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托尼才转过头，看着亨利压低了声音。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了？你那副表情搞得跟家里进了贼一样。”
“差不多。”亨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不过，不是贼。”
“那是什么？”
“家里来了个黑卤蛋。”
“黑卤蛋？”托尼一脸问号，“什么玩意儿？你新起的外号吗？给谁的？”
亨利还没来得及回答，客厅的灯突然啪的一声全部亮了起来。
刺眼的光芒让托尼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当他适应了光线，看清背对客厅的那个身影时，他愣住了。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身材高大的黑人，他此时正缓缓转过身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
托尼看清了他的样子，又想了想亨利刚才说的那个词，然后转过头看着亨利，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好吧，你说的没错，真的是个黑卤蛋。”
那个独眼黑人，也就是尼克弗瑞，他缓缓地走上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托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亨利身上，那只独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终于见面了，斯塔克先生们。”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充满威严。
“我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尼克弗瑞。”
“你们这两天又是战甲亮相，又是新闻发布会的，搞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成功地让斯塔克工业的股价坐了一次过山车。”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这，不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
“是啊，我们终于见面了。不过说真的，我情愿没有见到。看到你，我还以为黑人已经统治美国了。”亨利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走到吧台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托尼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也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看着尼克：“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你们那个拗口得能把人舌头绕断的名字，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改？就不能起个简单点的吗？比如神盾局什么的？”
尼克弗瑞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无法无天的花花公子，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该死，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开场！这不是应该我先装逼，然后再拿捏他们吗？！
那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亨利先生，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他严肃地看着亨利。
“或许我们的医疗部，有专门治疗你们这种精神过度兴奋的药物。”
“还好没有统治。”亨利仿佛松了口气，他喝了口酒，然后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尼克。
“不过一个阳光彩虹小白马居然可以当上国际组织的领导，看来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管理层该换换血了。我们斯塔克工业每年给他们那么多赞助，可不是让他们请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瞎指挥的。对了，你的老板呢？让他出来说话。”
尼克弗瑞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我就是局长！”他加重了语气，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
“请认真一点，亨利斯塔克！”
“好吧，看来我刚才的话还要再说一遍。”亨利放下酒杯，一脸夸张地看着托尼。
“托尼，我一定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一个尼哥居然可以当领导了！看来我下次真的要少喝一点了。”
托尼愣了一下，随即立刻领会了精神，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脸沉痛地说道：“是啊，亨利，你确实该少喝点了。你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说着话，亨利已经和托尼旁若无人地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起了酒，完全把尼克弗瑞当成了空气。
尼克弗瑞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拔枪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局长，审问过最狡猾的间谍，对峙过最凶残的罪犯，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尊严，被人在地上反复摩擦！
新闻上可从来没有说过亨利斯塔克有种族歧视的倾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然后看着亨利，试图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沟通：“我从来没听说过，亨利先生居然是一位民族主义者。”
“闭嘴！你这个地球棉花机！！”亨利放下酒杯看着尼克，突然大声喊道。
“妈惹法克！”
尼克弗瑞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亨利怒吼道，“你知道你这句话如果被我录下来发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谈论斯塔克工业吗？！”
“哦？是吗？”托尼立刻反驳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弄。
“他们大概会说，斯塔克工业的安保系统需要升级了，居然能让一个身份不明的独眼龙随随便便就闯进老板的家里。你觉得呢？”
亨利也笑了，他翘着腿，一脸的轻松惬意：“你搞清楚情况，卤蛋局长。我们是斯塔克，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的首富。舆论？那玩意儿是我们家养的宠物。如果我明天向媒体宣布，你，一个国际组织的局长因为对我们图谋不轨私自闯入世界首富的家里，还试图进行绑架。你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尼克弗瑞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自己被停职调查，组织声誉一落千丈，世界安全理事会焦头烂额！
他彻底懵了。
他发现，在这两个不讲道理的混蛋面前，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手段，权谋、威逼、利诱，都变得像个笑话。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回了沙发上，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好吧，是我唐突了，先生们。或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托尼直接拒绝。
“现在这样不就好了，态度还不错。”亨利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欠揍的语气继续吐槽。
“但我不愿意跟一个棉花机谈。你请回吧。说真的，上次那个叫科尔森的秃头老实人就不错，至少看起来比较可靠。老实说，你们神盾局是付不起工资了吗？员工都开始谢顶了。如果你们真的付不起，我或许可以大发善心给你们的员工福利基金捐一点。毕竟我不缺的就是钱。”
尼克弗瑞感觉自己彻底破防了，他猛地站起身。
“下次，我们会好好谈的，亨利先生。再见。”说着，他就准备走下楼。
“我有洁癖，你最好不要动。”亨利的声音，懒洋洋地从他身后传来。
尼克差点忍不住回头给他一枪。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他想起了亨利的神秘，强行忍住了。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亨利打了个响指。
“贾维斯，送客。给他来点过山车服务。”
“好的，先生。”
贾维斯立刻回应。下一秒，地下实验室的门无声地滑开。
很快。
一套红金配色的马克一号战甲在一阵机械的轰鸣声中，呼啸着飞了出来！
在尼克弗瑞懵逼的眼神中，马克一号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
然后，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玻璃自动向两侧滑开。
马克一号拎着他径直飞了出去，在别墅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以一个自由落体的姿势将他扔到了一楼的草坪上。
“旅途愉快，弗瑞先生。”贾维斯温和的声音，从战甲里传出。
然后，战甲头也不回地飞回了实验室。
尼克弗瑞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操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