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粗暴地推开,惊起了几只雀鸟。
“宋明月!你给我出来!”裴砚怒吼着踏入院子,却发现院内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正屋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
里面空空荡荡。
梳妆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上面什么都没有。
床榻之上,被褥整齐冰冷,仿佛许久无人睡过。
一种比之前心悸更强烈的不安猛地攫住了裴砚的心脏。
“来人!”他朝外厉喝。
一个小厮连滚爬爬地跑进来:“王、王爷……”
“王妃呢?!”裴砚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道:“回、回王爷,小的也不知道,好些天没见到王妃娘娘出入了,以为、以为娘娘一直在静养。”
“废物!”裴砚一脚踹开小厮,疯了一般在屋子里翻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衣服、首饰、那些他曾经送的小玩意儿、甚至她平时看的书……
全都不见了!就像这个人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他猛地想起夏予柔说宋明月让人给她送参汤,立刻转身冲回夏予柔的院落。
夏予柔刚服下解毒丸,脸色稍霁,正虚弱地靠在床头。
裴砚直接冲到榻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眼神骇人:“予柔!你确定是明月下的毒?你亲眼所见?她院中空无一人,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予柔被他抓得生疼,听到他说宋明月不见了,心中先是涌上欣喜。
但看着他慌乱失措、全然不复平日冷静的模样,又是嫉恨交加。
她泪眼婆娑,哭得更加委屈伤心:“王爷……不是她还能有谁?那丫鬟看得清清楚楚!她定是知道事情败露,所以畏罪潜逃了!王爷,您要为我做主啊王爷!”
裴砚看着夏予柔凄惨的模样,又想到宋明月那空荡荡的屋子,脑中一片混乱。
明月……真的走了?
不,不可能!她能去哪里?
可她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如果不是畏罪潜逃,何必如此?
然而,心底却在疯狂地叫嚣着另一种可能。
裴砚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不安,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宋明月畏罪潜逃”这个解释。
夏予柔见他神色变幻,趁热打铁,“王爷,姐姐她或许是因爱生恨,见你对我好,心中嫉妒,才做出这等糊涂事。”
“她之前不就因嫉妒烧了我的蛊虫,这次给我下毒,她定是想着,我若死了,您就能回到她身边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裴砚的表情,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听进去了几分,便又故作叹息道:“只是她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只好仓皇逃走了。王爷,您说她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她不会!”裴砚猛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知是在说服夏予柔,还是在说服自己。
“宋明月没那么脆弱!这定又是她耍的手段!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去找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以为这样消失,本王就会后悔?就会心急如焚?她错了!本王绝不会如她的意!”
夏予柔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柔弱:“王爷息怒,或许姐姐只是一时糊涂,只是,她如今不知去向,万一在外面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那是她自找的!”裴砚冷声道,甩袖背过身去,不愿再谈。
接下来的几日,裴砚试图用公务麻痹自己,但总会下意识地在夜深人静时,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那处冷清院落。
每一次面对那空荡和死寂,他心口的空洞就扩大一分。
夏予柔将他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嫉恨如火。
她不能再等了!必须趁宋明月消失,彻底坐稳禹王府女主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