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道长沉痛说道,“婉娘决然地直视着我,眸中再没有了半分情意。
鞭梢从她白皙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从她的眼角一直蔓延到下颌。
我看着她脸上的血痕,整个人都傻了。
我做了什么?
我居然打了她!
婉娘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脸颊上的伤口。
她看着指尖那抹鲜红竟然笑了,可她眼角却流出泪来。
那一鞭不仅断送了我们夫妻情意,也让婉娘彻底与我决裂。
“爹娘”
子轩不知我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爹,娘,你们别打了!是子轩的错都是子轩的错!”
自那之后,我和婉娘再没有说过话,子轩被她关在了房间里,连偷跑出去挖动物心脏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婉娘却为了他手染鲜血,开始杀百花山上的牲畜和野兽。
我想拦,又不敢拦。
怕我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我们之间的情分就会碎裂一寸。”
听到这里,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由爱生恨,这世间的感情,竟能伤人至此。
无忧道长沉浸在往事中,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空洞,“我与婉娘僵持了一整个冬天。我们谁也不和谁说话,子轩夹在中间,愈发沉默寡言。
他不敢再跑出去,婉娘为了他便自己动手去杀那些牛羊牲畜,我看着她满手鲜血地回来,将还在温热跳动的心脏递给子轩。
那一刻,我既心痛又愤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怕我一开口,我们之间那根已经绷紧到极致的弦,会彻底断裂。
我们就这样,熬着,直到第二年春至。
百花山春天一到,漫山遍野都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我采下了最艳丽的几朵,回了洞府,递到了婉娘面前。
她愣住了,看着花,又看看我。
许久,她才伸出手接了过去。
我看见她眼圈红了,低声说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我心想,这可能是无忧道长这种古板直男仅有的浪漫了,虽然一分钱没花,但婉娘就吃这套。
无忧道长继续说,“那几日,洞府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可好景不长,仅仅过了几日,便是子轩的生辰。
婉娘说,孩子一整个冬天都闷在洞里,都快闷坏了。她想趁着生辰,带子轩出去玩一天。”
我想拒绝。
可我看着她脸上浮笑,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怕我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因为我的拒绝再次跌回冰点。
我最终,还是点了头,只嘱咐了一句,‘早些回来。’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携手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份不安更甚。
我在洞府中打坐,却根本无法入定。
我等到更深露重,他们依旧没有回来。
我便知道,出事了!
我立刻下山,我来到山脚下,那里有一处没通车的小村落,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
我还没走到村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