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森冷,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吹动着林风的衣角。
他攥紧了手中冰冷的令牌,那尖锐的棱角深深刺入掌心,带来的刺痛却让他愈发冷静。
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身后那两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通体莹白的玉螺。
柳烟儿留下的,“千里音螺”。
真元催动,玉螺上泛起淡淡微光。
林风将玉螺凑到嘴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我。”
“动用你柳家的一切能量,半个时辰内,我要在清河县最安全的地方,见到四大家族所有能做主的人。”
“告诉他们,事关全城数十万人的存亡。”
话音未落,他便切断了联系,身影一晃,化作一道奔雷般的残影,朝着清河县的方向暴射而去!
背后的伤口依旧在渗血,搜魂带来的精神疲惫也如同潮水般上涌,但他浑不在意。
半个时辰后。
清河县,柳家产业下一处最不起眼的宅院。
地底密室。
空气凝固如铅,压得人喘不过气。
钱家家主钱万金,一身锦袍,肥硕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透着不耐。
“柳千山,你女儿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一句‘全城存亡’,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孙家家主孙伯庸端着茶杯,撇了撇浮沫,皮笑肉不笑。
“就是,我孙家的生意,一个时辰就是上万两的流水,这个损失,柳家赔吗?”
主位之上,赵家家主赵无极枯坐着,一言不发。
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怨毒与疯狂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让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就在一个时辰前。
他亲眼看着祠堂里,代表着他独子赵天骄性命的魂灯,啪的一声,碎了。
而柳烟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用一种绑架的强硬姿态,将他们这三位清河县真正的掌控者,“请”到了这个鬼地方。
钱万金冷哼一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柳家家主柳千山。
“柳兄,你最好祈祷真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他语气阴森。
“否则,半夜三更搅扰我等清梦,这后果”
他的话没能说完。
“轰隆——!”
密室那厚重的石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响回荡,碎石四溅。
一道裹挟着风尘与血腥的身影,踏着所有人的心跳,大步而入。
来人一身煞气,仿佛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那股冰冷、血腥、不加掩饰的杀伐之气,瞬间冲散了密室里所有的沉闷与虚伪。
钱万金的敲击声停了。
孙伯庸的茶杯僵在嘴边。
整个密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空。
是林风!
“林!风!!”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炸响。
赵无极猛地掀翻了身前的桌子,双目赤红如血,状若疯虎。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儿天骄的魂灯碎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你这个山匪!杂种!凶徒!”
林风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
他径直走到密室中央,在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桌前站定。
随手一扬。
一块从黑袍使者身上搜出的,已经因巨力而微微变形的黑色令牌,被他扔在了桌子中央。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那枚诡异的令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