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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司覃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背上连着输液管。
“爸！快来！哥哥醒了！”
耳边传来妹妹司棉雨清脆的声音，司覃转头，看见妹妹的脸正凑在眼前，眼睛里盛满了欣喜。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
“陆姐姐！”司棉雨欢快地叫道，“哥哥醒了！你快看看！”
白大褂女人轻笑一声，声音清亮悦耳：“我是没长眼吗？”
这声音让司覃心头一颤。
他定睛看向来人，秀美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红唇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大褂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衬衫，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沉稳气质。
她走到床边俯身，动作娴熟地检查了司覃的瞳孔和输液情况，细长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皮肤，带着医生特有的微凉触感。
“恢复得还不错。”她直起身，在病历板上记录着什么，“一个月后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司覃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女人将病历板夹在腋下，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不用谢我，”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他，“未婚夫。”
司覃瞳孔猛地收缩，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哇哦！”司棉雨在一旁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她双手食指分别指向两人，然后猛地合在一起，“你们小时候就定下婚约了！”
司覃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阳光明媚的花园里，两个年轻母亲相谈甚欢；医院走廊上，一个小女孩固执地牵着哭泣的小男孩的手；搬家那天，少女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妈妈和陆阿姨定的啦！“”司棉雨兴奋地解释着，“她们是大学闺蜜，说好了要当亲家的！后来妈妈后来我们家搬去京市，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司覃注视着妹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又欣慰的复杂情绪。幸好，那些阴暗的事儿没有影响到这个阳光灿烂的小丫头。
“陆医生，3床病人需要您看一下。”护士在门口提醒道。
“马上来。”
陆诗荷，司覃现在终于将这个名字与眼前的人对上了。
她临走前又看了司覃一眼，“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查房。”
直到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司覃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荒诞的梦境。
司覃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命运真是奇妙，以为永远失去联系的人，突然以“未婚妻”的身份重新出现
“怎么样？”司棉雨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你的未婚妻美不美？”
“别胡说。”司覃回过神，虚弱地斥责，却忍不住问道，“她真的是陆阿姨的女儿？”
“千真万确！”司棉雨用力点头，“陆姐姐现在是这家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副主任，超级厉害的！你昏迷这段时间，她几乎每隔两小时就来检查一次，连护士都说从没见过陆医生对哪个病人这么上心。”
司覃垂下眼睛，心跳莫名加速。他记得陆诗荷，当然记得。
那个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在他被其她孩子欺负时会挺身而出的小女孩；那个在他母亲葬礼上，偷偷塞给他一颗糖的少女。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形，更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爸爸呢？”司覃转移话题。
司棉雨撇了撇嘴：“爸爸现在可忙了刚刚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