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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停在顾家老旧的公寓楼下,保镖架着半昏迷的顾予川往里走,夏诗涵跟在最后,黑色高跟鞋踩在斑驳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刚推开,苏婉婉就扑了过来,看见顾予川额角缠着渗血的纱布、裤腿沾满尘土的模样,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予川!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伸手要碰顾予川的伤口,却在看见夏诗涵的瞬间僵住,眼神陡然变得怨毒。
“是你!夏诗涵!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婉婉说着就要冲上去,手腕却被顾予川死死攥住。
他忍着剧痛,声音嘶哑。
“别闹”
苏婉婉挣扎着,眼泪砸在顾予川的手背上。
“我怎么能不闹?她把你弄成这样!”
顾予川却松开她,转头看向夏诗涵,眼神里满是卑微的祈求。
“诗涵,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算毁了顾氏,就算让我摔得半死,我都不怪你,因为我爱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爱你”
这话像把刀,扎进苏婉婉的心里。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指甲抠着地板,声音带着哭腔。
“顾予川!你看不见我为你做了什么吗?顾氏破产,我把我爸妈留的房子卖了给你填窟窿;你天天去堵夏诗涵,我怕你饿,凌晨三点就起来给你做便当;你现在伤成这样,我第一时间想着救你你怎么能只看得见她?”
夏诗涵靠在门框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机壳,看都没看顾予川一眼,只盯着地上的苏婉婉,语气冷得像冰。
“苏婉婉,别着急。当年顾予川帮你爸伪造证据,让我七年都站不起,怎么没想过今天?”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
“不过很快,马上就轮到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保镖紧随其后,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屋里的混乱。
苏婉婉愣了几秒,突然爬起来去拿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等医生处理好顾予川的伤口,她又端来温水和药,轻声说。
“予川,把药吃了吧,对伤口好。”
顾予川却猛地挥手,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
“滚!别在这里碍眼!”
苏婉婉看着满地的狼藉,积压的委屈终于爆发。
她蹲下身,捡起碎片,声音带着嘶吼。
“顾予川!你为什么不爱我?当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我陪你打拼顾氏,熬夜给你做宵夜的时候,你说以后要娶我,就算你和夏诗涵结婚了,我都等着你离婚,你说不会让我失望这些你都忘了吗?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顾予川闭上眼,语气带着不耐烦。
“当初是我认错了人。”
苏婉婉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认错人?”
“夏诗涵不就是当年救了你吗?可现在她恨不得你死!她毁了你的一切,你还要舔着脸求她爱你?”
顾予川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偏执。
“她那是在怪我!要是不爱我,她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报复我?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心里还有我,她只是在跟我赌气”
苏婉婉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住,指尖攥着门框,指节泛白。
客厅里传来顾予川模糊的呓语,断断续续都是“诗涵”的名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回头望去,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顾予川脸上,他眉头紧锁,额角的纱布又渗了些血丝,模样狼狈又可怜。
当年在大学图书馆第一次见他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
顾予川穿着白衬衫,指尖夹着钢笔,正低头给同学讲题,阳光落在他发梢,连睫毛都泛着暖光。
就是那一眼,苏婉婉的心就彻底沦陷了。
哪怕他身边后来有了夏诗涵,她也总觉得,只要自己再坚持些,总能等到他回头。
后来听说顾予川在找什么救命恩人,苏婉婉这才冒充的。
“罢了。顾予川,说叫我爱你呢?”
苏婉婉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卧室。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瓷片,指尖被划破也没在意,只想着别让碎片扎到顾予川。
收拾完狼藉,她又去厨房重新煮了温水,把药片按剂量摆好,端到床边。
顾予川还在呓语,苏婉婉坐在床沿,伸手想帮他拂开额前的碎发,却在碰到他皮肤时被他猛地挥开。
“别碰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放软了声音。
“予川,先把药吃了,不然伤口好得慢。”
顾予川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厌烦,却没再赶她走。
苏婉婉趁机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又端来温水喂他喝下。看着他吞咽的动作,她心里竟泛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或许,他只是暂时被夏诗涵迷了心,等他看清夏诗涵的狠,总会想起自己的好。
夜里,顾予川因为伤口疼得辗转反侧,苏婉婉就坐在床边,每隔一小时帮他换一次冰袋,还轻轻帮他按摩浮肿的脚踝。
天快亮时,顾予川终于沉沉睡去,苏婉婉趴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小声说。
“予川,我不怪你。当年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栽在你手里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合适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