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废墟中的继承
林舟是在一家破旧咖啡馆里,收到那封快递的。
信封很旧,像是从某个尘封的抽屉里被人随手翻出来。上面的收件人名字写得工整又陌生,林舟两个字像是被人用细尖的钢笔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他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枚生锈的钥匙,和一份律师函。
律师函上的文字简短而冰冷：林舟先生,您是‘彼岸直播有限公司’唯一合法继承人,请于三日内前往公司旧址办理交接手续。
林舟愣了足足三分钟。
他失业已经三个月,房租欠了两个月,银行卡余额只剩两位数。他从没听说过什么彼岸直播,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什么公司的继承人。
可能是骗子吧。他自言自语,却又鬼使神差地把那枚钥匙攥进了手心。
三天后,他还是去了。
公司坐落在城市的老城区,一栋快要被拆迁的写字楼顶层。楼道里弥漫着潮霉味,墙壁上剥落的油漆像一张张剥落的皮肤。电梯早就坏了,他只能一步步爬上九楼。
顶层的走廊尽头,一扇灰色的铁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门牌号909已经锈得看不出原样。林舟用那枚生锈的钥匙试了好几次,才听到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里面是一片狼藉——破旧的办公桌翻倒在地,碎玻璃遍地都是,墙角堆着废弃的三脚架和摄像头,厚厚的灰尘像毯子一样覆盖了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味,像是旧纸张和潮湿木头混合的味道。
林舟走进去,脚下踩着玻璃碎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房间的最里面,他发现了一间半掩着门的小房间。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直播间一号。
他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那是一间完整的直播间。
红色的背景布依旧挂在墙上,中间一个三脚架,上面固定着一台老式的高清摄像机。摄像机旁边是一个调音台,几盏补光灯歪歪斜斜地立在四周。最奇怪的是,所有设备似乎都还通着电——调音台的显示屏亮着微弱的蓝光,摄像机的红灯一闪一闪,像是在呼吸。
林舟走近,摄像机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
欢迎回来,管理员。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台机器显然已经很久没用了,可它竟然自己启动了,还称他为管理员。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触碰了摄像机的开关。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显示出一个直播界面——直播间的名字叫彼岸探险,在线人数：0。
林舟嗤笑一声,心想大概是某个中二少年的恶作剧。
可就在他准备关掉设备的时候,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观众无眼之人进入直播间】
【无眼之人：晚上好,管理员。】
林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明明没有联网,这台设备怎么可能收到信息
【无眼之人：今晚的节目,准备好了吗】
【无眼之人：记得,镜头要一直开着。】
一股寒意顺着林舟的脊背爬了上来。
他猛地拔掉了摄像机的电源,屏幕瞬间黑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可下一秒,摄像机的红灯又自己亮了起来,屏幕上重新出现了那个直播界面。
【系统提示：直播已开始,请勿中断。】
【无眼之人：管理员,别害怕。】
【无眼之人：你不是一直想火吗我们可以帮你。】
林舟后退了几步,背脊撞到了冰冷的墙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是某种病毒程序还是有人在远程操控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摄像机的镜头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像是在对准他。
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无眼之人：今晚的目的地,老城区育婴堂。】
【无眼之人：带上摄像机,别迟到。】
林舟的喉咙有些发干。
老城区育婴堂,他听说过——那是个废弃了二十年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烧死了几十个婴儿和护士。从那以后,那里就成了城市里最有名的鬼屋之一。
你们是谁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屏幕上没有回应。
只有摄像机的红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林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栋写字楼的。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楼下的街道上,夜色像墨一样浓稠,风吹过,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本该直接回家,把这一切当成一个荒诞的梦。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手里依旧攥着那枚生锈的钥匙,另一只手提着从公司里带出来的摄像机。
就去看看吧。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说,反正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2
第一晚的直播
老城区的育婴堂坐落在一条偏僻的小巷深处。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小巷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育婴堂的外墙已经斑驳不堪,窗户里漆黑一片,像是一个个张开的嘴巴。
林舟站在门口,手指在摄像机的开关上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按钮。
【系统提示：直播已开始。】
【观众无眼之人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夜半歌声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倒吊的神父已进入直播间】
屏幕上的在线人数跳到了3,然后是4,5,6……
观众的名字一个比一个诡异,头像都是一片漆黑。
【无眼之人：开始吧,管理员。】
【夜半歌声：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
林舟咽了口唾沫,推开了育婴堂的大门。
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在抗议被打扰。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淡淡的焦糊味。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木板和砖块,墙上的油漆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墙体。
林舟举起摄像机,镜头扫过四周。
屏幕上的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倒吊的神父：左边,左边！】
【夜半歌声：你看到了吗角落里有个小女孩。】
【无眼之人：她在哭。】
林舟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左边的角落。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废弃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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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玩笑了。他喃喃自语。
【无眼之人：她在你后面。】
林舟猛地转身。
摄像机的镜头里,他的身后依旧空无一物。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
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从他脚边传来。
他缓缓低下头。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发出压抑的哭声。
林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你是谁
