心殿的惨叫声穿透了宫墙,连我住的贵妃宫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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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寝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
朕不要生了!快给朕一刀疼死朕了!太医呢废物,嘴角忍不住上扬。
上辈子,我生不出孩子,被他骂
废物。
甚至为求子,他命令民间妇人在他面前表演产子。
无辜妇人疼得死去活来,他却在御花园和宠妃喝酒作乐,说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喊什么喊。
现在,轮到他了。
皇后站在我身边,脸色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冷意:按我们之前说的办
嗯。
我点头,让张太医‘失手’,拖延些时间。等他没力气了,再‘尽力’接生。
之前我们就和张太医谈好了
——
要是萧烬难产,就故意拖延,等他血崩。
张太医怕萧烬将来报复,早就想脱身,一口就答应了。
寝殿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弱,偶尔传来太医的
陛下再忍忍快了。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里面突然没了声音。我和皇后对视一眼,推门进去。
萧烬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连呼吸都微弱了。
他看到我们,眼睛动了动,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救……
救朕……
皇后没理他,走到床边,看着刚被抱出来的八个婴儿
——
个个瘦小,哭声微弱。
张太医跪在地上,颤声说:娘娘,八个皇子都生下来了,只是陛下……
血崩不止,臣尽力了。
萧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林晚……
是你……
是你害朕……
你这个毒妇……
但是他想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复仇的快意:很简单,给你喝了点东西。
他满脸嗜血,贱人,你为什么不自己吃,你才是女人,你才是该生孩子的!
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冷笑,你为了无子,让太医给我们这些嫔妃做手术,十五岁的小答应哭着求你,您都没放过她。您说我们是‘废物’,可您现在,连八个孩子都生不下来,您才是真正的废物。
萧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很快变得惨白。
他想抬手打我,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对了,
我又补充道,臣妾已经让人去请后宫所有姐妹了。她们也该来看看,曾经高高在上的陛下,如今是什么模样。
没一会儿,后宫的嫔妃们都来了。
有曾经被萧烬冷落的,有被他打骂过的,她们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萧烬,又看着旁边的八个婴儿,眼神里满是震惊,随后变成了解气。
那个曾经被萧烬罚跪雪地的贤妃,忍不住说:陛下,您也有今天啊……
萧烬看着嫔妃们的眼神,又看着我,一口气没上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也没了呼吸。
他死了。
死在了他最看不起的
女人生孩子
的痛苦里,死在了他曾经肆意践踏的人的注视下。
我和皇后一起,抱着八个皇子,走出了养心殿。
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以
皇帝驾崩,皇子年幼
为由,由皇后垂帘听政,我则以
皇贵妃
的身份辅佐。
朝中有人不服,皇后的娘家出兵镇压;后宫有人作乱,我直接下令处置
——
没用多久,朝局就稳定了下来。
一年后,皇后因为操劳过度,身体越来越差,她主动提出,让我做太后,全权把持朝政。
我推辞了几次,最后还是答应了。
那天,我穿着太后的朝服,站在朝堂上,看着下面跪拜的大臣,心里平静无波。
上辈子的仇恨,终于报了;那些死去的嫔妃,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玺,又想起了萧烬临死前的眼神。
他大概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温顺的贵妃,会变成索命的厉鬼。
可他忘了,所有的恶,都会有报应。他种下的因,终究要自己尝果。
如今,我成了大晋的太后,手握大权,护住了大晋的百姓,也护住了自己。
这,就是我对他最好的报复,也是对上辈子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