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蛇仙为夫,镇百鬼 > 第13章

“呜——”
一阵嘹亮的火车鸣笛声划破夜空。
不远处,另一列火车的车灯发出刺眼的光,劈开了浓重的夜色,正缓缓靠站停下。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从车窗里看到里面的人都还正常的吃喝睡觉,这才敢决定上车。
我冲上那个简陋的站台,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秒,闪身挤了进去。
我终于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可脑海里却一直回想他的话,更多的则是奇怪。
奶奶给我的‘护身符’居然是他的护心鳞!
但奶奶又是从哪里拿到的呢?
“同志,同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一个穿着蓝色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列车员正站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个补票机。
“身份证给我一下。”
我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叔叔,不好意思,我上车急,没来得及买。”
列车员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我这儿能补。你到哪儿?”
我一愣,刚才光顾着逃跑了,根本不知道这是趟什么车,“叔叔,这车是开去哪儿的啊?”
“终点站,渝市。”
我长这么大,除了去省城上大学,就没出过我们那个小县城,并不知道渝市离我有多远。
“那从渝市,要怎么去川省啊?”我问。
列车员笑了,“那不远,你到了渝市,直接去车站买张高铁票,快得很。”
“好的好的。”我连连点头,赶紧从口袋里摸出钱包。
我把钱包捏在手里,心里直打鼓。
我身上总共就几百块钱,刚才在那个鬼站台买错票,已经花掉一笔了,现在又要补票,等到了渝市还要买高铁票,恐怕还没到翠屏山,我就得露宿街头了。
可我打开钱包,发现里面的钱居然没少。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夹在钞票里的那张车票,票纸泛着一种陈旧的昏黄,边角都起了毛边,像是被人揣在怀里捂了几十年。
列车员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票上,也“咦”了一声。
“小姑娘,你这票是打哪儿淘来的?”
我如实回答,“我买的。”
列车员被我逗乐了,摆摆手,“别跟叔开玩笑了,这票的年头比你岁数都大喽!”
他看着那张票,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心里一动,问道,“叔叔,这票有什么来头吗?”
列车员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唉,说起来,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我有个战友,曾经是很好的兄弟,一起当兵,一起退伍,一起当上了列车员。
我跑渝京线,他跑川省到东北那趟列车。
四十年前的冬天,正值腊八,车出了事故,一节车厢脱了轨,翻到山沟底下去了。
那天太冷了,零下三十多度,大雪封山。
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整节车厢的人,连我那个兄弟在内,全都活活冻死了,一个个冻得跟冰坨子似的。”
我想起了那节车厢里刺骨的寒气,他们身上还凝结着白霜
得咧,我上的还真就是那趟鬼车!
列车员指着我手里的票,声音发颤,“你看这票上的日期,就是他们出事的那天!姑娘,你老实告诉叔,这票你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便把实话都说了。
列车员听完,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抬手抹了把眼睛,哽咽道,“没想到,时隔四十年,居然还能听到老友的消息姑娘,这张票,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地把票递给了他。
列车员珍重地接过那张泛黄的车票,放进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又从票夹里撕下一张票递给我,“姑娘,这个你拿着。”
我低头看,是一张到渝市的票,居然还有座!
我谢过列车员,走进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着椅背恍恍惚惚睡了过去,直到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前方到站,渝市站”
我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下了车,刺眼的阳光让我有些恍惚,有种从地府重回人间的错觉。
我不敢耽搁,立刻冲到售票大厅,买了最近一班去川省的高铁票。
上了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坐着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手里还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江小白。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拧开瓶盖,自己滋了一口,“小姑娘,来点儿不?这酒解乏!”
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谢谢大爷,我不会喝酒。”
老大爷也不在意,自己又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从一个油乎乎的纸袋里,撕下来一只烧鸡腿,吃得满嘴是油。
“姑娘,这是回家去?”他一边嚼着肉,一边含混不清地问。
家?
我哪还有家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低声说,“不是。”
老大爷却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回家去。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着我呢,出来跑活儿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家里那个小娃娃长多高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温情,让我想起了奶奶。
如果奶奶还在,她也一定会每天都盼望着我回家吧。
我看着他朴实憨厚的脸,试探着问道,“大爷,您是川省本地人吧?那您知不知道翠屏山在哪儿啊?”
老大爷正啃着鸡翅膀,听我这么一问,笑道,“你问我,那可是问对人喽,我家就住在翠屏山脚下!”
我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那太好了,我正愁下了车,找不到地方呢!”
老大爷豪爽地说,“姑娘,你下了车,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翠屏山人!”
我连连点头,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老大爷好奇地打量着我,“我说姑娘啊,川省那么多名山大川,哪个不比翠屏山有名?路远还偏僻,连搞旅游开发的都嫌弃,平常可没什么外人去,你去那做什么?”
我垂下眼帘,轻声说,“找人,我奶奶的亲戚住在那。”
老大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探亲啊!”
我望着窗外连绵的山峦,暗叹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