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他牵引着,转过身。
“二拜高堂——”
我被迫与他面对面,隔着晃动的珠帘,我能看到他眼中那浓稠如墨的占有欲和疯狂的爱意。
在弯腰的瞬间,我眼中杀意毕现,右手抽出一直紧握在掌心的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心口的位置,狠狠地刺了过去。
“噗嗤”
一声利器刺入血肉的闷响,所有鬼影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高台下的红绸仍在漫天飞舞,可那喜庆的红色却多了一丝血腥的粘稠。
我感觉到那鎏金簪子穿透了喜服,穿透了皮肉,最终被坚硬的骨骼死死卡住。
温热的液体,顺着簪身,汩汩流淌过我的指尖。
靳寒川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
那双淡金色的眼眸里,映出我此刻因恨意而扭曲的脸。
他没有推开我,痛苦地抬起头,那张妖异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受伤的神情,“你就这么恨我?”
我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要为奶奶报仇!”
他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里裹挟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胸腔的震动,让我手中的金簪又往里深了几分。
“你我相识几千年,纠缠了三生三世,你却为了一个区区百年的凡人,伤我至此!”
他抬起头,发出一声怒吼,啊!”
三生殿前,无数修为低下的鬼影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震得魂体欲裂,发出凄厉的鬼哭。
黄泉路上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爆开,炸成漫天红色的碎片。
奈何桥剧烈摇晃,忘川河水倒卷,掀起滔天血浪。
我惊愕地看着他,这就是冥王之怒吗?
万鬼齐哭,天地变色。
靳寒川疯狂的怒意竟渐渐褪去,转而化为一抹诡异的笑,“呵,你下手真狠啊,姜轻虞。一下子就扎进了我的心脏,分毫不差。如果我是个凡人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根染血的金簪从自己的心口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我看到他心口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瞬间便完好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
他把玩着那根依旧温热的簪子,眼神戏谑而残忍,“只可惜冥王的致命伤不在这里。”
他执起我那只颤抖的手,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的指尖引向他自己的脖颈,“在这儿。”
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低沉如恶魔的私语,“这回,记住了吗?我的王妃。”
我崩溃地夺过他手中的簪子,再次朝着他所指的脖颈刺去。
他却牢牢地扣住了我的手腕,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只剩下阴鸷的寒冰,“你就这么想杀我?”
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你还我奶奶,你把奶奶还给我!”
我的哭喊,听起来那么无力,那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