小女孩没有回答。
只是慢慢地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被烧得焦黑,皮肤皱缩在一起,像是被人用火烧过的塑料娃娃。
林舟尖叫一声,猛地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摄像机掉在一旁,镜头对着天花板,拍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空中缓缓飘过。
【夜半歌声：快跑！】
【倒吊的神父：她生气了。】
林舟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抓起摄像机,拼命向门口跑去。
他冲到门口,却发现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林舟慌不择路,转身跑进了旁边的一条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每一扇门上都挂着一个生锈的标牌,上面写着婴儿室、医务室、储物间等字样。
林舟随便推开了一扇门,冲了进去,然后死死地关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女孩的哭声停了。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林舟以为自己暂时安全的时候,他听到了——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从房间的另一扇门上传来。
那扇门通向哪里,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外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人。
【无眼之人：打开它。】
【夜半歌声：别怕,我们在看着你。】
林舟的手颤抖着伸向门把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林舟猛地收回手,屏住呼吸。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下一秒,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
林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猛地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然后拼命地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冲进走廊,迎面撞上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空洞洞的,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漆黑的口腔。
林舟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冲进一间宽敞的房间,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了。
那是一间手术室。
手术台上摆着一个已经生锈的婴儿保温箱,旁边是各种手术器械,沾满了褐色的血迹。
林舟的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那个护士正站在门口,慢慢地向他逼近。
【倒吊的神父：用摄像机对准她。】
【无眼之人：快！】
林舟下意识地举起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那个护士。
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护士的动作突然变得缓慢,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体开始扭曲,然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林舟愣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屏幕上的弹幕疯狂滚动：
【夜半歌声：你看到了吗摄像机可以保护你。】
【倒吊的神父：但它也会吸引它们。】
【无眼之人：恭喜你,管理员。第一晚,通过。】
林舟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育婴堂的。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摄像机放在一旁,屏幕上的直播界面还开着。
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了几百人。
观众的留言一条接一条：
【观众纸人新娘：管理员,明天还直播吗】
【观众无头骑士：我们还想看。】
【观众无眼之人：明天晚上,老火车站。】
林舟看着那些留言,手开始颤抖。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3
老火车站的哭声
老火车站已经废弃了十几年。
曾经的候车大厅如今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铁轨上长满了荒草,夜里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语。
林舟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摄像机的开关。
【系统提示：直播已开始。】
【观众无眼之人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夜半歌声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倒吊的神父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纸人新娘已进入直播间】
【观众无头骑士已进入直播间】
屏幕上的在线人数飞快地增长着。
林舟举起摄像机,镜头扫过空旷的候车大厅。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味,墙上的广告牌已经褪色,玻璃破碎不堪。角落里有几个人影蜷缩在那里,似乎是流浪汉,但他们一动不动,像是雕塑。
【纸人新娘：你看到了吗那些流浪汉,他们已经死了。】
【无头骑士：他们是在等火车。】
林舟的心跳加速。
他慢慢走近那些人影,才发现他们果然已经死了很久,尸体已经干瘪,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大厅的某个方向。
他们在看什么林舟喃喃自语。
【无眼之人：看火车。】
【夜半歌声：每到午夜,这里会有一列火车进站。】
【倒吊的神父：但那不是给活人坐的。】
林舟感到一阵寒意。
他抬起头,看向大厅尽头的铁轨。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可就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一阵遥远的汽笛声从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铁轨开始震动,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是有人在远处依次打开了开关。
一列破旧的绿皮火车缓缓驶进站台,车头的灯光刺眼,照得林舟睁不开眼睛。
火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厢里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林舟却听到了——
一阵轻轻的哭声,从车厢里传来,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像是女人的啜泣。
【无眼之人：进去。】
【夜半歌声：找到那个女人。】
林舟犹豫了。
他知道,一旦踏上那列火车,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可屏幕上的弹幕已经开始催促：
【纸人新娘：快进去啊！】
【无头骑士：别怂！】
林舟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火车。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像是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冰柜。
林舟举起摄像机,镜头扫过车厢。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破旧的座椅,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哭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下一节车厢。
林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开了车厢之间的门。
下一节车厢里,一个女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低着头,轻轻地啜泣着。
