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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悠悠这次落水受了惊吓。
江北辰为了哄她,可谓是对她宠溺到了极致。
江悠悠喜欢落日,他就斥巨资在国外为她买下了一座古堡,只因为古堡的窗外能看到当地最美的落日;
他带江悠悠去参加拍卖会,只要是江悠悠一眼看中的东西,他统统点天灯为她拍下。
有人不认识江悠悠,看着她艳羡道:“那就是江总的夫人吧?江总真不愧是宠妻狂魔,对她可真好!”
身旁一人顿了顿:“那其实是江总他妹妹。”
“居然只是妹妹?”那人讶异,“我看江夫人的待遇也不过如此了吧”
听见这些话,前排的江悠悠嘴角缓缓勾起,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晚上,江父突然打来电话,让江北辰和江悠悠回老宅用晚餐。
谁知二人刚一坐下,江父就推过来一张照片。
“悠悠,你毕业都两年了,是时候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这是周家的大儿子,周群,你看看如何?”
照片上的男人肥头大耳,江悠悠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
她哪里不知道江父其实根本就不是在操心她的人生大事,只是他有意与周家合作,所以利用她这个继女作为橄榄枝罢了。
她红着眼眶看了江北辰一眼,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咬着嘴唇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桌下,江北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又两指抵着照片,重新将它推了回去。
“父亲,悠悠年纪还小,结婚的事情,我认为不必操之过急。”
江父的视线落在江北辰身上,鹰眸微眯。
当晚,江北辰被叫到江家祠堂领了一顿家法。
这不是江北辰第一次领家法了。
三年前,他拒绝联姻,执意要娶沈言心,也曾领过一次家法。
这是他第二次忤逆江父的意愿,因此责罚更重了。
一百戒尺下来,江北辰脸色惨白,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他的后背皮开肉绽,喉间也一片腥甜。
江父冷哼:“你对你这个继妹倒是好。”
若是让江父知晓他对江悠悠的感情,他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江父倒不会拿他怎么样,无非是再领几次家法罢了。
但江悠悠可不一样!她母亲娘家近些年式微,根本承受不住江父的怒火。
于是江北辰咬着牙:“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见江父没有怀疑,拂袖而去,江北辰终于松了口气,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被送进了医院。
他上身被纱布层层叠叠包裹,鲜血染红了纱布,看上去格外惊心。
江悠悠扑上来抱住他,泪眼涟涟:“哥哥,你怎么这么傻?早知道你会被打成这样,我就答应嫁人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了。
表白的话就在嘴边,但江北辰没由来地想起,当初沈言心答应他的表白时,也是这样。
她哭着问他:“江北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沈言心的脸骤然浮现在眼前,江北辰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最后他只说:“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江悠悠一怔。
昏迷了整整二十个小时,江北辰嗓子都开始冒烟了。
他正要开口让江悠悠给他倒杯水,江悠悠却突然起身了:“哥哥,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现在必须赶过去,不然就迟到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她话里话外依依不舍,可离开的脚步却没有滞涩半分。
江北辰的手悬在空中,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就记起了一年前。
那时他出了一场车祸,大腿受了点皮外伤。
但沈言心紧张的态度好像他断了条腿似的,不仅住在医院陪了他整整一个礼拜,还每日亲自煲好汤送来。
江北辰无奈:“这些事情有佣人,你这么辛苦做什么?”
沈言心不服气:“佣人哪里会有我这么用心?你的饮食我必须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那时江北辰还觉得她大惊小怪。
可如今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豪华病房,不知为何,突然就开始想念起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的滋味了。
鬼使神差地,他拿出手机,点开了沈言心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