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医院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暖。
司覃靠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
“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司棉雨风风火火地推开门，手里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纸袋。
“老陈记的栗子蛋糕！我排了半小时队呢！”
司覃笑着接过，指尖不小心蹭到一点奶油，司棉雨立刻夸张地“哎呀”一声，抽出纸巾替他擦手，嘴里还念叨着：“哥哥你可不能乱动，陆医生说了，你的手要好好养着！”
司覃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暖融融的。
这样的日子，真好。
陆诗荷来查房的时候，司棉雨正绘声绘色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
她站在门口，白大褂敞着，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浅蓝色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司覃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今天精神不错。”
司覃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陆诗荷走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检查他的输液管，指尖偶尔擦过他的手腕，温度微凉。
“还疼吗？”她低声问。
司覃摇摇头，却见她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
“嗯，不烧了。”她直起身，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不过还是要多休息。”
司棉雨在一旁挤眉弄眼：“陆医生，我哥哥是不是特别听话？”
陆诗荷挑眉：“嗯，比你听话。”
司棉雨“嗷”了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我不当电灯泡了”。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司覃耳尖微热，低头捏了捏被角。
陆诗荷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他掌心。
“今天表现好，奖励你的。”
司覃怔了怔，看着手心里那颗橘子味的硬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也是这样，在他哭的时候，偷偷塞给他一颗糖。
他抬起头，陆诗荷正看着他，目光温柔而笃定，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光，终于在此刻重逢。
傍晚，陆诗荷值夜班，特意绕到他的病房。
“要不要去看星星？”她问。
司覃眨了眨眼：“可以吗？”
“医嘱。”她面不改色，“适当的户外活动有助于恢复。”
司覃笑了。
医院的顶楼空旷安静，夜风微凉。
“冷吗？”她问。
司覃摇摇头，仰头看向夜空。繁星点点，像是谁随手撒了一把钻石。
“小时候，我妈妈总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他轻声说。
陆诗荷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她一定是最亮的那颗。”
司覃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目光专注而温柔，像是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光。
“司覃。”她忽然喊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以后，我会让你一直这么开心。”
夜风拂过，司覃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伤痛，都在这一刻被温柔抚平。
原来真的有人，会穿越漫长的黑暗，只为给你一束光。
而属于司覃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回去时，司覃一个没站稳，猛地往旁边倒去。却落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陆诗荷的手掌稳稳扶住他。
司覃耳根一热，下意识想退开，却被她轻轻按住。
“别动。”她垂眸，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你心率有点快。”
说着，她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手腕。
“陆医生”司覃小声抗议，“你这样我心跳只会更快。”
陆诗荷唇角微勾，非但没松手，反而更加靠近，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温柔而专注。
“是吗？”她低笑，“那正好，让我再确认一下。”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司覃几乎能闻到她唇间淡淡的薄荷糖味道。
“陆诗荷！”他羞恼地瞪她。
“嗯，在呢。”她应得坦然，指尖却轻轻摩挲过他的腕骨，带着几分暧昧的暗示，“医嘱，心跳过速，需要近距离观察。”
司覃别过头，却听见她低低的笑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来，让她心跳彻底失控。
这哪里是医生？分明是来要他命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