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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荷立刻侧身挡住司覃,手指已按响警报器。更多的安保人员从走廊涌来,却在看到厉澄鸢手中之物时齐齐刹住脚步,那是一个正在倒计时的引爆装置。
“让我带他走。”厉澄鸢盯着司覃,眼神疯狂又脆弱,“否则整层楼陪葬。”
陆诗荷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诗荷!”司覃抓住她的衣角,“她的状态不对”
雨更大了,砸在钢化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子弹。
陆诗荷眼睁睁看着司覃走过去。
而厉澄鸢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那只曾经签过无数商业合同的手,此刻颤抖得不像话。
“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泣血,
话音刚落,她突然将他拉走。司覃惊呼一声,奋力挣扎:“放开我!厉澄鸢你这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厉澄鸢收紧手臂,用了点巧劲让他无法再挣扎,“一个差点为你殉情的疯子。”
“恨我吗?”厉澄鸢在他耳边轻声问。
司覃沉默许久,才沙哑地说:“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
厉澄鸢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那副温柔到病态的表情:“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重新爱上我。”
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
“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
“厉澄鸢。”司覃突然打断她,声音很轻。
厉澄鸢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抬起头,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司覃的声音微微发颤。
厉澄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双惯常凌厉的眼睛此刻盈满水光。她突然双膝跪地,膝盖直接接触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阿覃”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我知道你不会信我”
她伸手想触碰司覃的指尖,被司覃躲过去。
“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司覃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后来的日子,厉澄鸢像是变了个人。
她会在凌晨四点起床,只为亲手熬一锅皮蛋瘦肉粥。那双签过上百亿合同的手,如今笨拙地握着菜刀,指尖上贴满了创可贴。
可司覃会抬手打翻说:“我不喜欢吃。”
“对不起。”
她下意识说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然后慢慢蹲下身,开始收拾满地狼藉。
她送给司覃首饰,司覃说:“我不喜欢戴。”
厉澄鸢捧着一个丝绒盒子走进卧室,他打开,里面是一个祖母绿扳指:“让人拍下来的,觉得很适合你”
“我不喜欢戴首饰。”司覃头也不抬地说。
厉澄鸢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慢慢合上盒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对不起。”
司覃看着她,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王
这三个字,这段时间她说了太多次。为脚步声太响道歉,甚至为他做噩梦惊醒时她恰好出现在床边而道歉。
她像个虔诚的苦行僧,用最笨拙的方式赎罪。每一句“对不起”都是一颗钉子,将她高傲的自尊钉死在十字架上。
在厉澄鸢终于要带司覃离开海市的前一天,陆诗荷的人终于找到了他们。
外面,厉澄鸢和陆诗荷的人持枪对峙着,直升飞机轰隆作响,厉澄鸢的手掌死死扣着司覃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放手。”陆诗荷站在三米外,外套被风吹得翻飞,眼神冰冷,“你带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