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怀里那五十两银子,那是他最后的“恩赐”,也是我重生的本钱。
我眼里的死灰,重新燃起了火。
我拿出二十两银子,请村里最健壮的几个汉子,将土地庙的废墟清理干净。
又用十两,买了青砖和木料。
村里人都笑我疯了。
“田小草,有钱不修你自家的破屋,盖个庙给谁拜?”
“八成是受了刺激,脑子坏掉了。”
我不理会。
他们不知道,我盖的不是庙,是我的新生。
庙不大,却很结实。没有雕梁画栋,只有一间朴素的青砖房。
我从镇上请来最好的泥瓦匠,递给他一张我亲手画的图样。
“师傅,就照着这个塑。”
泥瓦匠看着图,愣住了。
图上的人,布衣钗裙,眉眼普通,没有宝相庄严,只有眼神格外坚定。
那是我自己。
“这……姑娘,庙里塑自己的像,可是大不敬。”
“我敬的,不是天上的神佛。”我淡淡地说,“是我自己这双手。”
庙落成了。
我用木炭在庙门旁的木板上写下规矩:
“本庙司掌人间烟火,专管吃饱穿暖。不求风调雨顺,不问姻缘前程。”
庙里没有签筒,没有蒲团。
正中是我那尊朴素的泥像,像前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几样东西:一袋我精挑细选过、适合本地土质的粟米种子,几把崭新的农具,旁边挂着一块小黑板。
我田小草,今天起,就是这方圆几里的“灶王娘娘”。
村民们围着看热闹,都觉得我是在胡闹。
直到村西头的王大婶红着眼眶找上门。
她男人摔断了腿,家里已经两天没米下锅,孩子饿得直哭。她走投无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我这“小草庙”看看。
她想跪下,被我扶住。
“大婶,我这里不兴跪拜。”
我没给她虚无缥缈的安慰,而是转身从庙里扛出一斗米,塞到她怀里。
“先拿去应急。后山新长出的灰灰菜能吃,回去和着米糠一起煮糊糊,能多撑几天。”
我又从桌上拿起一把镰刀递给她:“这刀借你,等男人好了,来庙里帮三天工就算租钱。”
王大婶抱着米,愣在原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