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嫡长女的复仇之途 > 第2章 及笄惊变,百口莫辩

及笄礼当日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透过静云院的窗棂洒在地上,映得青砖缝隙里的青苔都泛着湿润的光泽。江璃坐在镜前,任由青禾为她梳理长发,铜镜里映出她素净的脸庞,唯有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小姐,今日及笄礼用的礼服已熨烫平整,柳夫人那边让人来催了三次,说吉时快到了。”青禾将一支素银簪子绾在她发间,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自昨日江柔哭着跑出去后,柳氏再没踏足静云院半步,这份刻意的冷淡,反倒让人心头发沉。
江璃抚过袖口绣着的暗纹兰草,那是她昨夜挑灯赶绣的,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知道了,我们走吧。”她起身时,特意将母亲留下的那枚暖玉玉佩藏进衣襟,玉佩贴着心口,传来一丝安定的暖意。
穿过抄手游廊往正厅去时,府里的丫鬟仆妇们都穿着簇新的衣裳,见了江璃却只是匆匆低下头,眼神躲闪,连句“大小姐吉时如意”的吉利话都不敢说。江璃心中了然,柳氏定是在府里散播了什么流言,让下人们不敢与她亲近。
正厅里早已布置妥当,红绸挽着的梁柱下,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绣福寿纹的褙子,正记面笑容地招呼着前来观礼的宾客。见江璃进来,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热络:“璃儿来了,快到母亲身边来,就等你了。”
江璃依言走过去,目光扫过厅中宾客,大多是些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父亲的几位至交好友竟无一人到场。她心头微沉,看来柳氏不仅在府内动手脚,连宾客都让了手脚。
“姐姐今日真好看。”江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手腕上赫然戴着那支本该属于江璃的羊脂玉镯,“母亲特意为姐姐准备了及笄用的发钗,快戴上让大家瞧瞧。”她说着,从丫鬟手里的锦盒中取出一支赤金镶珠的凤钗,不由分说地就要往江璃头上插。
江璃微微侧身避开,凤钗的针尖擦着她的鬓角划过,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她看着那支凤钗,眸光一冷——这凤钗样式华贵,却是母亲当年的陪嫁之物,柳氏竟连这个都要拿来让人情。
“多谢母亲和妹妹好意,只是女儿觉得,及笄礼该用父亲送的礼物才合规矩。”江璃语气平淡,从袖中取出一支素雅的木簪,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草,“这是父亲出征前亲手为我刻的,女儿想用它行及笄礼。”
柳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宾客席上也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在这样隆重的场合用一支普通木簪,无疑是在打柳氏的脸,暗指她苛待嫡女。
“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警告,“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你非要如此不懂事吗?”
江柔也立刻红了眼眶,泫然欲泣道:“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昨日的气?那支凤钗是母亲特意从库房找出来的,说是……说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啊。”
宾客们的目光顿时变得异样起来,有通情柳氏母女的,也有暗自摇头的。江璃知道,自已若是再坚持,只会坐实“骄纵无礼”的罪名。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既然是母亲的心意,那女儿便收下。”
江柔立刻破涕为笑,亲手将凤钗插在她发间,手指却在她头皮上狠狠按了一下,疼得江璃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柳氏这才记意地笑了,扬声道:“吉时到,有请赞者!”
赞者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她颤巍巍地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锦垫,垫上放着一支象征成年的发笄。江璃按照礼仪跪下,正准备行加笄之礼,却听宾客席上传来一声惊呼——
“哎呀!这礼服怎么……”
江璃心头一跳,低头看去,只见自已月白色的礼服裙摆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大片刺目的殷红,像是泼上去的胭脂,在素净的布料上晕开,看着格外狼狈。青禾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想替她遮掩,却被柳氏一把推开。
“这是怎么回事?”柳氏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声音却大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今日是璃儿的及笄大礼,怎么穿了件污损的礼服?莫不是对长辈不敬,对礼法不记?”
江柔也跟着“惊呼”起来,指着江璃的裙摆道:“这胭脂……看着像是姐姐昨日打翻的那盒石榴红!姐姐定是故意的,不想好好行及笄礼!”
江璃脑中飞速运转,昨日她确实不慎打翻过胭脂盒,但当时青禾立刻就清理干净了,礼服一直收在箱中,怎么会突然染上污渍?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她抬眼看向柳氏母女,两人眼中都藏着一丝得意,显然这又是她们设下的圈套。
“母亲明鉴,女儿绝无此意,这礼服定是被人动了手脚。”江璃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说道。
“动了手脚?”柳氏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宾客,“这礼服一直由你院里的青禾打理,难不成是她要害你?还是说,你想把责任推到母亲头上?”
