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柔知道事情已彻底败露。
“王爷我错了,我是因为太爱您了,求您看在我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裴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爱,配和明月相提并论吗?”
“本王要让你千百倍地偿还明月受过的苦!”
一个侍卫上前,粗暴地捏开她的嘴,将一颗腥臭的药丸塞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夏予柔惊恐万分。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裴砚冷漠地看着她,“让你也尝尝被万虫噬咬的滋味而已。”
很快,药力发作。
夏予柔只觉得浑身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又痒又痛,钻心剜骨!
她惨叫着倒地,痛苦地翻滚挣扎。
而那些饥饿的老鼠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窸窸窣窣地围拢过来……
黑袍人默默看着这一切,直至夏予柔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才上前一步,用苗疆秘术暂时吊住她一口气。
“王爷,此女冒充圣女,罪大恶极,按我族规,需将其带回苗疆受罚。”
原本意识模糊的夏予柔听到要被带回苗疆,猛地一个激灵。
她宁愿立刻死在这里!
“裴砚你杀了我!求求你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裴砚俯视着她,眼中只有冰冷的恨意:“死,太便宜你了,你就该活着,日日受尽折磨,为明月赎罪!”
闻言,夏予柔忽然嗤笑起来,“我为什么要赎罪?裴砚,害死宋明月的不是我,是你!”
裴砚身形猛地一僵。
“是你贪恋我的新鲜,是你舍不得我那么快离开!所以每次我借口推迟治疗,你嘴上说着为了宋明月,心里其实在窃喜吧?”
“你给了我作践她的底气,是你纵容我一步步逼死她的!”
“你胡说!”裴砚厉声反驳,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夏予柔笑得更加癫狂,“看,你甚至都不敢承认,你比我更虚伪,更恶心!”
“不……”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仿佛沾满了宋明月的鲜血。
“啊——!”他崩溃地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地牢。
黑袍人看了一眼状若疯魔的夏予柔,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出了牢房。
等待夏予柔的,将是漫长而痛苦的生不如死。
裴砚逃回宋明月生前居住的院落,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夏予柔的话如同魔咒,在他脑中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害死宋明月的不是我,是你!”
是啊,如果他始终坚定,夏予柔哪有可乘之机?
如果他不是享受着那份暧昧的新鲜感,又怎会一次次忽略明月的痛苦?
如果他肯多信她一分,多看她一眼,又怎会连她何时消失都一无所知?
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曾经鲜活明亮的女子。
巨大的悔恨和绝望如同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冰棺旁,宋明月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轻轻抚摸着棺椁。
“明月,”他喃喃低语,“你别怕,黄泉路太冷,我来陪你了。”
他取出火折子,毫不犹豫地引燃了周围的帷幔。
裴砚推开棺盖,躺了进去,紧紧握住宋明月早已冰冷僵硬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明月,”他侧过头,对着身边的女子道。
“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