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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泰迪被抱了出来,它瘫在地上,眼神涣散,浑身毛发沾着不明污迹,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它偶尔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嘶哑的“嗬嗬”声,连呜咽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生无可恋和深入骨髓的惊恐。
我把他装上了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
“喂?”
是白婉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恐慌:
“王志!你到底在哪?你把它带哪去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脏兮兮的航空箱,语气平淡得:
“在狗场,刚办完事。”
“狗场?!”
白婉的声音瞬间拔高,尖锐刺耳:
“你真的去了,那明朗,那它?”
我能想象她此刻扭曲的脸色。
我笑了笑说道:
“咱们小泰迪刚出来,表现挺卖力的,估计累坏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婉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失控的尖叫:
“王志!你混蛋!你真的把它送去配种了?!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
“它现在状态不太好。我正准备送它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
白婉的声音彻底慌了,带着哭腔:
“你要带它去做绝育手术?!王志!我求你了!别!千万别!你把它还给我!你把宝宝还给我!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求你别伤害它!它只是条狗啊!”
“只是条狗?”
我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演唱会的视频看的过瘾不?”
我没再听她语无伦次的哭求和咒骂,直接挂了电话。
顺手把这个陌生号码也拉黑了。
车开到宠物医院门口停下。
我熄了火,下车,打开后车门,把沉重的航空箱拖出来。
里面的泰迪感觉到动静,猛地惊醒,血红的眼睛里爆发出极致的恐惧。
它认出了这个地方的味道!
它拼命用爪子扒拉笼门,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嗬嗬”声,身体剧烈颤抖,试图把自己缩到角落里去。
恐慌到了极点。
我没理会它徒劳的挣扎和无声的哀求,像拎一袋垃圾一样,提着航空箱走进了宠物医院。
接待台的小护士认识我,之前给这狗打过疫苗。
“王先生?带宝宝来”她话没说完,看到航空箱里那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泰迪,愣住了。
“做绝育手术。”
我把航空箱放在地上,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箱子剧烈晃动了一下,里面的泰迪发出濒死般的、极其嘶哑的哀鸣,爪子疯狂地抓挠着箱壁,指甲刮擦塑料的声音刺耳又绝望。
它听懂了!“绝育”两个字对它来说,无异于死刑宣判!
护士有点被这动静吓到,但看我一脸冷漠,也不好说什么。
“那…那好吧,王先生您稍等,我这就通知医生准备麻药。”
她拿起电话。
我直接按住说道:
“不用麻药了,我家泰迪很坚强的,直接做就行!”
护士点点头,将泰迪接了过去。
没一会房间里就传来小泰迪的呜咽声。
又过了一会,宠物医院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白婉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睛红肿,疯了一样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航空箱,还有箱子旁边面无表情的我。
“宝宝!我的宝宝!”
她尖叫着扑向航空箱,但里面并没有狗。
然后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里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