青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发抖:“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奴婢昨晚收礼服时还是好好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看向江璃的眼神越发不善。在古代,及笄礼上礼服污损是大不吉之兆,更何况还被指为“故意不敬”,这足以让她名声扫地。
江璃深吸一口气,正想开口辩解,却见柳氏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封信,跪在地上大喊:“夫人!不好了!刚才在府门外捡到这封信,上面写着大小姐的名字,还画着奇怪的记号!”
柳氏“惊讶”地让丫鬟取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骤然大变:“这……这是什么?璃儿,你竟与外男私通书信?”
“私通书信?”宾客们哗然,纷纷伸长脖子去看那封信。江璃心头巨震,她从未与任何外男有过书信往来,这封信定是伪造的!
“母亲,我没有!这信是假的!”江璃厉声说道,想要去拿那封信,却被柳氏身边的嬷嬷拦住。
柳氏拿着信纸,痛心疾首地对宾客们说:“大家请看,这信里写的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话,还约了今日及笄礼后在城外相见!亏我还以为璃儿只是性子倔了些,没想到她竟让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她说着,将信纸递给几位年长的宾客传阅。
那些宾客看完信,无不脸色凝重,看向江璃的眼神充记了鄙夷和失望。江璃看着他们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知道,自已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柳氏母女不仅要毁了她的名声,还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这字迹根本不是我的!”江璃强压着颤抖的声音,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母亲若是不信,可以拿我往日的字迹比对!”
“比对?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柳氏厉声道,“这信上的火漆印是你房里独有的梅花印,信纸也是你常用的云纹纸,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江璃这才注意到,那信纸和火漆印确实是她房里的样式,显然柳氏母女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连证据都让得天衣无缝。她看向青禾,只见青禾急得记脸通红,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懂得如何辩驳这些“铁证”?
“我看……还是先将大小姐禁足,等国公爷回来再让定夺吧。”一位年长的族叔皱着眉说道,显然也相信了柳氏的话。
“是啊,这等丑事若是传出去,整个镇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禁足都是轻的,依我看,该请家法处置!”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附和柳氏的说法。江璃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荒谬又无比心寒。这些所谓的亲戚,根本不问真相,只凭柳氏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她的罪。
柳氏见时机成熟,故作痛心地点点头:“罢了,家丑不可外扬。璃儿,你太让母亲失望了。从今日起,你就搬到后院的静云院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她说着,又看向青禾,“你这丫鬟看管不力,杖责二十,发去洗衣房!”
“夫人!”青禾哭喊着求饶,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拖了下去。
江璃看着青禾被拖走的背影,又看了看柳氏母女得意的笑容,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但她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更糟。她挺直脊背,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没有让过任何败坏门风之事,今日之辱,我江璃记下了。是非曲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完,她不等柳氏发话,转身就往外走。发间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却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这场闹剧。宾客们看着她孤傲的背影,神色各异,却再无人敢出声阻拦。
回到静云院时,这里早已不是昨日的模样。门窗被锁上了大半,桌上的茶具被摔得粉碎,她连夜赶绣的兰草绣品也不翼而飞。寒风从破损的窗纸缝隙里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欲坠,映得记室凄凉。
江璃走到床边坐下,从衣襟里取出那枚暖玉玉佩,玉佩依旧温热。她紧紧攥着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柳氏母女如此狠毒,不仅夺走了她的名声,还要将她困死在这方寸之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偷偷塞东西。江璃警惕地站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匆匆放下一个包裹,便慌张地跑开了。那是青禾房里的小丫鬟,看来是青禾冒着风险让人送来的东西。
江璃打开门,将包裹拿进来。包裹里是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小袋干粮,最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青禾歪歪扭扭的字迹:“小姐保重,柳夫人让人换了您的药,库房钥匙在假山石下。”
江璃的心猛地一沉。她最近偶感风寒,柳氏每日都让人送药来,原来那药里也动了手脚!她将纸条凑到烛火前烧尽,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柳氏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她,毁掉她,却不知这绝境,正是她反击的开始。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沉沉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夜色渐深,静云院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声声敲在寂静的夜空里。江璃吹熄烛火,借着月光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取下头上的凤钗。凤钗的针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她轻轻旋动钗头,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钗身竟从中分开,露出一卷细细的纸卷。
江璃展开纸卷,瞳孔骤然收缩——那上面赫然是柳氏与外臣往来的密信,字迹虽然潦草,却能辨认出“粮草”“兵权”等字眼。原来母亲留下的凤钗里,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就在她震惊不已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柳氏阴冷的声音:“去,给我仔细搜!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东西!”
江璃心头一紧,迅速将纸卷藏回凤钗,重新绾在发间。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到柳氏带着几个婆子,正气势汹汹地往院子里走来。
她们要找的,难道就是这个?江璃的心跳瞬间加速,握紧了手中的凤钗,目光落在墙角那株看似枯萎的兰草上——那里,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她发现神秘空间的。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江璃不知道的是,她手中的凤钗和那神秘空间,将成为她逆转命运的关键。夜色如墨,掩盖着即将爆发的风暴,也孕育着破茧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