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过了一会，手术室的门开了。
穿着白大褂的兽医抱着一个裹着蓝色无菌布的小东西走了出来。
泰迪“宝宝”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半闭着，舌头耷拉在嘴边，一副极度虚弱的样子。
白婉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一把从兽医手里抢过狗，紧紧搂在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宝宝！我的宝宝！你受苦了！疼不疼啊？姐姐在呢！姐姐抱抱！”
她心疼得浑身发抖，不停地亲吻着狗头，仿佛它刚刚经历的不是一个常规手术，而是什么酷刑。
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冷眼看着。
狗没什么力气，只是虚弱地哼哼着。
白婉抱着它，走到我面前，那双哭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里面是刻骨的怨恨：
“王志！你满意了？！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下得去手？！宝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我没理她恶毒的诅咒，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狗身上。
也许是白婉的体温和哭喊刺激了它，也许是它感觉到了我的注视。
那狗勉强睁开了眼。
当它涣散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时，带着恨意的眼神迸射出来。
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着似乎想抬起头。
“婉婉”
牲口药劲过了，它又能说话了，只是充满了痛苦和虚弱。
白婉浑身一僵，抱着狗的手臂更紧了，她惊喜又心疼：
“宝宝！姐姐在呢！别怕！别怕啊！”
泰迪根本没看白婉，它血红的眼睛只死死盯着我，用那破锣般的嗓子，一字一顿，充满了怨毒：
“王志你等着！”
它喘了几口粗气，似乎在积蓄力量，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狠厉：
“只要婉婉在一天，她就不会让你再动我一根毛，我一定会再咬死你！”
白婉听得心如刀绞，抱着狗哭喊：
“宝宝别说了！省点力气！姐姐保护你！姐姐发誓！以后谁也别想再碰你一根指头！”
我看着这“人狗情深”的一幕，听着顾明朗那虚弱却依旧嚣张的威胁，突然就笑了出来。
不是冷笑，而是那种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的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
我的笑声在安静的宠物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白婉和怀里的狗都愣住了，不解又愤怒地看着我。
“顾明朗！”
我止住笑，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
“还有你，白婉。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蠢货。”
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我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轻点几下，调出一个界面，然后把屏幕直接怼到了白婉和那只狗眼前。
那是一个本地最火爆的新闻app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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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
她怀里的狗也看到了，那双血红的狗眼里，刚才的怨毒和狠厉瞬间被无边的恐慌取代，它甚至忘记了虚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