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傍晚，顾晟和周岚回来了。
李玥揉着昏沉的脑袋，向他们告状。
“哥，妈，你们不知道，我今天就睡了一会儿，头疼得要死。”
她意有所指地瞟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水里动了手脚。”
周岚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如刀。
“夏凌，你是不是又不老实了？”
顾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走到我面前。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用麻木的、死寂的语气开口。
“我认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抱着甜甜，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声音空洞。
“我同意，把甜甜的心脏给安安。”
周岚和李玥对视一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顾晟却皱起了眉，他似乎不相信我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你说真的？”
“真的。”我惨然一笑，“反正我也跑不掉，不是吗？与其让甜甜痛苦地离开，不如不如让她救自己的堂哥。”
“这颗心，就当是我替甜甜，送给你们顾家的最后一份礼物。”
我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甜甜的襁褓上。
“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周岚迫不及待地问。
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目光直直地看向顾晟。
“第一，在手术之前，你们必须给我和甜甜最好的照顾。我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活得像个公主。”
周岚想都没想就点头：“这个没问题！”
“第二。”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他们震惊的条件，“顾家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子、车子、公司股份，全部转到我的名下。”
“什么？！”周岚尖叫起来，“你疯了！你想钱想疯了！”
李玥也附和道：“夏凌，你也太贪心了吧！用你女儿的命换钱？”
“不然呢？”我冷笑一声，站起身，“你儿子的命难道不值这些钱吗？”
我看着脸色铁青的顾晟：“这只是一个保证。保证你们不会在拿到心脏之后，就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
“不可能！”周岚一口回绝，“给你钱？门都没有！”
“是吗？”我缓缓地笑了，那笑容冰冷而诡异，“那如果，我把我手里的东西，交给我爸妈呢？”
顾晟的瞳孔猛地一缩：“你有什么东西？”
“一些关于你们准备如何处理我女儿的聊天记录。”
我清晰地看到，周岚和李玥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李玥意识到了什么，匆忙地翻看手机记录。
“我已经把所有证据都发给了我爸妈。我告诉他们，如果我或者甜甜出了任何意外，他们就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顾家的名声重要，还是顾安的命重要。”
整个客厅死一般地寂静。
周岚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晟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夏凌，你算计我们。”
“彼此彼此。”
金钱和孙子的性命，哪一个更重要？
周岚这个视财如命的老虔婆，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但最终，对孙子的执念战胜了一切。
第二天，律师就上门了。
当着律师的面，顾晟和周岚签下了财产转让协议，并当场做了公证。
钥匙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刻，周岚的脸色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