林舟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慢慢走近,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脸。
女人抬起头的瞬间,林舟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漆黑的空洞。怀里的婴儿也一样,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像是一个光滑的面团。
林舟转身就跑。
可当他冲到车厢门口时,却发现车门已经关上了。
火车开始缓缓启动,窗外的站台飞快地向后退去。
【倒吊的神父：你被困住了。】
【无眼之人：找到她的眼睛。】
林舟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找到她的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车厢的行李架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他爬上座椅,取下那个木盒,打开。
里面放着两颗浑浊的眼球,漂浮在透明的液体里,像是在盯着他看。
林舟吓得手一抖,木盒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抓起那两颗眼球,跑回那个女人面前,把眼球递了过去。
女人抬起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了他。
下一秒,那两颗眼球自己飞了起来,准确地嵌入了女人的眼眶。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低下头,把怀里的婴儿递向林舟。
【夜半歌声：接住他。】
林舟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婴儿。
婴儿的身体冰冷,像是一块石头。
就在他接过婴儿的瞬间,火车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当林舟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怀里抱着一个冰冷的婴儿玩偶,摄像机还在手里,屏幕上的直播界面依旧开着。
【无眼之人：恭喜你,管理员。第二晚,通过。】
【观众镜中人：他越来越熟练了。】
【观众微笑的尸体：他开始像我们一样了。】
林舟看着那些弹幕,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玩偶,发现它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4
观众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几天,林舟每晚都进行着这样的直播。
他去了废弃的医院、封闭的游乐园、闹鬼的学校……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诡异和恐怖,而每一次,他都能在那些观众的提示下死里逃生。
直播间的人气越来越高,在线人数从几百到几千,再到几万。
观众的名字越来越奇怪,留言也越来越诡异。
林舟开始注意到一些细节——
每次直播结束后,他都会发现自己少了一些东西。
第一次直播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在育婴堂里的背影,可他明明一个人去的。
第二次直播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变了。
第三次直播后,他发现自己的影子消失了。
林舟感到越来越恐惧。
他开始怀疑,那些观众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直播时不小心把摄像机对准了自己。
屏幕上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观众镜中人：看,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变化了。】
【观众微笑的尸体：他的灵魂正在适应我们的世界。】
【观众无眼之人：欢迎回家,管理员。】
林舟猛地关掉了摄像机。
他冲到镜子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像是两颗漆黑的玻璃珠。
他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已经不是人了。
5
局中人
那天晚上,林舟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台下坐满了观众,他们的脸都被黑影遮住,看不清模样。
舞台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他。
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欢迎回来,管理员。
你终于记起来了。
声音像一阵冰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林舟的耳朵里。
他努力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舞台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当他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熟悉的房间里——彼岸直播有限公司的直播间一号。
红色的背景布、三脚架、摄像机、调音台……一切都和他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房间里站满了人。
不,准确地说,是站满了观众。
他们的脸被黑色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双眼睛。那些眼睛有的浑浊,有的空洞,有的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摄像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直播界面。
直播间的名字依旧是彼岸探险,在线人数显示为∞。
【系统提示：欢迎回来,管理员。】
【无眼之人：你终于记起来了。】
【夜半歌声：我们一直在等你。】
林舟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这个直播间里,面对镜头,向无数观众介绍今晚的探险目的地。
他带着摄像机,走进一栋栋废弃的建筑,引导那些观众观看一个个恐怖的场景。
他看到过无数人在镜头前死去,听到过无数凄厉的惨叫。
而他,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用摄像机记录下一切。
我……林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声音嘶哑而陌生,我是……管理员
【无眼之人：是的。】
【倒吊的神父：你一直都是。】
【纸人新娘：只是你忘记了。】
林舟的脑海中,一个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他原本就是彼岸直播有限公司的管理员。
这家公司根本不是普通的直播公司,而是一个连接现实世界和灵异世界的桥梁。
那些所谓的观众,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居民——鬼、幽灵、怪物……
而他的工作,就是每晚带着摄像机,进入那些被灵异力量笼罩的地方,为那些观众提供娱乐。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次直播中遇到了一个强大的怨灵。
那个怨灵试图将他拖入另一个世界,而他拼死反抗,最终导致自己的灵魂分裂——一部分留在了灵异世界,另一部分则转世为现在的林舟,失去了所有记忆。
所以……林舟喃喃自语,我不是偶然继承这家公司的
【无眼之人：你从未离开过。】
【夜半歌声：你只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林舟感到一阵绝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命运抗争,却没想到,他只是在沿着早已注定的轨迹走下去。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无眼之人：继续直播。】
【倒吊的神父：你的观众在等你。】
【纸人新娘：你是我们的管理员,永远都是。】
林舟抬起头,看向那些站在房间里的观众。
他们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可他知道,他们在等他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摄像机,对准了自己。
镜头中的他,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像是两颗漆黑的玻璃珠。
晚上好,各位观众。他说道,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今晚,我们的目的地是——废弃的精神病院。
摄像机的红灯亮了起来。
直播开始了。
林舟走出直播间,走进了夜色中。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局中人。