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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养的十个孩子同时重病,急需一大笔钱手术。
我丈夫却把我准备好的救命钱,全部转给了他的白月光。
“婷婷要开画廊,那是她的梦想。”
“不过是十个毫无血缘的野孩子,死了就死了。”
一周后,医院通知我去领死亡通知书。
丈夫抱着他的白月光,将十个小小的骨灰盒推到我面前。
“拿着这些快滚,别在这里碍了婷婷的眼。”
“她们的死跟你疏于照顾脱不了关系,别想讹我一分钱。”
我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这些孩子是我婚前收养的。
他不知道,这十个孩子,全是他当年醉酒乱搞,被不同女人生下来又抛弃的亲骨肉。
是我,一个个找回来,苦苦养大的。
我笑了。
“讹你?你放心。”
“我会在婷婷画廊开业那天,送你一份举世瞩目的大礼。”
“琪姐姐,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孙婷婷的声音又甜又腻。
她亲昵地挽着我丈夫黎川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
而黎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我刚刚在十份死亡通知书上签完字,指尖还残留着太平间门口的寒气,冷得像冰。
孙婷婷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认得它。
上周拍卖会的压轴品,“永恒之心”,成交价三百万。
不多不少,正好是我为孩子们准备的手术费。
孙婷婷假惺惺地继续说:“黎川哥也是为了你好,早点解脱,以后就不用被那些累赘拖着了。”
“解脱?”我抬起眼,声音嘶哑。
黎川终于不耐烦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厌恶。
他从他那身名贵的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直接甩在我脸上。
“签了它。”
纸张轻飘飘地落下,上面《无责协议》四个大字,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他要求我签字,承认十个孩子的死,是由于我“照顾疏忽”,与他黎川无任何干系。
作为补偿,他“大发慈悲”地愿意支付我十万元。
十条人命,十万块。
平均一条命,一万块。
而他身边那个女人的项链,值三百万。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黎川,你好狠的心”
我扶着墙,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
“别演了!”黎川粗暴地打断我,“杨琪,收起你那套博同情的把戏!”
“你不就是靠着这些野孩子,年复一年地从我这里骗钱吗?”
“现在他们死了,你的财路也断了,赶紧签了字拿钱滚蛋!”
我颤抖着弯腰,捡起那份协议,余光瞥见走廊尽头,孩子们的主治医生王主任正一脸担忧地朝这边走来。
机会来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笔,抬起哭得通红的双眼,看向黎川。
“好,我签。”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需要你亲口对着医生说一遍,你承认与孩子们的身亡毫无关系,这笔钱,是你出于可怜我,才给我的。”
“我怕我怕你以后反悔,又来找我的麻烦。”
黎川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大概觉得我已经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只想快点撇清关系。
王主任刚好走到我们面前,皱着眉问:“黎先生,黎太太,这是”
黎川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对着王主任,用一种极其傲慢和轻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王主任,你听好了。”
“这十个孩子的死,纯属她杨琪照顾不周,咎由自取,跟我黎川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十万块,是我看她可怜,赏给她的。”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足以让他永坠地狱的话。
“再说了,这些野种的命,一文不值。”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王主任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藏在口袋里的手,悄然按下了手机的录音停止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